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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四章 太貪心沒好下場,一陣悲涼涌上心頭

  天色大亮的時候,秦陽三人已經在山村數十里之外了。

  趁著妖母去前面探路,而蒙毅也在后面布置各種陷阱陣法,等著蜈龍族長跳進去的時候,蒙毅悄悄的問秦陽。

  “你昨天讓我配合你搞出來的那些事,真的有用么,蜈龍族長雖然有些自負,可終歸還是比較謹慎的,而且,昨天你用的上古語言說那些事,是不是太刻意了點?”

  蒙毅左思右想,都覺得不靠譜,破綻太多了。

  “放心吧,破綻再多,也擋不住貪心蒙蔽心靈,這么多極品的寶貝擺在眼前,唾手可得卻有偏偏不能拿,是何等的痛苦,只要有那么一絲可能,縱然破綻再多,他也會對那些小破綻視而不見,自己說服自己。”

  秦陽隨口回了一句,而后忽然笑出了聲。

  “再說,這種小伎倆,肯定是騙不到蜈龍族長的,我專門用上古的語言說那些,想要坑的也只是那個狗頭妖怪而已,你沒發現么,蜈龍族長根本不懂上古的語言,唯一能與之交流的,只有那個擁有特別天賦,對于這里的一切似乎也有些了解的狗頭妖怪。”

  “原來你是給那個狗頭妖怪挖的坑?”蒙毅恍然大悟,一切都明白了。

  難怪了,蜈龍族長收的手下,最關鍵的就是那個狗頭妖怪,他是建立溝通的橋梁,蜈龍族長對于這里的一切,想要了解的話,無論是誰說,最后都是要狗頭妖怪,將那些意思轉達給蜈龍族長。

  失去了這個最重要的手下,蜈龍族長接下來的路程,無論遇到什么情況,都不會有人提醒他,也不會有人再給他消息,他只能即時應對。

  這種情況下,只要他錯一次,便是身死道消的結局。

  “是啊,既然仇恨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還有什么好留手的,先戳瞎他的眼睛,戳聾他的耳朵才對,那個狗頭妖怪,不但是這里的土著,懂的多,而且擁有一些特別的天賦,若有那個妖怪在,他們絕對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我們,我可不想在什么關鍵時刻,有人跳出來給我們扯后腿,將我們全部坑死在這里。”

  秦陽說完,繼續布置陣法禁制,蒙毅點了點頭,再也不問什么了。

  之所以忽然起了那個念頭,也是靈光一閃,那個狗頭妖怪的心性如何,只是寥寥幾面,差不多都能了解了。

  那個狗頭妖怪,昨天到的時候,眼神第一眼看的不是秦陽三人,而是望向祭臺上的寶物,中間又不時的看一眼,那種下意識的動作,可能狗頭妖怪自己都沒注意到。

  都說狗改不了吃屎,秦陽可不信那位額頭上就差寫上一個大大的“貪”字的狗頭妖怪,能忍得住這等誘惑,自己拿出的昊陽寶鐘,可是正兒八經的寶物。

  只要天色大亮之后,狗頭妖怪去看一眼,就會發現,昨天夜里見到的寶鐘,已經沒有了。

  匆匆布置完拖延時間的陣法禁制,兩人便向著北面飛遁而去。

  要趁著白天,離開這片接天峰遍布的地帶,不然的話,到了晚上,無數古怪的黑色虬龍沖出來,堆也能將他們堆死了。

  三人不時的丟下些禁制,布置一些簡單的陣法,純粹為了稍稍拖延一點時間,也沒指望這些禁制陣法,能將蜈龍族長攔在這里,拖延到晚上。

  后方,蜈龍族長緊追而來,走不了多久,就會撞到一些陷阱陣法,陷阱禁制里,從天到地,到處都有,煩不勝煩,不一會就心頭火氣,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追上去,將那三個人全部宰了喂狗。

