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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破譯甲骨文

  一個“Biáng”字,難住了眾多同學,當然也有個別同學知道的,這個字各種輸入法都打不出來,或者打出來呈現的不是漢字,而是一個寫著“Biáng”字的圖片,這個字可以說是個組合字。

  Biáng,專用于Biángbiáng面,關中傳統風味特色面食,這個“Biáng”字有多種寫法,來歷各不相同。

  李凡便挑選出自己寫的這個字,而闡述出了其中一則故事,他道:

  “傳說,一位集懷才不遇憤世嫉俗貧困潦倒饑寒交迫于一身的秀才來到咸陽,他路過一家面館時,聽見里面‘biangbiang’之聲不絕于耳,一時饑腸轆轆,不由得踱步進去。

  這碗面聞著味道香極了,秀才口角流涎,叫了一碗面,吃得那叫一個狼吞虎咽,頃刻間碗中罄凈,他擦了擦滿頭的大汗,摸了一下兜,頓時慌了,囊中空空如也。這個時候他這個后悔啊,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自己干嘛是個文秀才啊,要是個武秀才就好嘍,吃個霸王餐,你又能奈我何?

  站在一旁的店小二斜著眼聳著肩,一臉壞笑,早把秀才的窘態看得個真真切切。秀才剛要開口之際,小二便堵住了他的話頭,‘客官,本店小本經營,概不賒賬。’

  秀才無奈,只好在身上這摸摸那摸摸,尋思著找出幾個零錢來,腦袋里正思量著脫身之計,他還隨口和小二搭話,以拖延時間。

  秀才問:‘小二,你家這面何名?’

  ‘何名Biáng!’店小二學著秀才的腔調說:‘Biángbiáng面。’

  秀才疑惑地問:‘Biángbiáng面?Biángbiáng字咋寫?’

  這家面店可是遠近聞名的老字號,其面做得特殊,面與面板摔打撞擊而出‘biangbiang’之音,故稱Biángbiáng面’。

  ‘biangbiang’二字咋寫,店家做面,客人吃面,誰也沒去想過,況且,古代也沒有九年義務教育,沒有幾個有文化識字的,目不識丁的人多著呢。

  見店小二答不上來,秀才頓時有了主意,他說:‘小二,你與老板商量過,本人今天沒錢,可否寫出‘Biángbiáng’二字,換這碗面吃’

  店小二問過老板后,回來道:‘成。’

  秀才心里嘀咕,怎么賴賬呢?古往今來偏偏沒有這‘Biángbiáng’二字。書上沒有,豈可生造乎?”

  同學們問道:

  “對啊,怎么賴賬啊?”

  “這個Biáng字怎么賴出來的?”

  李凡笑道:“秀才是這么賴的,此時處于窘境的他滿腹心酸,一腔惆悵,想起了他悲催的人生,寒窗苦讀幾十載,如今功不成,名不就,眾目睽睽下,落到賴賬這般田地,天理不公啊!

  他一急,心里大罵皇上:什么日月當空照?民間疾苦,哀鴻遍野;宮闈傾軋,豺狼當道;貪官污吏,橫行鄉里;我秀才寒窗苦讀,就因無錢無人,打不通關節,獲不取功名,日月何照之有!天理不公啊!

  秀才想到這兒,一聲大喝:‘筆墨伺候!’”

  李凡說到這兒,提起鋼筆,筆走龍蛇,邊寫邊說:“一點飛上天,黃河兩邊彎;八字大張口,言字往里走,左一扭,右一扭;西一長,東一長,中間加個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留個勾搭掛麻糖;推了車車走咸陽!”

  “Biáng”字再次落筆,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意思哈。

  李凡放下鋼筆,道:“一個字,寫盡了山川地理,世態炎涼。從此,Biángbiáng面名震關中。這個字更是以筆畫龐雜而讓世人震驚!繁體字達到了56劃!咱們主席宴請賓客的時候還特意提到了這個Biángbiáng面。”

  眾人紛紛道:

  “再來一個字,李凡!”

  “再來個字!”

  “長見識了啊。”

  顧亞婷懷里抱著筆記本,剛走進教室便見眾人正團團圍著李凡,她疑惑地問:“他們干嘛呢?”

  有個女生想了想,“哎,食色性也!”

  這姑娘要不是對這句話理解錯誤了,要不就是古為今用了,“食色性也”出自于《孟子》,是告子所言,正常的結構應該是“食色,性也”,就是“喜歡美好的事物,乃人之本性”的意思。這句話與孔子沒關系,也與今日普遍理解的“食、色、性”沒關系。

  不過不打緊,這句話今義概括他們的談話太準確了,他們的確是從最初的“性”談論到了“食”,沒毛病。

  顧亞婷走進室內的時候,鈴聲恰好響起,開課了。

  坐到李凡的身邊,她掃了一眼李凡本子上的字體,問道:“這面好吃么?”

  “我也沒吃過啊,要不十一黃金周期間,咱倆兒抽出時間去當地吃一頓,什么biangbiang面啊,肉夾饃啊,肉丸胡辣湯啊,吃個飽!”

