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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四章 忽悠的起手和收尾,消失很久的蒙師叔

  (女生文學)

  秦陽想要說這話說的看起來挺有道理,其實跟沒說一樣。

  話沒出口,應白看秦陽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她思索了一下,道。

  “山鬼雖說是神祇一脈,嚴格分的話卻是地祇一脈,身為地祇,限制很大,但同樣,神祇本身的權柄卻也會非常大。

  按理說,我如今身為魁山山鬼,在任何屬于魁山的地界,我的權柄都是最大的,這個無關所謂的實力和境界。

  而如今,在屬于魁山的地方,有我的權柄無法掌控的地方,那么當年隕落在這里的神祇,權柄會非常高,高到可以跨越地祇的權柄極限。

  就算是在上古天庭最鼎盛的時期,神祇一脈里,有這種權柄的神祇,也不超過一掌之數。”

  秦陽眉頭微蹙,以前他還真沒太在意過這些。

  有關神祇的傳說,他聽說過不少,魁山是一位神祇隕落之后所化的傳說,在大荒完全是爛大街的傳說,以這個為基礎的傳說,至今還在流傳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有說魁山是神祇隕落,尸骸所化;有說是神祇撐天而亡,脊梁不彎,化作魁山主峰;也有說神祇鏖戰化外天魔,身隕之后以尸身化作屏障。

  就算是秦陽相信這個傳說中有關神祇的部分,心里其實也沒太大感覺,因為并沒有具體的概念。

  在他眼里,神祇也不過是一個比較強大的生靈而已,這個稱呼,就像是封號道君一樣,代表的只是強大而已,跟一般的人族修士不太一樣而已。

  終歸還是會痛會傷,也會隕落。

  如今按照應白的說法,隕落在這里的神祇,能在神祇的序列里排名前五。

  這個差別就大了。

  念海是一個隕落在這里的神祇的遺產。

  這句話里,再加上一個“排名前五”四個字。

  細品一下。

  要是還沒品出來味的話,再換個說法。

  按照零散的傳說,還有各種記載,再加上跟黑影吹牛逼的時候閑扯,大概可以得出結論。

  神祇一脈,在上古天庭里所占的比重至少有一半。

  留下念海的那位,可能是一位,在上古天庭巔峰時期,實力和權柄能在整個上古天庭里所有強者之列里,排名前十的巨佬。

  有了這個概念之后,前面有關念海,有關嬴帝的很多暫時的結論,都要推翻,而計劃也要做出修改。

  一,嬴帝沒那么容易超脫了。

  這家伙肯在巔峰時期,放棄大荒的一切,孤注一擲的前往念海,肯定是知道,這不是一般的神祇,也知道他會在那里得到的好處,遠超繼續在大荒征伐。

  好處巨大,難度同樣也更大,之前推測的太簡單了,主觀上太高估嬴帝的實力了。

  第二,提升實力,等到嬴帝超脫出來之后,將他打死,完全不現實了。

  他若是真的能拿到遺產超脫出來,實力恐怕會比想象的恐怖的多。

  當年嬴帝巔峰時期,有過一人獨戰三位封號道君的戰績,若是超脫出來,更進一步,說不定就會達到超越封號道君的層次。

  到時候,一只手就能將外面的敵人全部捏死。

  秦陽略有些糾結,他可不會將自己的生死,寄托到對手不給力,寄托到比拼運氣上。

  一切都要以對方能做到來考量。

  跟預期差距有點大,秦陽眼睛一閉,去找殺手秦陽商量。

  下著灰色大雪的灰色世界里,殺手秦陽感應到狗秦陽來了,念頭一動,周遭數百個虛擬屏幕瞬間消失不見。

  狗秦陽沒廢話,直接同步了剛才的記憶。

  殺手秦陽沒說話,原地沉思了良久之后,一揮手,列出一個曲線表格。

  橫向是時間尺度,縱向是成功幾率。

  “我重新作出了推演,隨著時間推移,我們獲勝的機會,會呈現出拋物線曲線,直到最后徹底無限接近零,而嬴帝則正好相反。

  他被駕崩,失去了神朝支持,根基崩壞,縱然不會被廢掉,想要重新恢復到沒有神朝加持時的實力,應該也會需要不少的時間。

  這個時間段,是他最弱的時候,而神祇遺產遠超預估,他計劃的最終收益,會超出想象的大。

  建議拋棄原有計劃,將現階段的嬴帝本尊,扼殺掉。

  不必計較所謂的最終決戰。”

