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體煉的太好了,反過來卻大大限制了演技發揮。
一直接觸的人,要么都是大佬,要么境界跟他差不多,可是實力卻一點都不差,秦陽對于自己實力和外面那些三無散修之間的差距,早有了預測。
卻也會想到,他都不反抗了,陷阱里的東西都還傷不到他,這里的毒素,甚至都不用他催動神通化解。
用計量來說,這些毒霧凝聚之后,他一口氣十斤八斤,才可能要用到神通來化解。
不過想到那些小黑蛇,它們的毒素應該才是殺手锏吧?可惜,毒蛇的獠牙都破不開他的皮。
錯估了形勢,這些人謹慎的沒立刻出手,秦陽念頭一轉,也不等對方殺進來了,搖身一震,將那些尖頭黑蛇震落,一步跨出,沖出了毒霧籠罩的范圍。
霎時之間,周遭黑霧消散,所見之處,化作一片火海,炙熱的火舌舔舐他的身體,如同擁有意識一般,向他的口鼻雙耳灌去。
眼看這里竟然還有人懂陣法,秦陽不由的松了口氣,這下放出去活口就比較簡單了,隨隨便便布置個什么陣法,起碼也能拖延點時間。
剩下的全部干掉得了,能來這里布置埋伏,殺人越貨,那還管他們是誰,反正都是死人。
他煉過體的事,很難隱瞞下來,索性給新馬甲多個腐朽煉體的標簽好了。
念頭一動,一步跨出,周身悍勇之氣涌出,一只腳驟然跺下,恐怖的力道,如同在湖面里投下了一顆石子,周遭火焰瞬間被沖擊開來,陣法搖搖欲墜,幾塊陣基不堪重負,當場報廢。
陣法自然而然的崩潰。
失去了陣法,秦陽終于看到了外面圍著的人,有老有少,有正氣凜然,十有八九是干傳銷的,也有邪氣凜然,就差腦門上刻上邪道二字的。
人既然來了,那秦陽自然也懶得跟一些注定要死的家伙廢話了。
沖出來的瞬間,秦陽一言不發,直接掏出了紫金葫蘆,口中低語一聲:“請寶貝轉身。”
下一刻,就見紫金葫蘆里,一道白光沖出,那位正氣凜然,滿臉肅穆的男人的腦袋,便盤旋著飛了起來。
他身前的一面護盾,被斬成兩段,身上的法衣,符文炸裂,失去了威能,所有的防護,都不堪一擊。
對付這種貨色,秦陽甚至不需要悄悄催動思字訣,只需要葫蘆里的那一縷被不斷溫養的庚金之氣莽過去就足夠了。
相比那些邪道,他更想先干掉這個來殺人奪寶,還能一臉正氣的家伙。
田老祖都沒這么不要臉。
先殺一人,秦陽沒有停頓,一面佯裝避開殺招,一面繼續催動紫金葫蘆,實在避不過去了,直接用肉身硬抗,讓他們知道他其實還是個體修。
連殺五人之后,余下的幾個徹底慌了,這會也沒機會找那位年輕人麻煩了,因為那個忽悠他們來的年輕人,第二個死的。
那年輕人曾說,這人手中握著一件沙發至寶,可是卻似是有什么限制,不能一直用。
他們也都信了,都覺得若非如此的話,那個年輕人也不敢去招惹。
可如今呢,這位據說除了那件至寶之外,窮的連一件法衣都沒有的散修,不但跟不少散修一樣,為了省錢,修行了煉體法門,至寶也沒見有什么限制,殺他們不比殺雞難多少。
眼看就剩下兩人,一個擅長陣法的中年人,一個嚇的只知道悶頭逃跑的年輕人時,秦陽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這倆人,若無什么天大的機緣,一個是沒什么大前途,一個畏畏縮縮更沒潛力,他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也不擔心他們以后會報復什么的。
有本事報復,那就去找這個楚朝余孽好了,關他秦陽什么事。
那位中年人,眼看秦陽向他追來,大為后悔受人蠱惑,貪心作祟,自感今日便會隕落的時候,卻見秦陽面色一變,手中的紫金葫蘆,忽然震動了起來,一種混亂的氣息,在紫金葫蘆上浮現。
秦陽大喝一聲,身上的力量噴涌而出,全部鎮壓紫金葫蘆。