  說到這兒,兩個人味蕾欲開,然后都擺著手指頭算時間,再然后便都不再言語了,這個話題就此終止,這黃金周哪還有什么多余的時間?

  片刻后,孫教授風塵仆仆地走進了教室,致歉道:“不好意思,同學們,來晚了一些!”

  走到講臺處,將U盤插入設備中,調下幕布,今天的《漢字發展簡史》一課開始了。

  “同學們,我們今天這一課,首先從甲骨文開始,甲骨文,是我國王朝時期最古老的成熟文字,它記載了3000多年前化等方面的信息。甲骨文的發現開辟了我國學術史的新紀元,把我國的信史提前了1000多年。

  在座的同學們,有誰知道最早發現甲骨文的人是誰?”

  孫教授目光瞥向臺下同學,他的目光率先落在了李凡的臉上(或者說他的目光在開課之始便多次落在李凡的臉上)。而此時李凡的面部表情有一點點凝重,眉頭微微鎖上了一些,兩條劍眉顯得略略高挑。

  這是一種疑惑的表情,也可是說是疑問的表情,因為兩種表情太過相似,孫教授明顯理解成了前一種,于是并沒有提問他,他的目光略一偏移,道:“顧亞婷,你回答一下。”

  顧亞婷起身,道:“清朝光緒年間的王懿榮于1899年發現的,這個人是金石學家,他發現中藥店中所售龍骨上刻有一些很古老的看似文字的圖案,意識到這是很珍貴的文物后,于是他把所有的龍骨都買了下來,發現每片龍骨上都有相似的圖案。他確信這是一種文字,而且比較完善,應該是殷商時期的,于是甲骨文便正式出現了。”

  孫教授滿意地點了點頭,“說的對,請坐。1900年,王懿榮的甲骨轉歸了劉鶚所有,他的親家羅振玉得知這些甲骨來自于安陽的小屯村,于是多次派人去那里收購甲骨。

  王朝沒落,時局動蕩,小屯村村民得知甲骨有利可圖后,便開始了無數次的狂挖濫掘。他們搭席棚,起爐灶,爭地盤,還經常為此大打出手,直挖得小屯村‘千瘡百孔,溝壑縱橫’,將挖出的甲骨被坐地收購的商人和洋人卷去,大量遺落或流失海外。”

  孫教授說到這兒,開始唉聲嘆氣扼腕痛惜起來。

  “甲骨文發現到今天才119年,經過我們華國歷代專家學者的共同努力,已經釋讀出甲骨文字1500個左右,但是還余下近3000多個甲骨文字是沒有考釋出來的未釋字,就算釋讀出來的字中,依舊有500左右是存在很大疑問的…

  華國文字博物館官網這幾天正準備發布懸賞公告,如果有團體或者個人破譯出了未釋讀的甲骨文,或者對存爭議甲骨文作出新的釋讀的,該研究成果一旦經專家委員會鑒定通過,那么單字獎勵10萬元。”

  眾人一片驚嘆。

  “多少?一個字10萬?”

  “太值錢了吧?”

  “知識就是力量啊,有知識就能致富啊!”

  馬強拉了李凡一下,問道:“老師說還有多少沒破譯?”

  “3000多。”

  啪!馬強拍了一下桌子,“發財啦!破解出100個就1000萬啊,有這錢哥們兒一輩子周游世界去!”

  甲骨文破譯這兒事兒,忒難,它涉及到語言文字學、考古學等多方面學科,稱之為冷門絕學毫不為過,而且容易破譯的早已經被前人破譯了,留下來的都是“老大難”問題,而且其中還有大量地名、氏族名、祭名等等專有名詞,很多專有名詞仿佛和咱們這個世界沒有絲毫的聯系。

  現如今研究甲骨文的學者那也是少之又少,原因很簡單,甲骨文龜甲獸骨材料都比較古老了,研究起來比較困難,好研究的也讓前輩們研究光了。

  于是很多年輕學者紛紛轉行去做秦簡、漢簡的研究,這些新發現的材料更容易出研究文章,更容易成名。

  孫教授摁動翻頁筆,幕布上投出來一個圖案,這個圖案的內容是:一個動物腦袋上長了兩支尖尖的耳朵,再往下,有四肢手臂兩條腿。(甲骨文打不出來啊,可怎么辦,崩潰!)

  “同學們,這個萌萌噠的字念什么?猜一下。”

  無數同學舉手。

  “老師,這個字念‘貓’!”

  “狐,狐貍的‘狐’!”

  “都不對,這個字是‘鼎’字,古人用的‘鼎’。”

  眾同學腦補了一下,恍然大悟。

  摁動翻頁筆,又出一字,同學們繼續答錯,孫教授笑道:“這個字是‘羊’!”

