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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公然宣戰

  骨力裴羅看到裴旻的眼色,看都不看李琬這個所謂的兵馬大元帥一眼,直接調頭呼喝著兵馬出城去了。

  周邊百姓原本因回紇兵的襲擾,紛紛四散而逃。

  但因裴旻的出現,大多都在遠處觀望,將戲劇性的轉變看在眼中,見裴旻如此維護自己,還霸氣的降服了骨力裴羅,再次聚集上來。

  人群中有一個激動的喊叫起來“郡王萬歲!”

  隨即山呼海嘯!

  “郡王萬歲…”

  “郡王萬歲…”

  “郡王萬歲…”

  激動的呼喊,不絕于耳。

  李琬表情有些難看,這一路殺來,明明是自己這個兵馬大元帥的功勞,裴旻又何德何能,得這般贊頌?

  可想到裴旻的赫赫威名,李琬也不敢擺臉色,作揖道:“見過郡王!”

  裴旻對這個剛剛冒然沖出來制止自己年輕人沒有什么好感,也沒有見過他,不過看他那與李隆基有三分相似的相貌,也猜得到了他就是李亨任命的兵馬大元帥,心底冷笑:李亨就是李亨,即便是這個地步,依舊不改猜忌之心。

  李琬一個天生嬌貴的皇室子弟,兵書都未必讀過幾本,讓他來當大元帥?

  真以為姓李的就是李世民了?

  裴旻回禮道:“見過榮王。”

  李琬親昵的道:“郡王回來,那就再好不過了。本王才疏學淺,這臨危受命,得皇兄信任,擔任兵馬大元帥一職。諸多事情,略顯生份,若得郡王輔之,區區叛兵,還不手到擒來?我欲上表郡王為兵馬副元帥,一并剿滅叛兵。郡王以為如何?”

  裴旻并不應話,而是認真的看著李琬,說道:“誰的命令?”

  李琬臉色微變,道:“自然是三哥,四哥已經退位,三哥于靈武登基,改年號至德。”

  裴旻厲聲道:“據我所知,陛下是受兵變所迫,這才選擇退位,如何做的數?要是有這個先例,隨隨便便來一個阿貓阿狗鬧一場兵變,找一個皇室子孫稱帝,這至尊無上的圣人位子,豈非成為爛大街的存在?我裴旻眼中唯有純寶皇帝,沒有什么新帝。”

  純寶皇帝指的就是李琰。

  對于皇帝一般有三種稱呼方式,如太祖、太宗、高宗這屬于廟號,還有就是謚號如唐明皇,最不常叫的就是年號。

  因為之前的幾個皇帝太喜歡瞎改年號了,故而叫年號的不多。

  但是李琰即無廟號也無謚號,年號也成了最直接的叫法。

  李琬氣急敗壞的道:“郡王這是大逆不道,我三哥自思才智學識不如四哥,以至于叛軍猖狂,攻入長安,特退位讓賢。即是正統正朔,豈容得郡王置疑?”

  裴旻根本不愿于李琬多言,直接道:“某受先帝托孤之重,親命為輔政大臣,我沒這個資格?誰有資格?先帝讓我輔佐的是純寶帝,現在純寶帝莫名為亂兵逼得遜位,不管個中什么緣由,都不是借口理由…而且,今日發生的事情,是我大唐立國以來,最大的恥辱。一國之君,不思保護子民百姓,也就算了,還將變本加厲,以他們為籌碼?”

  “且不聞太宗皇帝有言,君舟民水的道理?叛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丟了民心。我不認為一個剛上位就出賣自己子民的人,能夠成為一個明君圣主。”

  他說著手指著朱雀大街上的百姓,厲聲道:“今日就算我認了新皇,榮王何不問一問長安的所有百姓,問一問這一個個給他賣給回紇當奴隸的大唐子民,他們同不同意…”

  李琬神色惶恐大變。

  四方的百姓原本在為裴旻歡呼。

  但卻發現裴旻居然跟李琬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吵了起來,人人莫名帶著幾分惶恐。

  裴旻、李琬說的事情,尋常人聽不太懂。

  但是最后裴旻詢問話語,意思卻是簡單明了。

  先是一陣沉默,隨即一人切齒:“不同意!”

  高喊的就在裴旻身旁,那個為裴旻所救,險些給回紇大將的姑娘。

  這有一人起頭,接二連三的,膽氣壯的人跟著高呼起來。

  聲勢越來越壯,幾乎與之前一般。

  李琬驚恐的退了幾步,看著左右呼喝的百姓,沒有半點血色。

  裴旻決然的看著李琬,他這是公開的向李亨的這個朝廷宣戰。

  這也是裴旻的決心態度,他這里煽動長安的百姓反李亨,就是沒有留任何的余地給李亨,也沒有留任何的余地給自己。

  他要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裴旻當朝輔政大臣、首相、手握四鎮兵馬的封疆大吏,不承認李亨這個皇帝:李亨的皇位來路不正。

  他不打算給李亨半點的可后路:要不將皇位交還給李琰,要不就是來路不正的亂臣賊子,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李琬見群情激奮,也不敢逗留,甩袖離去了。

  與李琬一并趕來的文武諸將,猶疑再三,一部分跟著一并離去,還有半數選擇了留下。

  異變接二連三的發生,原本迎接王師的韓休、賀知章、蕭嵩都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李琬離去,裴旻安排兵士接管長安城的時候。

  賀知章才憂心忡忡的問道:“靜遠此舉會不會過于激烈,為兄擔心平叛未成,反而造成朝廷分裂,那可大是不妙。”

  韓休、蕭嵩同是這個意思,只是他們并不方便開口。

  裴旻搖頭得道:“賀老哥,我原本也存著柔和的心思,預計用五年時間,處理好廟堂之事,除去弊政。然后率兵西去阿拉伯,完成陛下的心愿。”自嘲一笑道:“可現在的局面,不用多言。天下之局,糜爛至此,我多多少少有一定責任。以為有足夠的時間,卻忽視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時間拖得越久,變數越多。我此次重回長安,就是要將所有魑魅魍魎都給蕩平,不會再給宵小門任何機會。到了這一步,唯有不破不立,不狠心除去腐肉,哪里來得傷愈?而且…”

  他頓了一頓道:“迄今為止,信安郡王、杜暹、王晙無數我大唐忠義英烈為國捐軀,不給他們報仇,如何對得起他們?”

  賀知章、韓休、蕭嵩三人但聽此言,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他們都聽出來了,裴旻嘴里的這個報仇不只是叛軍,還包括廟堂上的那些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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