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別人來說,這夏天的夜晚是很難熬的,特別是這個沒有空調的年代,別說空調,可以說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家庭,連電風扇都沒有。
可是對于憨皮來說,這根本就不是問題,他有一個習慣,那就是睡覺,不管什么時候,不管什么天氣,只要他想睡覺,基本上是躺下就能睡著。
這也算是一種本事吧,別人還真沒有,不知道是說他心大,還是天生如此。
第二天早上,吃完飯以后,幾個孩子去上學,在她們走了以后,憨皮和李雨熙帶著小雪也出門了,兩個人現在是一輛車,憨皮要先把李雨熙送到地方,然后才能干自己的事。
車剛開出去沒有多遠,憨皮就看到了一個熟人,連忙把車停下來,然后把車窗打開喊了一聲,“五叔。”
沒錯,這個熟人就是焦家村的支書,也是焦慧雪的五叔,他現在來這里,不用說就知道是來找憨皮。
五叔剛才根本沒注意,再說了,就算是他注意也不可能知道這車是憨皮開的,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憨皮家有這樣的車。
“憨皮,你這是要出去嗎?”
“對,五叔,您是過來找我的吧?”
“嗯!”五叔點了點頭。
“那行,那您等我一下。”憨皮說完以后,回過頭對副駕駛上的李雨熙說道:“你開車帶孩子先走吧,我去看看五叔有什么事。”
“行,我先帶小雪先走,不過車還是給你留下來吧。”
“不用,我今天沒什么事,用不著車,你還是開走吧。”
“你這人啊,你是用不上,萬一五叔有什么事呢,還是你開著吧,我和小雪坐公交車過去,晚上記住來接我們就可以。”
“那好吧。”
李雨熙都這么說了,憨皮還能說什么,再說了,李雨熙說的也對,萬一五叔有什么事,有輛車也方便。
李雨熙抱著小雪下車,連忙給五叔打了一個招呼。:“五叔。”
“是雨熙啊。”
“五外公好。”小雪這丫頭也是認識五叔的。
“小雪啊,來,讓五外公抱一下。”
對于小雪,五叔是真的比較疼,在五叔看來,這孩子命苦啊,當然,也是命好,小雪不知道她母親的事情,五叔可是知道,之所以說小雪命好,那是因為有李雨熙照顧她。
五叔把小雪抱過去,親了一下,又逗了她幾句,這才把小雪又交給李雨熙。
“五叔,我先帶小雪走了,您有事就和憨皮說吧。”
“好的,那你快去吧。”
對于李雨熙,五叔那是特別客氣。
在李雨熙和小雪走了以后,憨皮回過頭說道:“五叔,您還沒有吃飯吧?”
這個時間,五叔已經到了城里,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他不可能吃飯。
“嗯!還沒有,不過吃飯不著急,我找你有點事。”
“哦!什么事?”
“你小妹的事。”
五叔說的這個小妹可不是陳曉,而是五叔的女兒,五叔家有兩個孩子,大的是個兒子,已經結婚幾年了,孩子都好幾歲了,小的是個女兒,今年二十一歲,也就是五叔說的小妹。
“小妹怎么啦?”
“唉!”五叔嘆了一口氣說道:“還不是上學的事情。”
聽到是這個事,憨皮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連忙對五叔說道:“這樣吧,我先帶您去吃點東西,然后咱們邊吃邊說。”
“那好吧。”
憨皮連忙把車門打開,讓五叔上去,這才上了駕駛室,現在是早上,飯店還沒到開門的時間,家里現在也沒有了飯,只能去早點鋪吃。
憨皮帶五叔去的這家早點鋪是一家很有名的早點鋪,之所以有名并不是說有多大,一家早點鋪,就算是再大能大到什么地步。
之所以有名,是因為這里好吃實惠,最重要的是實惠。
“老板,來一份五毛錢的羊雜湯,來兩個燒餅。”
“好唻,這就來。”
“憨皮,這,這太多了,來一毛錢的就行。”
這就是這家店的特色,羊雜湯不是論碗,而是論斤,這里的羊雜是五毛錢一斤,你買了羊雜,然后幫你做,買多少都可以,比如說一毛錢二兩。
“沒關系的五叔,您這走了這么遠的路,也該餓了。”
因為是現做,需要一點時間,憨皮就問道:“五叔,說說小妹的情況吧?到底怎么回事?”
“憨皮,是這樣的,你小妹已經考了三年,都沒有考上,她現在已經二十一歲了,如果今年再考不上,就只能找人結婚生子,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所以…”
“五叔,你是怎么想的?是想讓小妹上大學還是…”
“當然是讓她上大學了,你也知道我們村的情況,如果你小妹上了大學,到時候就可以進城,以后就吃商品糧了。”
五叔的心情憨皮完全可以理解,焦家村窮啊,雖然焦家村現在已經加入菜籃子公司,可是是剛加入,還沒有收入,雖然現在吃飯穿衣不成問題,可是別忘了,這都不是免費的。
這些以后是要還的,只是菜籃子公司給的支持而已,并不是白給的,而且在農村,特別是女孩子,根本就沒有什么地位,如果上了大學就不一樣了,這個年代的大學生可是很稀罕的。
就算不是什么好的大學,哪怕是一個大專,那也是了不得,國家會給分配的,而且是絕對的鐵飯碗,這可比那些什么廠子里的職工強多了。
那些職工以后有可能下崗,可是這不會,就算是下崗成為一種潮流的時候,大學生也是稀罕物,估計五叔就是這樣想的,想讓他女兒成為吃皇糧的人。
“這樣吧五叔,讓她今年還參加高考,如果成績差不多,我會找人給她安排一個好的大學,如果成績真的不行,那我也找人給她安排一個好的大專院校。”
安排一個人上大學,對于別人來說可能很難,但是對于憨皮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問題,當然,他也是找人,可是他能找到,別人還真沒有這個辦法。
“憨皮,五叔謝謝你了,我,我也是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