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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九章 趙王先贏一手,利用損失當優勢

  例行大朝會,尚未開始,風雨已經有傾盆而下的趨勢,氣氛壓抑之極,每個人臉上都看不到笑臉,往日里見面了會先閑聊幾句的相熟之人,如今也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誰都一言不發。

  趙王和周王的爭斗,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而且局勢反轉的太快,太出乎意料,朝堂之上的人,都有些眼花繚亂,快要跟不上節奏了。

  趙王先前一直壓制著周王,而周王絕地反殺,一舉占據優勢,還順帶著將趙王陷入到吃力不討好的境地里。

  誰想到,這才過去沒幾天呢,趙王又悶聲不響的玩了個背刺,一擊捅到了周王腰眼。

  而且這一次,趙王聰明了,自己不打頭陣,只是悄悄的捅到嬴帝這里,而且趙王只是舉報了其他人,言語間極力為周王開脫,擔保這事跟周王肯定沒關系。

  這才是真心毒辣,他不提,嬴帝就算是知道了,也未必真會做什么,可是趙王提到這里,以嬴帝如今的性子,心里若不會生出疑心,心里沒根刺才見鬼了。

  然而趙王這是在人背后說好話,聰明點的都知道趙王為了什么,可在面兒上,也沒人敢跳出來說他這么說不對。

  不這么說還咋說?你意思是趙王就不應該維護皇族,就應該說這些人全部都是受到周王指使,其實周王也已經投靠前朝了?

  如今那批給周王進獻靈脈的人,在極短的時間內,被抓被殺了八成,甭說周王有什么反應了,前朝的人現在都沒反應過來呢。

  甚至這個抓人過程,定天司都有些跟不上嫁衣的節奏。

  調動兵力,臨時開拔,以雷霆之勢,奔襲萬里,閃電結束戰斗,這一系列操作,干脆利落。

  這才開始祛除駐軍之中的各種弊端,整改各方面落后方略幾個月時間,嫁衣就已經在實戰中表現出來卓有成效的一面,嬴帝都忍不住夸了兩句。

  直言如今大嬴神朝,能在這種事上做的這么快還這么好的,唯有大帝姬一人。

  若是讓兵部的那些的老爺們去辦,兵部和下面的駐軍,天生不對付,矛盾早就積累了不知道多少年,他們能用三十年初見成效,都算是效率高了…

  大朝會開始,一群人眼觀鼻鼻觀心,原本應該在大朝會上奏的一些人,也全部將奏章踹在袖子里,低著頭裝死人。

  御史的隊伍里,一個大號噴子之中排序中列的噴子,低著頭斜了一眼一旁的大號噴子里位列第一的大噴子,眼見這位第一大噴子也是眼觀鼻鼻觀心的裝死人,頓時明白,這位是不想參合進皇子之爭里,現成的素材,也不愿意站出來噴人了。

  中列的大號噴子心神一定,抬起頭,昂首挺胸,高喝一聲,邁步而出。

  “臣有本奏。”

  中列的大號噴子出來之后,高舉奏章,揚揚灑灑的一頓亂噴,說的那是天花亂墜,明明矛頭直指周王,卻全程一次周王都沒提到過。

  低著頭的羅良,抬了抬眼皮,心里面一面稱贊好文采,噴人的水平也夠高,只是可惜,人是個棒槌,身為御史,參合進皇子的爭鋒,還來當出頭鳥,十有八九不會有好結果了。

  靠噴人來增進修為,提升境界,只要活著,以后有的是機會,沒必要非要抓住這次機會,風險太高。

  羅良繼續裝死人,連評價這文章的心情都沒了。

  而這邊的大號噴子噴完之后,跟在后面站隊表態的人,則一個一個跟著出來開噴,但是這些只能算是中號或者小號噴子的御史,就沒大號噴子這么有水平了。

  有人上來就直接撕破臉皮,將矛頭指向了周王。

  類比一下,大號噴子這叫罵人不帶一個臟字,有理有據,而下面的中小號噴子,可以算是上來就開始口吐芬芳。

  一群人噴的差不多了,嬴帝轉頭看向周王。

  周王直接走出來,面沉似水,跪伏在地。

  “臣此前從未主動招攬這些人,只是他們主動上門,進獻靈脈,臣自覺此舉于神朝有大利,又是臣子一腔熱忱,難以拒絕,從未想到過,也從未聽說過,這些人竟然都投靠了前朝,臣驟聞此事,震驚不已。