這么好的機會,中年人當然不會放過了,一咬牙丟出一塊陣盤,沒入大地,眨眼間,一根根石柱,從大地之下沖出,周遭十數里之地,化作一片石林。
仰頭望去的時候,頭頂也似出現了另外一塊大地,一根根石柱,將上下勾連起來,將這里化作一片迷陣。
斬碎石柱,立刻會有新的石柱從地下延伸出來,添補缺失。
眼見秦陽被困在里面,那中年人也不管陣盤了,化作遁光,遠遁而去。
另一邊,那已經逃出了十幾里之外的年輕人,感覺到后方有異,也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也沒有猶豫,直接放棄警惕,催動遁法逃遁而去。
秦陽坐在石林里,感受著這個完全無人操控,全憑自己演化的陣法,就這么靜靜的等著。
他要等到那倆人逃遠了,再破開這里。
觀摩這個陣法,秦陽越看越覺得有意思,這陣法竟然是勾連地脈,直接利用地脈山川之力,化作了陣法。
雖然只是個迷陣,可他卻能看出來,這是個殘缺的陣法,迷陣應該只是完整陣法的極少一部分力量。
陣法之中凝聚厚重,卻又有一種變化多端的意思在里面,二者頗有些相沖的東西,在這里融合的極為玄妙,這絕不是什么垃圾陣法能有的。
那中年人應當是得到了什么殘缺陣圖,照貓畫虎的煉制出陣盤,可是卻丟了西瓜揀芝麻,完全丟掉了其中精髓的地方,只當是迷陣來用。
想到這,秦陽也絕了強行破開陣法的想法,慢慢的開始研究,以真正的技藝來破陣。
一炷香之后,秦陽一步跨出,石林消失不見,他輕輕一跺腳,地下有一塊陣盤飛出,直欲破空而去。
秦陽一把將其抓在手中,技能沒法煉化,那就按照正常的方法來強行煉化。
誰想秦陽剛開始強行煉化,其內留下的印記,便自行崩潰,消失不見。
秦陽失笑,那中年人可真夠謹慎的,察覺到有人強行煉化,立刻強行斬斷陣盤跟他之間的聯系,生恐有人能通過這種聯系找到他。
拿著陣盤稍稍研究了一下,愈發覺得這個陣盤里潛藏的玄妙不簡單,看似普通迷陣的陣盤里,卻有一些頂尖陣法才會有的玄妙。
若是那中年人的陣道造詣能跟他一樣,就憑這個材料不怎么樣的陣盤,不說坑殺他,但讓他灰頭土臉,暴露幾樣底牌卻絕對是足夠了。
所以說,沒事就要多看書,學無止境,是絕對沒錯的真理。
不求能拿幾塊垃圾靈石布陣殺人,但起碼也別拿著一把屠龍刀,發揮出雞毛撣子的威能…
收起陣盤,秦陽嘆了口氣,將那些正兒八經散修的處境,再次下調了好幾個檔位。
沒傳承,什么都要靠自己鉆研,再加上知識積累不夠,眼界限制,可真是太慘了。
回想一下,若自己沒有技能,可以自己弄到好的傳承,他的處境,十有八九還不如這些散修。
學著張正義,跟蒼蠅一樣搓了搓手,秦陽心里滿是慶幸。
這次可以保證消息傳出去了,秦陽心滿意足,準備離開這里。
行進不遠,又折返了回來,飛到半空中,俯瞰大地,望著這片廢墟,總覺得哪不太一樣了,原本連靈氣都有些稀薄的地帶,似乎多了一絲厚重之氣。
似乎是剛才陣盤引動地氣地脈引起的。
稍稍思忖,將方才那塊陣盤煉化,將其丟入大地,催動陣盤勾連地脈,引動地氣涌動,一面催動瞳術,俯瞰這片廢墟。
片刻之后,倒映在瞳孔之中的景象里,忽然閃過一絲一閃而逝的變化。
秦陽飛到一座谷地,目視著長滿雜草的地面,方才他用了瞳術,才看到這里有一絲昏黃之氣一閃而逝。
繼續催動陣盤,又瞪了一炷香的時間,此處一塊丈許之地,忽然有一絲昏黃之氣浮動,也是一閃而逝。
這一次秦陽看清楚了,下面還真有什么東西在,而且是藏在地脈之中,與地脈融為一體,尋常時日,除非有誰能用可以勾連地脈,牽動地氣的大陣,不然的話,在地脈底氣的遮掩下,絕無可能發現這里有什么異常。
回想了一下,這破地方,似乎從當年城池被毀了之后,就再沒什么可能會有人在這里大張旗鼓,費心費力的在這里布置這種大陣了吧。
