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一頭問號,山謙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他看出來什么了?
不對吧,縱然他現在跟嫁衣走的近,但他有什么想法,完全不重要的,如今的局勢,任誰都不會去想,嫁衣是不是對大寶之位有什么想法。
稍稍一琢磨,秦陽也絕對自己想多了,可能他在離都支持誰,不支持誰,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無論是誰繼位,力量、手腕、威嚴等各方各面,都絕對不可能比得親自滅八國的嬴帝。
以后也不可能再出一個能堪比嬴帝的大帝了。
前朝為何畏畏縮縮,布局良多,也只敢一步一個腳印的來,甚至還是在嬴帝本尊可能已經不在,或者死了的情況下,才敢在作死的邊緣,一點一點的試探。
再北邊的大燕,算是大荒僅次于大嬴的神朝,跟大嬴你來我往的,邊境不停的鬧騰,但再怎么鬧騰,也只是撈到點好處就收手,從來不敢真的打入大嬴神朝腹地,怕什么?
可不就是怕嬴帝么。
大燕那位老皇帝,早就沒什么雄心壯志了,他是真不敢跨越嬴帝的底線。
但若是大嬴新皇繼位,情勢對于天下所有的勢力來說,都是一個好事,甭管利益是否會增多,起碼先松了口氣。
如同五行山這般體修圣地,底蘊深厚的超大勢力,除非是舉旗造反,否則,新皇還真沒底氣跟五行山翻臉。
因為翻臉了,新皇兜不住底。
而嬴帝本尊在的時候,卻還真敢這么做,不管怎么發展,他都可以兜得住。
這就是為什么大勢力都怕嬴帝的原因。
所以稍稍一想,山謙不怎么在意,也挺正常的,再亂,再變化,五行山只要不直接參與進去,那依然還是五行山,沒什么太大變化。
相反局勢有變化了,對五行山來說,還是好事,外部壓力會變小。
本來秦陽還琢磨著要不要先看看山謙師父是什么態度,畢竟,人家家大業大,要為五行山考慮的,不能草率做決定。
秦陽也自問自己沒有那么大的臉,能讓山謙帶著五行山直接支持嫁衣,真有這么大面子了,秦陽也不會去這么做。
頂多就是在嫁衣代替嬴帝巡狩四方,路過五行山這邊的時候,會恬著臉湊上來,讓山謙看在他的面子上,能和氣點配合嫁衣。
如今看山謙的態度,心里也算是有譜了。
先給山謙通通氣的事,也不用再說了。
他若是真的能將嫁衣推到皇太妹的位置上了,那不用說,大家也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到時候順水推舟的來個錦上添花,不會有什么難度。
可以如今的局勢,秦陽是不能先給山謙通通氣,只要開口,就是問山謙,或者山謙代表的五行山,是不是支持嫁衣。
就跟借錢一樣,心里差不多確定,對方肯定會借給你的時候,你才能開口,不然的話,就是將雙方都架在了為難的境地,若是對方不借,兩邊都不高興。
所以秦陽不能在這種時候去問去說。
他只是在這跟不著調的山謙隨意瞎扯,扯的很高興,卻沒什么正事,大家卻都挺滿意。
扯著扯著,提到了小人魔,也就是如今的季天行,山謙一臉的滿意。
季天行的身份來歷,他是都知道的,曾經的事情,也都知道,如今季天行徹底化為一個完整的生靈,天賦、根骨、悟性俱佳,人也能吃苦,做事修行都很認真勤奮。
再加上在誕生之初,就被秦陽左右,貫徹教導,到了五行山,也是被悉心教導,品性肯定也沒什么問題。
可比秦陽這半個徒弟好太多了,最起碼,人家現在是正兒八經的五行山弟子,身后可沒有一個看著就討厭的黑黎仡樓。
小家伙最近正在閉關,之前放出去游歷,見識各式各樣的人,磨練心性,磨練實戰,不知道怎么的被妖人盯上了。
山謙這邊放任不管,就看季天行自己怎么處理,畢竟,若非對季天行太過看重,掌門長秋雨已經有心將季天行當做下一任掌門來培養了,連暗中的護道人都不可能有,真技不如人,死在外面,那也是歷練的一部分。
似小人魔,沒有化為禍害,反倒是變成季天行這般的事情,往前數萬年,往后數萬年,可能都不可能再有了。
修士的世界,似秦陽這般對一個初生人魔的人,不會再有了,那種根深蒂固的觀念,改不了的。
正派的修士會直接殺掉人魔,邪派的修士會想方設法將其掌控,然后催生成真正的邪魔,不會有似秦陽這般做的人。
山謙寶貝的不得了,只要將季天行培養成才,以后成就必定超越他,以目前的情況看,季天行是有一絲希望成就封號道君的,若真成了,五行山往后數萬年都穩了。
至于五行山的慣例都是沒護道人?誰說那是護道人?