  從接觸到這些人到現在,臣連他們的名字都未必能全部認得,此時此刻,心中百味雜陳,卻找不到如何自辯的方法。”

  周王說完之后,以頭觸地,再也不起,也不在多說一個字,一副挨打要立正的模樣。

  趙王心里一個咯噔,壞了。

  這次的事很大,可是直接牽扯到周王,可以算也可以不算,畢竟沒有任何證據,直接指向周王是幕后主使。

  嬴帝本就比較敏感,如今看周王的態度,分明是要將這次的事,從前朝賊子暗中搞事情,歸為大嬴內部奪嫡。

  只要嬴帝這么認為,性質就徹底變了。

  “待事情查清楚之前,周王閉門思過。”嬴帝沉吟了一下,重拿輕放,直接讓周王滾回去閉門思過。

  什么罪名才會這么處理?肯定是跟前朝沒關系的罪名。

  那算下來就只剩下一個了,識人不明,被投靠前朝的叛賊蠱惑,被靈脈迷惑了雙眼。

  除非后面查明白了,周王真的跟這些事有直接關系。

  但趙王明白,其他人也都明白,這事是不可能查出來了,周王不會是幕后主使的。

  以目前的情況,那些人之前跟周王都沒什么接觸,的確是主動投靠周王的。

  趙王看著跪伏在地上的周王,心中一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頭撞到了地面上,腦門上鮮血迸射而出,隱含哽咽,壓抑著情緒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里吼了出來。

  “陛下!兒臣敢以性命擔保,反叛大嬴,歸附前朝之事,與周王絕無半點關系,我皇室中人,與前朝有血海深仇,如何會歸附仇敵,還請陛下明鑒!”

  趙王抬起頭,再次叩首,大地上嘭的一聲悶響,鮮血四濺。

  砰砰砰的磕頭聲,伴隨著血花濺起,場面死一般的安靜。

  一旁以頭觸地的周王,都忍不住稍稍扭轉了點腦袋,用一直眼睛斜著看著滿腔悲憤,滿臉鮮血仗義執言的趙王。

  一腔寒意涌上心頭,周王默默的閉上眼睛,繼續保持著自己的位置。

  他沒猜錯,無論他們誰坐上儲君的位置,等到最后接任大寶的那一天,就是另外一個人的死期。

  甚至等不到那一天,他們倆就必須要有一個先去死。

  “滾!都滾!”嬴帝勃然大怒,將趙王踢飛了出去。

  好好一個大朝會,就在一場鬧劇里結束了。

  等到人都走完了,衛興朝前來匯報審問結果。

  所有來進獻靈脈的人,統統都已經暗中投靠前朝,哪怕剩下兩成還沒抓的,也經不住有骨頭沒那么硬的豬隊友。

  如何投靠的,如何做的,都說的明明白白。

  這一次,他們就是接到了命令,讓他們給周王進獻靈脈,投靠周王。

  的確不是周王去拉攏的他們。

  衛興朝一板一眼的匯報完畢,做出什么結論,卻都不說,任憑嬴帝自己去做判斷。

  因為在這件事上,他沒法去做判斷。

  要說跟周王沒關系,這些人若非被查出來,周王勢力大漲不說,去祭祀魁山已經是鐵板釘釘,十拿九穩了。

  可要說有關系吧,趙王怎么會這么輕易的抓住這種大把柄?

