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頂之上,罡風漸漸平靜,一切都好似沒有發生過。只有旁邊那倒塌化作廢墟的宮殿,記錄著剛才大戰的慘烈景象。
陽光灑落下來,眾人頭頂的陰霾被驅散一空,渾身都變得暖洋洋的。
到底發生什么了?
眾人一陣失神,死死的盯著屋頂之上,然而,一切都平靜得讓人發慌。
旋即,一道身影,飄然落下。
葉君不緊不慢地朝眾人走了過來。
此時他一身衣衫襤褸,幾乎都快要變成破布條了,上面沾滿了血跡,和灰塵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板結的污垢。里面隱隱約約還有金光反射,那是金磚琉璃上的金粉。
但是,所有人都感覺得到,葉君和之前,似乎有些不同了。
說不清,道不明。明明樣貌沒變,氣質也沒變,人還是那個人,但是一眼看去,從內心深處便能察覺到與眾不同。
眾人不知道,這就是大宗師的氣質。領悟武道之意后,整個人從精神上面煥然一新,就好像琉璃和玉石,外表相似,但是本質卻有云泥之別。
“師傅威武,師傅霸氣!”
云羅郡主反應最快,第一個跑了過來,又蹦又跳,歡喜的像個一百斤的孩子。
“恭喜葉先生,天下無敵!”賈檔頭心中提起的石頭總算是落下,旋即又興奮無比,連朱無視都被葉先生干掉了,天底下還有誰是西廠對手?
“我就說葉先生打遍天下無敵手,打得神侯變成狗吧!”成是非也是大松了一口氣,剛才,他幾乎都做好了用金剛不壞神功去拼命的準備了。還好葉君贏了,誰想丟掉自己的小命呢?
眾人歡喜無比,就連一向穩重的賈檔頭,也跟成是非一樣左搖右擺。經歷了生死和大起大落,心中的那股壓抑總算是能發泄一下。
一旁,上官海棠面色最為復雜。她既為葉君打敗了神侯,阻止了謀反而高興。但是,親眼看著義父死去,內心還是免不了涌起一股悲傷之意。畢竟,從小她就是被神侯收養養大。
“義父,對不起!是你從小教導我們要忠君愛國的…”上官海棠喃喃自語,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有人發覺她的異常。
所有人都齊聚葉君身邊,問東問西。
尤其是云羅郡主,更是如同好奇寶寶似的,在葉君身上摸來摸去,問道:“師傅,你剛剛是怎么打敗神侯的?”
云羅郡主伸出一根手指頭,眼珠子轉了轉,比劃道:“我好像看到你‘咻’——的一下,就變到神侯身邊了,然后他就死了!你是不是會法術啊,教教人家嘛!”
其他人也滿臉好奇之色。
剛才的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眾人根本就沒有看清,葉君到底是如何在必死的情況之下,扭轉戰局,反敗為勝的!
葉君輕輕搖了搖頭,神情平靜的說道:“我哪里懂什么法術?只是僥幸臨陣突破了而已。”
最后關頭,葉君領悟自己的拳意——“有我無敵”
無敵,不是無敵天下的無敵。而是,一往無前,破除一切的決心。
這時,皇帝也上前來。
“葉愛卿,鏟除謀逆,護國有功,朕一定重重賞賜你!”皇帝心頭的陰霾一揮而散,整個人都容光煥發起來,極為興奮到:“葉愛卿想要什么賞賜,盡管提,哪怕是封王拜侯,朕也一定滿足你!”
封王拜侯,可謂是最高的榮譽。可見,皇帝內心是多么的歡喜。
朱無視造反這段時間以來,他可以說是坐立不安,太后和貴妃都落入朱無視的手中,甚至連屁股下的皇位就如同火燒一般,炙烤著他的和精神。要不是他還算堅強,在這么大的壓力下早就崩潰了。
如今,總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朱無視死了,叛亂平息,再也不用擔心皇位寶座被人搶走,自己又是以前那個一言九鼎,至高無上的皇帝了。
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不可謂不讓人激動,皇帝幾乎喜極而泣。
然而,葉君志向并不在此。
他微微頷首,沖皇帝點了點頭,旋即直接走過。
皇帝面色微微一僵,眼中閃過一絲陰沉。
可此時,葉君已經飄然遠去。風輕云淡,不帶走一片云彩。
皇帝深深的朝那道背影看了一眼,緩緩收回目光,看向身邊之人,道:“葉愛卿立下不世之功,該如何賞賜?諸位愛卿回去商議出一個章程來。”
“朕乏了,爾等全都退下吧!”
群臣面面相覷,都是人精,怎么可能發現不了皇帝的異常?此時明明應該大肆慶祝,可現在…沒人敢問,群臣紛紛告退。
葉君并不知道自己走后發生的事情,此時,他已經回到了西廠的密室。
這一戰,雖然勝了,但也極為慘烈。
在突破之前,他被朱無視所傷,幾乎瀕臨死境。最后憑借領悟的拳意,克制對方,一擊必殺。
盤腿坐下,稍微查探了一番傷勢,饒是葉君也忍不住倒吸有口涼氣。
體內傷勢之恐怖,簡直罕有。
也只有他,金鐘罩大成后,身體強度遠超常人,換做任何一個髓勁高手,在這種傷勢之下,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慶幸的是,前幾日查抄少林得到了十顆大還丹,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吞下一粒大還丹,催動血氣煉化。
很快,藥力散開,溫熱的感覺蔓延全身。
體內受傷的臟器,破碎的經脈,全都開始愈合。
葉君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氣。若是沒有大還丹,如此嚴重的傷勢,不修養個一年半載,別想痊愈。
不過,即便是有大還丹相助,這一次的閉關,葉君也足足耗費了一個月的時間。
期間,葉君又服下一支千年人參,才徹徹底底的把身體調養好。
確認沒有了后遺癥,這才出關。
密室之外,賈檔頭、路小川、云羅郡主和成是非早就等候多時,連上官海棠也在。
“師傅,你終于出關了…這段時間人家太無聊了!”云羅抱怨道。
“恭喜葉先生神功大成!”賈檔頭等人紛紛恭賀道。
葉君微微頷首,旋即看向上官海棠,問道:“聽說,皇帝封你為護龍山莊莊主了?”
上官海棠急忙點了點頭,說道:“確有此事,還有一刀重歸護龍山莊之事沒有來得及征求你的同意…”
葉君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道:“一刀回去了是好事,加上段天涯,護龍山莊和西廠各有三名絕世高手,實力不相伯仲,這樣皇帝才會放心!”
“為帝之道,在于平衡。皇帝都免不了猜忌之心,所以,無論是西廠也好,護龍山莊也罷,最好是斗個旗鼓相當,一旦出現一家獨大,或者兩家聯合的情況,就距離滅亡不遠了!”
上官海棠和賈檔頭等人神情都是一震。
“好了,話已至此,我也該走了!”葉君擺擺手,大步離去。
“葉先生,您要去哪?”賈檔頭急道。
“去追求那漫漫武道…”
“我要是留在京城,皇帝恐怕寢食難安。告訴皇帝,封賞我就不要了,我的志向不在于此!”聲音傳來,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恰好有一個小太監捧著圣旨走到門口,聽到這句話,面色陡然大變,急忙轉身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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