沒有,五行山弟子從來都沒有護道人。
那是季天行在遇到什么前輩高人,不要臉的對后輩出手的時候,有個跟對方有仇的更強大佬,蹦出來將那不要臉高人拍死。
這叫啥,這叫運氣。
所以前段時間,有妖女盯上了季天行,老不休的就暗中看熱鬧,也不管,權當是桃花劫了。
然后季天行倒是能守得住本心,對方要翻臉強推采補,季天行還能先下手為強,辣手摧花。
山謙和長秋雨那叫一個滿意,回來就給拿出了些壓箱底的資源,讓季天行去閉關了。
山謙跟個看到自家傻兒子有出息的老地主一樣,炫耀個不停。
秦陽冷不丁的插了句嘴。
“妖女?什么邪道?”
“東境這邊,雙修之道,唯有合歡門,他們是走的正道,比一般修士還容不得這種邪道采補,東境被斬殺的采陰補陽的邪道男修,九成都是死于合歡門之手,而邪道女修卻少之又少,幾乎沒幾個成氣候的。”
山謙說的不怎么在意,臉上卻有些嘲諷。
“而小天行遇到的那位邪道女修,卻有逼近神門的境界,她若不是合歡門的人,敢在這個地界露頭,能活過一個月,都算她本事!”
秦陽琢磨著山謙的話,跟著呵呵的笑了起來。
“原來是合歡門的人啊,也是,她們現在都變質了,都敢在明面上跟大嬴對著干了,可不是一般的膨脹。”
自從嫁衣來到東境,合歡門那叫一個老實,那叫一個低調。
在另一邊,明里暗里的找人給他們洗地,硬說上次太子出殯的時候,那個人跟她們沒關系。
合歡門比較復雜,各種連襟多不勝數,有牽連的大小勢力,也多如牛毛,送出去的,嫁出去的,賣出去的,各種都有。
這就給了她們洗地的機會。
定天司一直在查,可他們現在怕是連這種錯綜復雜的大網,都還沒捋清楚呢。
再加上太子的事,一直壓著,沒鬧的人盡皆知,雖說該知道的人都知道。
而當時受傷的,也是嫁衣,嫁衣壓著自己的人,剩下的人,可沒誰會去當好人嚎兩嗓子。
于是乎,如今合歡門雖然低調了些,老實了些,可還是好好著呢。
沒人去捅這個馬蜂窩。
秦陽卻還記得這次來東境東海的目的呢。
找到那所謂的古畫,完成了。
讓嫁衣在東境這邊順順當當的,靠著一張臉,大體上也能讓這個順順當當的完成。
東境這邊,五行山給面子了,其他人想不給面子,先考慮一下,這是不是在打五行山的臉。
至于巡視東海,哈,幽靈號可還在東海晃悠著呢,這還叫事?
東海里的那些勢力,誰敢不給面子,保證他接下來的日子里,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經濟制裁。
敢鬧騰的,悄悄給小七傳個信,讓小七帶著一堆海族大佬,去他們那游山玩水一番。
至于最后一件事,自然是來處理合歡門了。
她們有門路,可以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套路,那就直接掀桌子,怕什么怕。
秦陽笑的有點怪異。
“山謙師父,太子出殯時候,發生了一些事,你肯定知道吧?”