  殺手秦陽冷靜的給出結論。

  “我們現在的實力,恐怕也不足以對抗根基崩壞狀態的嬴帝。”狗秦陽眉頭微蹙。

  “我換個說法,嬴帝如今比我們強,但是這也是我們之間差距最小的時候。

  因為按照最新的情報,他的預期成長速度,會比我們更快更強,遭遇的天花板,也會遠比我們的天花板高,也比所有友軍可以預計的天花板更高。

  差距只會越拉越大,直到再也無法彌補的地步。

  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最直接的辦法,便是抓住他現在的破綻,死命攻擊他的傷口。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當我們能一步一步斷了他十指的時候,就是你想的最終決戰來臨的時候。”

  “再進念海么?”

  “你的想法從最初就有問題,就不應該茍,該莽的時候必須要莽。

  不說從當年浪潮卷起的那刻起,就開始計劃,起碼在嫁衣登基之后,也要立刻開始計劃,做好一切準備,等到浪潮落下之后,立刻重入念海。

  拼盡一切,將處于最弱狀態的嬴帝,擊殺超度一條龍。

  而不是浪費大量的時間,去忙一些有的沒的,比如曬太陽這種毫無意義的事。

  然后將希望寄托到嬴帝無法超脫出來,亦或者,拼命提升實力,等到他超脫出來之后,來一場符合大敵人設的絕世之戰。

  愚蠢。”

  殺手秦陽面無表情,語速越來越快,一字一頓的噴人。

  “我們的目標,只是讓這個大敵去死。

  謹記這個目標。

  要不擇手段,不惜代價,讓他的存在,徹底消失。

  能在對方重傷未愈,境界暴跌的時候,將其割喉,一刀補死,是最好的結果。

  死掉的敵人,才是好敵人,不要拖,不要太高估,也別太低估,他只是一個強者而已。

  會傷會痛,也會死。”

  狗秦陽砸吧了下嘴,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話雖然極端了點,道理也的確是有的。

  以他中了枯心咒的狀態,天花板就是法身極限。

  而目前的情報重新來看,嬴帝的預期,的確會強到完全不可敵的地步,放任對方恢復、成長,情況只會越來越差。

  狗秦陽低頭沉思,久久不語。

  良久之后,他忽然道。

  “你計算過,我們有勝算么?”

  殺手秦陽推了推眼鏡,點了點頭。

  “按照嬴帝曾經的戰績來推斷,在沒有神朝的加持下,他可能會有道君極限,到初步封號的實力。

  他性情冷酷,斷情絕性,當年獨站三位封號道君那一戰,他若是有機會的話,必定會拼著付出一定代價,強行擊殺一個。

  他卻沒有做到。

  所以我推斷,他本身的境界,最多初入封號,還是不穩定的階段。

  如今根基被斷,我模擬過我們的大明宮崩碎的場景,以此推斷,他如今的實力,撐死初入道君,甚至有可能,跌落到道君以下。

  可以莽一波。”

  “另外,你忽略了另外一個問題,念海里是上古時代的投影,那里有著現今沒有已經失傳的法門,有現今沒有的元氣,還有現今沒有的力量。

  甚至還可能有人族十二師的其他人,哪怕不是本尊,只是山寨的,也會有很多信息。

  對于我們能徹底化解枯心咒,可能有極大的幫助。

  在那里,我們可以預見的天花板,可能會被擊碎,或者抬高。

  此消彼長,更加有利。”

  狗秦陽聽的很認真,只是越聽越覺得,這種場景似曾相識,尤其是最近越來越有這種感覺了。

  狗秦陽冷靜了下來,開始回憶過去,一點一點調出過去的記憶。

  良久之后,狗秦陽才抬起頭,表情有些怪異的看著殺手秦陽。

  “我終于明白你最近怎么話這么多了,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什么。

  原來我曾經也干過一樣的事。

  你是在忽悠我。”

  “你錯了。”殺手秦陽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的道:“這是分析利弊,以事實說話。”

  同一時間,狗秦陽也跟著一起開口。

  “這是用事實說話。”

