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多謝書記了,我們就先走了,全得指著曹書記幫忙…”
翁紅敏剩余的討好之言不曾說完,就被陳克斌拉著帶走了,只留下仍舊皺眉的曹新民。
未等到11月的初冬,還在10月的尾巴時間,青樹縣的空中就飄起了2001年的第一場雪。
雪花都不曾成型,洋洋灑灑從空中飄落,卻有一半剛落到地面,便已然融化成水,如此一來,地面上都是雪和水的融合物。
天冷了,倒是給了朱神佑一個能夠停工的借口,縱使外界都已經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朱家人還是把這一切都說的堂而皇之,但就算說的再好聽,他們也只能啞巴吃黃連,苦水自顧往肚里咽。
處于停工狀態的破敗廠房中,磚瓦水泥隨意丟在地上,都沒有任何遮擋,被雪和水沾濕之后,只怕很多材料都已經成了廢品,朱家兩兄弟和謝子豪坐在寶馬7系里,看著冷清的一幕幕,心頭便開始泛酸。
李余和年順騙走的三百萬現金都是朱神佑的,但蓋廠房的這些投入卻是朱神兵和謝子豪家里一同投入的,現在騙子跑了,等于項目告吹,這前期投入的一百多萬也是只換來了這個破敗廠房的框架,怎能叫他們不心痛?
“特么的,堂哥,我就覺得申大鵬那小子一天天沒憋什么好屁。”
朱神兵用力錘了錘方向盤,車喇叭發出陣陣刺耳鳴響,他眼中滿是怨恨,“那小兔崽子肯定早就看出來那兩個騙子有問題,所以才放棄了合作,他特么卻不告訴我們,故意讓咱們吃虧,估計他現在正特么的躲在一旁偷笑呢。”
“那個**崽子還踢爆了我的…還打傷過我。舊仇未報,這又添新恨,這次我要是不弄廢他,我就不姓謝。”
謝子豪差點說出自己蛋蛋被申大鵬踢爆了一顆的事情,幸好及時改口。
但朱家兄弟其實早就知道,尤其是朱神兵,更是感同身受!
當初因為蘇酥那個臭丫頭,他的蛋蛋也被踢碎過,他和謝子豪也算同病相憐,所以對申大鵬的仇恨要高出朱神佑幾倍不止,倆人你一句我一句,商量著要找人弄了申大鵬。
“行了,你們倆就別在那里搗亂了,賠了這么多錢,還不夠鬧心嗎?”
朱神佑剛以教訓的口吻說完,就看到了謝子豪陰冷的目光,頓時反應過來,這謝子豪他可惹不起,手機通訊賣場能夠賺錢,還是多虧了謝家的幫襯。
趕忙調轉槍頭對準了好欺負的朱神兵,“尤其是你啊,神兵,別再給我惹事了,想要教訓他也等縣里把廠房的事情處理完,咱們把損失降到最低,之后,哼哼,我怎會饒了他?”
朱神兵和謝子豪兩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卻沒有一人去回應朱神佑。
“你們可千萬別惹麻煩了,我還得去找人跑關系,神兵,送我去縣政府…”
朱神兵也不回應,只是乖乖將朱神佑送到了縣政府,朱神佑前腳剛下車,他就載著謝子豪匆匆離開了,至于他倆想干什么,誰都不必開口,也同樣心知肚明。
不過可惜,朱神兵一連打了七八個電話,平時跟在他屁股后面,詛咒發誓唯他馬首是瞻的那些大哥們,一聽到要對付申大鵬,瞬間都變成了啞巴。
“特么的,特么的…”
朱神兵氣憤難當,短暫失去了理智,把手里的電話狠狠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打在了車子的擋風玻璃上,手機碎成幾塊的同時,擋風玻璃也出現了一個小坑,
“這幫王八蛋,狗籃子,一個個平時吆五喝六,到我酒店里吃吃喝喝的時候,渾身都是膽,現在讓他們辦點事,全都跟我裝大尾巴狼。”
“申大鵬現在跟縣里、市里都有些關系,那幫廢物不敢動他也是情有可原,只要他們別把咱們對付申大鵬的消息說出去,已經算是夠義氣了。難道,你們青樹縣就只是這些無賴混子?就沒有一個真正混社會的大哥?”
“真正混社會的大哥?倒是真有個人…”
朱神兵揉搓著皺成川字的眉頭,思索許久,腦海中逐漸顯露出一個人的名字,陳保量!
陳保量!
若是申大鵬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只怕殺人之心都會無法抑制,前世的時候,朱淳就是雇傭陳保量行兇,把父親給捅成了重傷,這個仇,他還未報呢。
不論是前世,還是申大鵬重生的后世,陳保量都是穩穩坐著青樹縣地下的頭把交椅!
從八十年代開始,在青樹縣就已經很有名氣,無人敢惹,后來趕上了政府嚴打,被抓進了監獄,出獄后就帶著一群兄弟去市里闖蕩搞地產開發了。
在青樹縣里,更是已經成了傳說級的大佬人物,像孫大炮子和趙輝那種所謂的混子大哥,見到陳保量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聲‘量爺’!
不為別的,就憑著當年在公安局門口持刀砍人,活生生把人給砍成了重傷,就這份膽量和兇狠勁頭,誰能做得到?
雖然后來因為這事蹲了大牢,但是兇名在外,無人能比。
“陳保量?你能找到他?那可是個大佬,聽說在市里做生意都經常黑吃黑,市里的不少大哥都不敢招惹他,若是你能讓他出手,絕對讓那個臭小子生不如死…”
謝子豪對于申大鵬的仇恨,絲毫不比朱家兄弟少,甚至在他這個從來沒被欺負過的市里公子哥眼中,與申大鵬的仇怨都是不死不休的。
“我也只是在一次家庭聚餐上見過陳保量,不過他對我大伯和大伯母都挺尊敬的,說話、辦事都是客客氣氣的,不過他是大佬級別的人物,能不能請得動我就不知道了,而且這事又不能讓大伯和伯母知道…”
“哎呀,你這真能啰嗦,什么事不都得試一試?就今天晚上,咱就好好安排一下,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能得賣你大伯個面子吧?”
謝子豪可不管誰是誰,只要能幫他報仇,叫他干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