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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何為套路

  “來了!”

  王忠嗣應答道:“弟以旻哥的身份邀約,他們豈敢不來?都聚在龜茲等候旻哥傳訊呢!只是各國之間很多矛盾已經顯現,尤其是龜茲的文武之爭,焉耆的皇子之斗,還有很多問題…不是弟及時趕到,龜茲的伊德可能已經逼宮了…”

  裴旻不想聽細節,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一國之君的受困,會引發諸多潛在問題。

  如第二號人物與第三號任務的權勢之爭,或者黨派之間相互不服等等。

  隨著西域諸國的國王受困越久,這類矛盾的激化就越嚴重。

  就以龜茲的文武之爭來舉例子。

  龜茲作為傳承東方佛教文化的關鍵節點,古埃及、兩河流域、印度和中原文化都在這里交匯,加之粗獷豪放的草原游牧文化,創造出了謎一般的西域文明,是一個充滿文化藝術氣息的國家,重文輕武也是這個國家的標記。

  故而龜茲文武極不平衡,文臣壓了武將不只是一籌。

  對此身為武臣之首的伊德早已心懷不滿,之前龜茲王白莫苾威望十足,鎮得住場面,伊德不敢亂來。

  如今白莫苾受困,生死不明,伊德也動了異樣心思。

  兵權在自己之手,何懼那一干沒有硬實力的文臣?

  王忠嗣的話沒有半點虛言,要是他不以穩固大后方為主,而是急急忙忙的去營救拓折城,西域便會亂作一團。

  因為只要伊德成功,將會樹立一個榜樣,會令人爭先效仿。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裴旻淡然一笑,說道:“那我們就去會會他們,要他們明白一點。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土雞瓦犬,不堪一擊!”

  他一揚馬鞭,往龜茲城奔馳而去。

  王忠嗣在一旁高聲道:“弟自當跟隨旻哥,掃平一切敵虜!”

  一行人進了龜茲城。

  龜茲作為西域古國之一,一直是西域的政治中心地,不管是漢還是唐,皆在龜茲為設立政權機構,以便管理西域地區。

  西域大都護府就落座于龜茲城中,是一座堪比龜茲王宮還要莊嚴的行政機構。

  此刻在大都護府的議事大廳中,四五十人衣裳各異的聚集在一起,他們你說你的,我說我的,神色有的焦慮,有的不安,有的還透著幾分緊張的味道。

  龜茲城白熱化的文武臣,焉耆龍氏大王子與三王子的內斗…

  諸多人都心不在焉,帶著敵視的目光看著對手,又忐忑的偷瞄著上首側門,焦心的等著這個大都護府主人的到來…

  裴旻并沒有讓他們等很久。

  只是洗漱了一番,就來見客了。

  看著堂下的諸人,裴旻開門見山的說道:“再做的諸位都是西域有頭有臉的人物,我這里問一句,你們想不想將你們的國王救回來?”

  先是一陣緘默,隨后人群中一人高喊道:“想…”

  “當然想!”

  這有人起了個頭,喊想的人此起彼落。

  不管他們真實想法如何,但是在裴旻面前,在這一刻,沒人敢說出“不想”這兩個字!

  裴旻揮了揮,將此起彼落的聲音壓下去,再次說道:“那你們信不信我有能力救出你們的國王…”

  他尾音還沒有結束,立刻有人高喊出來:“信!”

  “裴郡王軍法謀略天下無雙…”

  “裴郡王戰無不勝…”

  各種吹捧之言,此起彼落,都在向裴旻示好,生怕自己說晚了,引起他的不滿。

  畢竟此次裴旻大軍齊出,河西、隴右軍除卻護衛河隴的萬余兵士,十二萬兵馬,加上安西、北庭軍,西域的唐軍已經達到了可怕的十七八萬之數。

  整個西域的兵馬也不過四萬出頭,哪里敢惹裴旻。

  “那…某希望得到你們相助,你們不會拒絕吧?”

  裴旻說的有些婉轉。

  但是回應他的人一如之前,沒有半點的猶疑,高聲道:“裴郡王盡管吩咐!”

  “我伊德愿意為天朝上國赴湯蹈火…”

  “啪!”

  裴旻雙手一合,笑道:“太好了,我感受到了你們對你們國王的敬愛,對我大唐的支持。在這之前,我聽說阿拉伯收買了你們很多人,意圖趁著國王不在,圖摸不軌…”

  這一話一落,議事大廳再次熱鬧起來,謾罵不停。

  裴旻再一次押下了喧鬧之聲,說道:“最初我是將信將疑的,畢竟我們華夏有一句古話,叫做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危急時刻,做出任何選擇都不意外。但是看著你們如此配合,這般關心愛戴你們的國王,對于那些不實的謠言,我是一個字都不信。”

  說著他還大手一揮,以表示自己的態度。

  “郡王英明!”

  歌頌之聲,再次響起。

  一邊排著馬屁,眾人一邊心想:這個裴郡王有點想當然,天真,并沒有那么難對付嘛?

  正如此想著,裴旻道:“即是如此,諸位立刻回去,調集諸國的所有兵馬,你們所有人隨我一同去營救你們的國王…”

  “噗嗤!”

  王忠嗣在一旁完全不知裴旻的意思,但聽到這里,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終于明白了裴旻的意思了。

  自己這位兄長是打算將西域諸國所有刺頭以及兵馬都裹挾走…

  剩下的人物都是蝦兵蟹將,而且手中無兵無權,還能夠翻出什么大浪?

  這一招不但免除了后方的動蕩,還平白無故的多出了數萬兵馬。

  雖說西域諸國戰斗力不強,但是數萬兵馬多多少少還是有用的。

  瞬間有些冷場…

  眾人你眼望我眼,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接話了?

  “怎么?”

  裴旻收起了自己“天真”的外表,語氣加重,說道:“難道之前,你們說的話都說糊弄我的?你們根本不想救你們的國王,或是已經給阿拉伯收買,要與我為敵?”

  他這句“與我為敵”說的格外森冷,手甚至摸向了腰間的寶劍。

  劍未出鞘,但劍圣特有的威勢,已經在殿中彌漫。

  配合之前對葛邏祿的斬盡殺絕的事例,眾人心底都是拔涼拔涼的。

  “在下愿意跟隨裴郡王出戰,救國王…”

  隨著一個人的妥協,接二連三的有人選擇了低頭。

  膽大的提出了異議:“救國王,責無旁貸,可將兵馬都調去前線,自身安危誰來負責?”

  裴旻瞇眼笑道:“放心,我會留一萬兵馬維護西域諸國安危,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不管是誰,誰敢趁機作亂,天涯海角,某必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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