而當年,這里還真好是沐氏領地的城池,當年城破被毀,所有的陣法自然也都被毀了。
第一波被掘地三尺搜刮的官方,自然也不會發現下面還藏著什么東西,后面更是被人不知道考古了多少遍,那些人里也不可能有誰有這種手段。
若非他正好得到這塊被人當雞毛撣子用的陣盤,他正好有兩門瞳術配合,他也發現不了蛛絲馬跡。
如今這里可能藏著什么東西,那有九成可能跟沐氏有關。
秦陽盯著地面看了半晌,頗有些意外的撓了撓頭。
做好事多了,還真會遇到好事啊。
他本來選沐氏后人這個馬甲,一是破綻少,二是比較方便,來當年的楚朝故地轉悠,其實也只是為了留下痕跡,等以后有人追查的時候,可以成為他是海外來的沐氏后人的一個佐證。
沒想到,李鬼沒撞到李逵,卻撞到李逵家了。
無論下面是什么,有什么,他都要去看看了。
一個猛子扎進了地面,運轉石膚神通,周身土氣彌漫,那些堅硬厚實的泥土,也變得如同水一般柔軟,眨眼間,秦陽就不見了蹤影,而地面依然完好無損。
一路下沉,周遭的壓力越來越大,秦陽不得不開始用肉身硬抗,一炷香之后,他又不得不催動氣血,來抵抗地下呈指數級暴漲的壓力。
游走了一會沒什么發現,又拿出陣盤,勾連地脈,牽動地氣,這會不用神目看,也能感覺到一絲異樣了。
確認了方向,繼續下潛,一直到了行進之時舉步維艱,身上如同鎮壓著幾十座山的時候,忽然,腳下一空,落到了一處不過十數丈大的小空間里。
到了這里,那種龐大的壓力,非但沒有消失,反而驟然暴漲了一些。
空氣里如同彌漫著黃色的煙塵,這些細小的塵埃,一個翻轉之后,落在秦陽身上,立刻讓秦陽趴在了地上,全身的骨骼都在發出痛苦的哀嚎。
差點被壓死…
秦陽連忙收攏這些奇重無比的細小塵埃,能抓到手中的全部一點一點的煉化掉。
抓土忙了倆時辰,才將那些懸在空氣里的細小沙塵全部收走。
這時候,鎮壓在身上的龐大壓力,終于徹底消失不見了。
伸手一番,看著手中懸著的一顆拳頭大小的黃色泥球,秦陽忍不住露出一絲喜色。
其勢厚如山,其形輕如塵,除了地脈之中孕育的萬年沙之外,不可能有別的東西了。
只是沒想到,這里竟然有這么大一坨,肯定不是自然形成的。
環顧四周,在四壁上用手抹了抹,一層堅殼脫落,露出里面的壁畫,壁畫上簡單的刻畫了出前因后果。
大致就是,城池遭遇到災難,一位端坐于云端王座上的男人,毀掉了這里,當時留守的人,為了不讓沐氏的東西落入敵手,就用了最后的手段,將東西藏入地脈,融入地氣,在以萬年沙,遮掩住入口,任誰如何窺探感應,這里都不會有任何異樣。
除非是瞎貓碰死耗子,潛入地下之后,碰巧闖入這塊不過十丈大的地方。
就算有人意外闖進來,這里彌散著沐氏庫存的所有萬年沙,落入其中,如同落入萬丈地底,龐大的壓力,就算是玄鐵都會被壓碎,磨成齏粉。
看了一圈,終于找到了一扇還不到丈高的石門。
秦陽看著石門,若有所思,難怪以前沒人發現這里,也沒什么異象,原來是地脈隨著歲月流逝,有些偏移了…
石門上刻畫著一副簡單的浮雕,三水環樹,這就是當年沐氏的標志。
沐氏的沐,本來就是他們族中最擅長的陣法,變化集合之后所化。
秦陽望著石門,心說跟沐氏真有緣啊。
這次之后,若后面有人發現這里,他都不用去編,身為沐氏后人,為何冒險來大嬴神朝了。
隨便誰都能立刻腦補出來一大堆解釋前面一切的故事。
少年意外在家中祠堂,找到機緣指點,曾經失去的傳承,可以去先祖的故地找尋,所以一路來到大嬴神朝,來到當年的楚朝故地,一個一個的找過去。
最后,終于在先祖當初的領地里,找到了先祖藏起來的寶藏。
秦陽腦海中思緒翻飛,想著想著自己都不由的笑了起來,以后他說自己不是沐氏的人,都不可能有人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