  連續出了幾個字,孫教授的目光不時地瞥向李凡,畢竟李凡在這個教室里可是國學基礎最出眾的了,別說這個教室了,就算是華國文化圈子里,30歲往下的所有學者中,李凡將其他任何人“斬盡殺絕”。

  一個老師拋出難題來,基本上都會問班里成績最好的同學會不會,這是老師的天性使然,不過孫教授目光一次次瞥向李凡,然后漸漸地被他的表情弄糊涂了。

  這是什么表情啊?他嚴肅,眉頭緊鎖,一直不茍言笑,不是一個正常的學生聽課的狀態啊,而且他的眉頭越鎖越緊,仿佛還有點兒微微搖頭的傾向,孫教授慢慢地終于讀出來另一層意思,那就是欲言又止的質疑。

  此時,幕布上是這樣一個字:一個“豎”,“豎”的左側是接著四個有一定弧度的“橫”,四個橫兩兩一組,兩組之間有明顯空隙。整個字的形態仿若旗子迎風飄揚。

  “這個字是‘’(注:yǎn),,像旗幟飄揚的樣子。大家注意啊,這個甲骨文的一‘豎’,是不是很像旗桿?”孫教授說到這兒,實在憋不住了,他指了指李凡道,“李凡,你有什么高見么?”

  注意啊,孫教授對其他同學一直說“你認為是什么”“你覺得呢”之類的話,但到李凡這兒,變成了“你有什么高見么?”孫教授不至于在課堂上還對自己學生發問這事兒想什么合適的措辭,可能是下意識的一種強調,畢竟李凡在學術圈子里,已然是學者的身份了。

  李凡起身,道:“孫教授,課后我向您闡述一下我的拙見可否?”

  “沒關系,但說無妨!”

  李凡略一沉吟,道:“孫教授,我個人認為這個字應該是‘中’字。”

  孫教授皺眉,大惑不解,道:“為什么呢?”

  “孫教授,我可以上臺寫幾個字么?”見孫教授點了點頭,李凡走向了講臺,拉開一面黑板,連續寫下了幾個甲骨文。

  解釋甲骨文不上臺還真不成,畢竟嘴巴也描述不出來甲骨文的樣貌。

  李凡寫的這幾個字,都與幕布上投影的字很相似,有個明顯的特征是,一“豎”中間多了一個“口”字(或者,也可以做如下腦補:漢字‘中’,其中‘豎’的一側分別接上兩組(或個)有一定弧度的‘橫’,并分別置于“口”字上下,統一于“豎”左側或右側都成立)。

  這幾個字一出,其他同學都迷糊了,但孫教授心!起碼研究過!

  李凡道:“甲骨文,又稱‘契文’、‘甲骨卜辭’,主要為我國商朝后期占卜吉兇之用途。卜辭可借用該字表示‘中丁’‘伯中’之‘中’——”李凡說到這兒,又在黑板上將幕布上本有的那個甲骨文圈了一下,“我認為,這個字是其他這幾個字的出文。”

  孫教授皺眉道:“《說文解字》所說,旌旗之游,蹇之貌。而這一字義在《康熙字典》中也是如此,用它破譯這個甲骨文是沒有問題的。”

  李凡站在臺上面帶微笑,朗朗地道:“這個字的造意像建中的旗形,卜辭有‘立中’既‘建中旗幟’表示有‘大事立中可以聚眾,又可借以觀測風向…所以,學生認為,這個字是‘中’,而不是‘’。”

  同學們都聽傻了,聽懵了,如墜云里霧里,根本聽不懂,說的什么東西啊,完全超出了自己的知識庫啊。

  孫教授沉眉思索,“你這種觀點倒是很新穎啊!”

  講臺下,顧亞婷噗嗤一笑,妥了,10萬!反正在顧亞婷的記憶里,認識李凡后,李凡在國學方面就沒失過手。

  孫教授又問,“那其他幾個字呢,你有什么高見么?”

  唰唰唰,黑板上再次落下兩個甲骨文,分別是“狼”和“狽”的甲骨文。

  李凡道:“‘狼狽為奸’的成語大家都很熟悉了,據說狼的后腿短而狽的前腿短,所以狼和狽就一同出外覓食。狼用前腿,狽用后腿,前腿搭在狼的身上。這樣它們可以跑得很快。這就是狼狽為奸了。

  但是,狽其實只是一種傳說,自然界里并沒有‘狽’這樣一種動物,可甲骨文中卻將這個字破譯成‘狽’,我個人是持保留意見的。”

  孫教授問答:“你的高見是?”

  “老師,我就是瞎分析哈。大家看看這個‘狽’是由兩部分構成的,這是一只‘貝(甲骨文)’夾住了一只‘犬(甲骨文)’的尾巴。在西周的金文中這只‘貝’又被移到了犬的右邊,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甲骨文‘狽’在卜辭中是用如動詞的,和犬、馬連用,我們可以把狽理解成為一種針對馬或者犬的一種動作和行為。

  把一只活貝夾在犬的尾巴上,可能是為了馴化狗,使其在不停地掙扎中失去野性。晚商時代正是野生動物逐漸被馴化畜養的時期,這一階段的動物馴養技術已經比較成熟。

  所以我說,狽應該就是一種馴服狗的技術,并不是動物。晚商墓葬常見腰坑殉狗,并出現了狗伴武士作為殉葬都說明晚商殉狗技術的出現。

  這個字,也是錯解!”

  孫教授再次點了點頭,“有道理啊!”

  臺下顧亞婷心道:妥了,2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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