“知道。”山謙瞇了瞇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知道就行,我跟大帝姬關系不錯,她被人欺負了,別人不管,我總要做個態度的,正好如今大帝姬代替嬴帝巡狩四方,扯的可是嬴帝的虎皮,我準備去合歡門那,做個友好交流,你這準不準備插一手?”
“我可沒證據,是她們想坑害天行,所以我不會跟合歡門對上的,以后天行自己要干什么,我也管不住。”山謙搖了搖頭,語氣卻依然是開玩笑的語氣。
“山謙師父,你以前可沒這么講道理的。”
“胡說,我一直很講道理。”山謙吹胡子瞪眼的反駁。
秦陽琢磨了一下,總覺得不太對勁,稍稍翻了翻到東境之后接收到的情報,幾個呼吸之后,瞇著眼睛笑了笑。
“是么,我之前聽說了一件事,不知道山謙師父知道不,三個月前,有一個叫空倉山的地方,被兩位高手交手的時候夷為平地了,其中一個還是五行山的強者。
聽說那里正好是個隱藏的邪道據點,那些邪道修士,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死的老慘了…”
“這種小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山謙曬然一笑,面不改色的表示不知道。
“行吧,說的好像就您講道理,我不講道理一樣,這普天之下,誰不知道我是最講道理的人,我說了只是過去跟他們談談,友好談判,絕對不會打起來,你怎么就不信,不參合拉倒。”
秦陽拍了拍屁股,轉身離開。
山謙在后面笑的跟撿了錢一樣。
等到秦陽走了,長秋雨來的時候,山謙才吩咐了一句。
“你那師弟說要去跟合歡門談判,你去看著辦吧,這些妖女,真是越來越膨脹了,往日里有些弟子不爭氣,中了圈套,損了氣血,那是活該,可現在竟然敢打主意打到天行身上了,不敲打一下,下次他們豈不是敢直接擄人了?”
“師尊消消氣,莫要動氣,這種事,弟子來處理就行,您千萬不要出手。”長秋雨在一旁規勸,他是真怕山謙有時候忍不住氣,別人是掀桌子,他這師尊,以前可是經常砸了桌子。
最后明明有理的事,弄成了沒理,若非五行山拳頭大,還真不一定怎么樣呢。
這種事一次兩次可以,時間長了,得罪的人可就不是一個兩個了,萬一五行山沒落點了,那墻倒眾人推就來了。
該敲打,該出氣,那也得選擇方法,比如友好切磋的時候上了頭,一不小心滅了一堆邪道,明面上跟合歡門完全沒關系的邪道,雖然他們也查不出實據。
不過邪道么,死了就死了,無所謂。
做事一步一步來,占著理,就要一直占下去,干了什么事,也要讓別人捏著鼻子忍了,半個屁都放不出來。
長秋雨在這跟山謙聊了一會,出來之后,就開始差人去注意著巡狩隊伍的動向。
秦陽見到了嫁衣,沒什么廢話,只是說事情辦完了,如今騰開手了,去跟合歡門談談。
也算是給嫁衣的巡狩之路,找個立威的對象。
只是巡視有什么用,所謂巡狩,本身就是要炫耀武力的。
“能調動東境守軍么?”
“你調動大軍干什么?”嫁衣嚇了一跳,還以為秦陽要直接去滅了合歡門:“非常時期,倒是可以事急從權,調動大軍,若是無事,哪怕我如今代替大帝巡狩,也不能調動的。”
“這就行了,不用真調動,我只要知道你有這個權利就行,并不是真的要調動大軍過來,你只要讓他們做出個動作,有大軍集結的意思就行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說了么?去跟合歡門友好商談一下,放心,打不起來的。”秦陽安撫了兩句。
可是嫁衣卻聽的心頭直跳,什么友好商談,這話從秦陽嘴里說出來,她是肯定不信的。
“行了,其他的你就別管了,你只需要按照正常路線,到合歡門那停一停就行,你受了傷,發發脾氣沒人會在意的,嬴帝也肯定樂見其成,至于趙王之流,估計也樂得見到你去干把人得罪死的事。”
給嫁衣通完氣,秦陽駕馭飛舟離去,將迷迷糊糊醒過來的人偶師拎出來。
“醒了沒?醒了就起來干活了,要你何用,全程躺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