  而且那些人的口徑太過一致了,似乎都是在刻意為周王洗白,刻意坑害周王。

  衛興朝自己都生出過,這些都是趙王的陰謀的想法,可是又想到,趙王肯定沒這么大魅力,能讓這么多人慷慨赴死。

  無論是周王也好,趙王也罷,被查出來這件事本身,絕對不是他們二人誰故意弄出來的。

  所以,牽扯到可能繼承儲君之位的皇子,他也無法判斷到底是什么情況了,至少以目前的情報,無法判斷了。

  唯一確定的,那些進獻靈脈的人的確是叛徒。

  周王被勒令閉門思過,思什么過也沒說。

  眼看祭祀魁山的時間越來越近,嬴帝也終于定下了人選。

  趙王。

  但趙王拿到了這個機會,心里卻沒多高興。

  因為有了瑕疵。

  嬴帝只是在不確定的情況下,穩妥起見,沒有去用周王而已,并非就一定是選他趙王。

  也就是說,代替大帝去祭祀魁山,卻也不是原本那般,基本就是太子了。

  另一邊,秦陽也跟著隊伍,走過了西境,進入了北境。

  嫁衣在北境的威望最高,而且幾十年前,才在北境統領大軍戰斗過,基本沒什么可整改的,這里也是最順當的一程。

  該布局的大體上也已經布置好,秦陽交代完,留下一尊分身,佯裝閉關,自己則悄無聲息的離開,直奔魁山而去。

  離都的結果如何,不甚重要。

  反正不管是趙王還是周王來,都得讓他們倒霉。

  他們不倒霉,怎么才能讓嫁衣來力挽狂瀾,刷一波超大的成就。

  離都,周王府邸,周王坐在府邸的一座祠堂里,這里擺放著他母親的牌位,他恭恭敬敬的完成祭奠完,走出祠堂,手下的幕僚都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

  眼看周王出來,幕僚們想要說什么,周王豎起一根手指。

  “去書房說吧,莫要在此叨擾。”

  到了書房,幕僚們就徹底忍不住了。

  “殿下,這必定是趙王陰謀,明擺著是為了坑害你!”

  “如今趙王得了機會,代替大帝前去祭祀,可終歸根基不穩,我們還有機會。”

  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好半晌,周王才面色平靜的揮手壓了壓。

  “之前就曾經有說過,天上掉下來的好處,未必是好事,只是我們不收,他們可能就會去投靠趙王,如今早點擺脫,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諸位輔佐我,你們可不能慌了,如今低調一點,做好自己的事,穩住了即可。”

  眼見周王如此沉穩,一點都沒有亂了陣腳,幕僚們全部都松了口氣。

  “殿下真知灼見。”

  周王沒理會這些人的馬屁,神情平靜的遙望魁山的方向,既然趙王踏上儲君之位的那只腳都不穩,嬴帝也沒有冊封的意思,他有什么好慌的,誰慌了誰就真輸了。

  離都前去祭祀魁山的隊伍,第一批前期準備,已經出發,趙王為了表示重視,生恐有什么意外,沒等到最后一批人,便跟著第二批人一起出發。

  這次的事,本就不太穩,若是出了岔子,他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機會,反而會成為累贅。

  離開離都,剛剛進入魁山外圍,安營扎寨,開始休整的時候,趙王正坐在營帳里,確定后面祭祀的位置。

  這時,營帳的帳簾上,一片符文閃過,帳簾被人揭開。

  一個親衛從外面走了進來。

  趙王抬頭瞥了一眼,眉頭微蹙,不待他說什么,帳簾落下之后,整個營帳也再次被封閉。

  那親衛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下,自斟自飲,面容也隨之變化,化為了代國公程志的模樣,衣著打扮,也從鎧甲換做了一身常服。

  趙王瞳孔一縮,豁然起身,手中一枚大印浮現,就要祭出。

  “趙王,我若是你,肯定不會這么做。”代國公抿了口酒,淡淡一笑,坐在那里,半點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你這里防衛森嚴,也有定天司隨行,應當還有幻海氏的幻獸鎮守,我能這般輕易的進來,自然是因為這里也有我的人,可是這話,你說出去,‘別人’信么?