  說完,狗秦陽頓時一臉糾結。

  果然是這個套路。

  起手式和收尾動作都是一樣的。

  問題是,他的確有些被說服了。

  莽一波,的確像是更符合現狀的方法。

  殺手秦陽一點被發現的自覺都沒有,繼續道。

  “另外,上面說的兩件事,我覺得,可以合成一件事。

  奪走念海遺產。

  如此既可以解決嬴帝,又有大概率可以解決枯心咒的事。

  因為所有有關枯心咒的事,從來沒有過神祇中枯心咒的先例。

  上述有關嬴帝如今的實力,再對比我們的實力,只要你參悟了天魔譜,爆發之下,正面交鋒,我們也并不是沒有勝算。

  我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修士了。

  用外面的說法。”

  殺手秦陽伸出手指,推了推眼鏡,沉聲道。

  “我們自己,就是大佬。”

  “好,莽一波,干他娘的。”狗秦陽一拍手,當即應了下來。

  “謹記一點,你我本就是一體,目標永遠是一致的。”

  狗秦陽上線,睜開了眼睛。

  他被說服了。

  雖然他也覺得不太靠譜。

  但的確沒有更靠譜的辦法了。

  原來比較穩妥的辦法,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無論情況再怎么壞,嬴帝的天花板,都在能追趕的范圍內的。

  而應白給出了新情報,這個天花板,可能會遠超能追趕的極限。

  那就只能不讓嬴帝去摘到遺產這一條路可走了。

  秦陽睜開眼睛,看向應白。

  []“大嫂,我要進去一趟。”

  “嗯?”應白一驚。

  “不得已而為之,還請大嫂不要告訴別人。”秦陽揖手一禮。

  應白扶起秦陽,面色有些復雜。

  她當然知道,秦陽不說明白是為什么,不就是為了給她留后路么,不想她牽扯太深。

  應白什么都沒說,也沒阻攔秦陽去做什么,只是親自將秦陽送了過去。

  當黑夜降臨,日夜輪轉的瞬間,她看到秦陽消失不見,這才長嘆一聲。

  “怎么跟應龍一個臭德行,誰讓你們幫我們去做決定的。”

  一天之后,一個眼蒙黑布的老者,輕松越過了大嬴神朝的阻礙,進入到魁山范圍。

  巡狩魁山范圍的白狐,正要借助山鬼的力量,將這位老者挪移出魁山范圍的時候,卻見那老者看似緩慢的踱著步子,實則一步便邁出了白狐掌控的范圍。

  老者腳踏實體,卻一步越過崇山峻嶺,只有在一步落下的瞬間,腳底會有一道微不可查的道紋閃過,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凡人在散步,半點高手氣息都沒有。

  白狐緊追不舍,然而追了一會兒才震驚的發現,它利用山鬼的力量,竟然都無法追上老者。

  老者如入無人之境,瞬息千里。

  一路深入到魁山深處的時候,老者忽然停了下來,雙手結出古老的印訣,向著前方,微微欠身。

  “道門守陵人蒙毅,見過魁山山鬼。”

  應白站在一塊巨石上,看到那個印記,面色一肅,同樣單手捏出印訣,回了一禮。

  這是傳承最久遠的自報家門的手段,每一個印記,都是有獨特的力量和信息在里面,做不得假。

  應白自然也知道,也知道應該給予禮遇。

  “魁山山鬼應白,見過閣下。”

  “借道魁山,還望山鬼通融一二。”蒙毅話說的很客氣。

  “最近魁山不容人通行,請閣下見諒,晚些時日再來。”應白也很客氣。

  “時間緊迫,容不得再晚了,還請山鬼見諒,只是借道。”蒙毅再次行了一禮。

  直起腰的瞬間,他的氣息便開始直線暴漲,他的身后,仿若有一方世界的虛影浮現出來。

  正前方的位置,顯化出的是道門那簡陋的祖祠大門。

  后方,一望無際的陵寢,一座座墓碑插入云霄,各種氣息混雜在一起,滔天死氣匯聚成一方籠罩整個世界的黑云。

  黑云翻滾,聲勢浩大。

  蒙毅站在這方世界的最前端,昂首挺胸,聲如洪鐘,揖手一禮。

  “請山鬼通融,蒙毅只為借道。”

  應白面色微變。

  這個時代的道門,怎么這么不講道理。

  還沒怎么樣呢,就要用整個道門歷代陵寢來壓人了。

  哪有這樣的。

  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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