閔學沒想到,米書蘭居然直接就默認了。
說好的未婚夫呢?不是應該門當戶對,家世相當嗎?
如果真有如此家世,寧玉宸犯不上做這種事情啊。
一幅近現代的臨摹圖,不至于價值連城到讓一個這種級別的富二代下手去偷吧?
除非寧玉宸有什么特殊愛好,比如盜竊癖一類。
或者,寧玉宸根本不是如他之前所想的身份?
閔學覺得自己之前可能有些想當然了,看來,不是每個富二代女性都有一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夫。
這絕壁都是被網載都市誤導的!
沒等閔學提問,米書蘭已經自己說了起來。
“寧玉宸是我父母二年前在國外旅行的時候認識的。”
“他們當時遇到了點麻煩,寧玉宸出手幫了我父母一個忙,從此獲得了我父母的信任和好感。”
閔學好奇,“所以你父母就將他帶回來給你做禮物了?”
米書蘭噗哧一樂,“說正事呢!”
“后來,每逢節假日,寧玉宸就會找理由到國內來看望二老,我父母也越來越喜歡他。”
“之后嘛,我年齡越來越老,又每天忙于公司的事情,父母怕我嫁不出去,就動了讓寧玉宸入贅的心思。”
米書蘭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卻讓人一點都感受不到高興的意思。
閔學感嘆,“叔叔阿姨多慮了吧,米小姐的追求者,怕不是能從魔都排到京城去。”
本是一句打趣的話,米書蘭聞言反而收起了笑容,嘆道,“我稍微能看上眼的,早已不把我當女人看了。”
有所得必有所失,女強人的無奈啊。
氣氛有些凝固,閔學岔開了話題,“這位寧玉宸到底什么來歷?”
他相信米書蘭肯定查過,索性直接問,也省了不少事。
畢竟聽口氣,寧玉宸好像是在國外生活,那么即便閔學是警察,也不太好查出此人過往。
“據說是某普通華人家庭長大,從小品學兼優,藝術造詣尤其不俗。”
“父母遇車禍身亡后,寧玉宸打理好后事,就開始四處流浪,鍛煉繪畫技巧,為此把歐洲大陸走了個遍。”
這段描述,讓人腦海中憑空浮現出一個不羈藝術家的形象。
米書蘭手扶欄桿,正巧看到寧玉宸沖她揮了揮手,指了指電話,往院子里去了,看來還沒有打完。
“據說?這個說法很有意思啊。”閔學注意到了米書蘭的用詞。
“國外有些事情,也不是想查就能查的清楚的,我只知道確實有這么個人存在。”
閔學表示理解,本來身在國外就不好調查,更何況寧玉宸的行蹤如此不定,就更難查證了。
米書蘭似笑非笑的繼續道,“而且我父母對他的背景身份也不是很在意,我們家不缺錢,不需要什么強強聯姻,他們說只要人品好,會照顧人,就放心了,寧玉宸很適合我。”
米書蘭父母的這個想法倒是一點都不傳統,沒一定堅持門當戶對,值得點個贊,當然前提得是兩廂情愿。
“我當時也覺得挺無所謂的,就接受了,反正和誰過不是過呢。”
嗯...也勉強算是兩廂情愿了?
米書蘭的感情觀看起來似乎隨性,其實挺悲觀。
閔學忽然想起米萌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姐姐從小到大的軌跡,都是家人安排好的,包括成年后所學的專業,以及畢業后進入家族企業工作。
這在很多人看來應該是羨慕不來的吧?
含著金鑰匙出生,衣食無憂,剛畢業,就能掌控如此大型的集團公司。
然而先不提米書蘭的個人志向,她背后的辛苦和承受的壓力怕是也沒幾個人會看得到。
正如之前所說,有得有失,反之,有失才有得,正是因為如此,才能造就一個讓眾人仰望的商界女強人吧。
這不是對錯的問題,米書蘭同樣不需要他人的同情憐憫。
閔學沒有隨便對米書蘭的感情觀置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法。
“大體情況我了解了,你的懷疑有什么證據嗎?蛛絲馬跡都可以。”
米書蘭搖頭,“如果有的話,我會私下解決,不會讓我父母難堪,所以我也希望你在調查時,能秘密進行。”
雖然米書蘭的語氣很是誠懇,閔學卻沒有立馬點頭,該說清楚的還是要提前說清楚啊。
“秘密調查當然可以,但你要清楚,如果真是寧玉宸做的,他就觸犯了我國刑法,根據屬地原則,我必須將他逮捕歸案,到時...”
閔學的意思很明顯,到時候外界不可能一無所知。
米書蘭聞言,收回了扶在欄桿上的雙手,回頭看向閔學,淡笑著道,“你還真是個好警察呢...”
這話真聽不出是不是反話,不過米書蘭也沒讓閔學為難,她沉默了片刻繼續道。
“如果能通過這件事讓我父母認清一個人,也未必是件壞事,何況,竊賊也未必就是寧玉宸啊。”
閔學當然也沒認定這一點,現階段什么證據都沒有呢,有罪推定什么的,自然是要不得的。
“不介意我向昨天在場的人問問吧?”
米書蘭點頭,“當然,你隨便問,我已經和他們打過招呼了,但最好趕在我父母回來之前。”
閔學了然,即便已經做好了讓父母認清寧玉宸為人的準備,也最好是在畫作找回的前提下。
問口供的過程無需贅述,反正不出所料,沒得出有效信息,案發時一切與往常沒什么不同。
取證完畢后,閔學沒有蹭飯的打算,準備告辭而去。
還沒等開口,卻見米書蘭有些凝重的走過來說,“寧玉宸不見了。”
“不見了?”閔學反問。
“對,管家說他做菜做到一半的時候,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但直到現在也沒回來,而且電話也已經關機了。”
“會不會正好有事出去了?”
“不會,我父母馬上回來了,以前,他即便有事,也一定會打個招呼,絕不會這么不聲不響的走掉。”
閔學有些無語,他這才剛準備開始調查呢,嫌疑人就不見了?
這是不是有點不打自招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