  ‘別人’只知道,你與我單獨會面了,所以,你要不要跟我談談,然后再做決定。”

  代國公鎮定自若,眼看趙王還沒有坐下來談談的意思,又補了一句。

  “我若是想走,這里沒人能攔得住我。”

  趙王收起威壓濃重的大印,滿臉警惕的坐下。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幫你登上帝位。”代國公直入主題。

  “哈哈哈…”趙王忍不住大笑出聲:“幫我?你們死心吧,我不需要你們幫,縱然我落敗身死,我也不會跟你們聯手做什么。”

  “你今日能坐在魁山外圍的大營里,你以為是誰幫了你?”代國公端起酒杯,冷笑一聲:“你以為你為什么能這么輕易的查到那些信息,你以為為什么周王剛剛飛起,卻又能被你立刻斬斷翅膀。”

  “那些人…”趙王面色一變。

  “那些人的確是我的人,不過都是棋子而已。”代國公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你是不是想說,就算沒這些事,你也是占據優勢?你有何優勢?從你只拿到一百顆靈脈,名義上卻是二百顆的時候,你已經沒有任何優勢了。”

  “是你們?”趙王立刻想到了平白無故少的一百顆靈脈。

  代國公沒回答這句話,自顧自的道。

  “誰有優勢,誰有機會,不是你說的算的,最后你得到了優勢,可是周王卻也不是徹底落入劣勢,我們只需要跟未來的大帝談一談而已,現在,趙王殿下,可愿意談一談?”

  代國公面沉似水,平靜的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雖然他自己都很不明白很多事情,他此刻告訴趙王的,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他不清楚到底是意外,還是有其他人在攪局。

  所以,他任何肯定的回答,都沒有給趙王,他只是訴說了問題,卻沒有答案,趙王會怎么認為,那是趙王的事。

  事實上,趙王的確想多了。

  他與周王之間,在極短的時間,局勢翻轉數次,此刻回想起來,他不禁心生寒意,難道真的是這位代國公在后面撥弄風云。

  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而且如此心狠手辣,那么多人,牽連到的勢力和力量,可不算小,他竟然說舍棄就舍棄了。

  若是他真的去跟周王談談。

  “你想談什么?”趙王還是無法徹底結束談話,他不敢想象,萬一周王答應了呢?要不先聽聽?

  “趙王殿下,我想你誤會了很多事情,我今日可以我大神朝大帝的名義起誓,我們的確是想復國,卻從未有分裂大嬴神朝的疆域的想法。”

  代國公一臉鄭重的指天發誓。

  說完之后,放下手,一臉唏噓的嘆了口氣。

  “我們只是想復國而已,哪怕是在別的什么地方都行,只要大的旗幟重新立起來就行,比如說東海諸島,南蠻之地都行。

  所以,我只是想跟未來的大嬴大帝先談談,我們不必非要你死我活,我們的確需要一個,可以用和平手段來解決這些事的大帝。

  如今的嬴帝是肯定不可能了,而且你們應該都知道,嬴帝本尊十有八九已經隕落,所以我們找到了機會,因為新的大帝即將出現了。

  相比周王,我倒是更愿意相信你,你不似周王那般陰沉,你若是愿意跟我們合作,我們絕對對你鼎力相助。

  而所要付出的代價,卻也不大,大嬴和大,已經過去多少年了,沒必要非要你死我活,兵戎相見。”

  代國公的話很誠懇。

  趙王心里的抗拒之心,減弱了大半,不是為了分裂大嬴,裂土為王,有了這個先決條件,再加上周王威脅,再看代國公后面的話。

  趙王心中不禁生出一個念頭,談一談倒是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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