  狗頭妖怪跟在蜈龍族長身邊,耳朵直直的立起來,鼻頭聳動,捕捉著殘留的氣息,捕捉著遠處那常人聽不到的細微聲音,一路緊追不舍。

  如此慢慢的拖著磨著,到了晚上,那一座座接天峰之上,再次浮現出一縷縷黑氣,黑氣滲出之后,化作一條條黑色的虬龍,向著眾人追來。

  跑在前面的秦陽三人,全力飛遁之下,已經差不多飛出了接天峰的范圍。

  前方的石壁天穹,逐漸變低,大地卻在不斷升高,一眼望去,大地平整一片,猶如一大片干涸了無數年的黑土地,大地上遍布著龜裂,將大地割裂成一大塊又一大塊。

  飛了不久,頭頂的石壁天穹表面,就見到了一些黑灰色的氣體盤旋在那里,只是稍稍接觸了一點,秦陽便眼皮一番,一個倒栽蔥,從天上墜落向地面。

  墜落到一般,他的身上便開始浮現出一朵朵小白花,將滲入體內的那一絲劇毒排了出去。

  而再繼續向前,那些黑灰色的薄霧,越來越厚,他們只能落到地面,從地面前進。

  而后方,蜈龍族長他們,則一路在黑色虬龍的追殺之下,折損了小半的人,才勉強沖出了接天峰籠罩的范圍,來到這片干涸的大地。

  那些黑色虬龍,追到了干涸大地的邊緣,便全部停在那里,陰冷的目光盯著蜈龍族長他們。

  蜈龍族長眼睛里都在冒火,恨不得回去將這些怪物統統撕碎,可是就在這時,他們腳下的干涸大地,無聲無息的變化,干涸凝結的土塊,如同融化了一般,相互匯聚到一起,化作一片正常的土地,而后再次變化,化作了冒著氣泡的泥沼。

  泥沼里伴隨著一陣吸力,撕扯著蜈龍族長的身體,意圖將其吞噬進去。

  “大人,息怒,息怒啊,這里就是記載里的悲鳴沼澤,千萬不能生出怒意。”狗頭妖怪嚇的在一旁連連勸慰。

  蜈龍族長感受著地下越來越強的吸力,閉上眼睛,慢慢的壓下怒火。

  片刻之后,泥沼再次無聲無息的變化,化作了原本的干涸大地,巨大的龜裂,遍布這片大地。

  “走,繼續追!”

  轉過身,沒理會那些不敢進來的黑色虬龍,蜈龍族長帶著人,一路狂奔,繼續追擊而去。

  可是這一次,他們的腳步卻在不斷的調轉方向,狗頭妖怪指引的路,越來越古怪,而且每一次都是一會變換一次方向。

  “大人放心,他們這點小把戲,逃不出去我的追蹤的,而且我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很近了,天亮之后,肯定能追上。”狗頭妖怪信誓旦旦的保證。

  蜈龍族長自己也隱約感覺到,這個時候,已經可以偶爾模糊的感應到三人的力量波動了,說明他們之間的距離,的確不遠了。

  眼看天色開始放亮,察覺到越來越近了之后,他們追到了大地之上那些巨大的龜裂形成的溝壑里。

  可是追著追著,蜈龍族長一回頭,卻發現一直跟著的狗頭妖怪,不見了…

  他也沒察覺到狗頭妖怪什么時候不見的,怎么不見的。

  蜈龍族長停下腳步,環顧四周。

  “狗妖呢?”

  跟隨者他的那些妖怪,沒有一個能聽懂他說的什么,只能大體上明白,這個詞似乎是狗妖,他們這些天,聽蜈龍族長喊過好多次了。

  一群妖族停下腳步,左右環顧,可是卻都在搖頭,誰都不知道狗頭妖怪什么時候不見了。

  忽然間,一個妖族驚恐的大叫。

  “他肯定是拿了那座人族村子里的寶物,肯定是的,只要拿了那里的東西,無論是誰,等到夜晚結束的時候,都會消失不見。”

  從狗頭妖怪在清晨拿走寶物到現在,正好又是夜晚結束,天色大亮的時刻。

  蜈龍族長面色陰沉的可怕,這些妖族說的話,他壓根聽不懂,可是他也差不多想到了,能讓一個人在他身邊,無聲無息的蒸發,他卻根本沒有絲毫察覺。

  這絕對不可能是三眼妖母他們的手段,再看看此刻的天色,就只剩下最后那個可能了。

  這個狗改不了吃屎的狗頭妖,竟然如此貪心,如此之蠢,他竟然偷偷的拿了那里的東西。

  同一時間,昨天清晨,被狗頭妖怪拿走的那件擺件,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出現在了原來的位置,如同從來沒有動過一般。

  廟祝拿著掃帚,打掃著神廟里落到的浮塵,將所有的東西,都仔細的擦了擦,再擺回原地,當他拿起那間擺件,眉頭微蹙,拿出一塊白布,仔細的擦了好多遍。

  大地的溝壑里,秦陽三人也停了下來,秦陽看了看天色,回頭望了一眼。

  “走,咱們繞一下,往回走,繞到他們的后面。”

  “秦陽,你…”

  “別問,別說,我這人心態不好,說了容易心態爆炸,聽我的就是了,不聽拉倒。”

  不等三眼妖母說完,秦陽立刻堵住了她的話茬。

  三眼妖母眉頭微蹙,覺得這是個餿主意,有那個狗頭妖怪在,他們繞圈子有什么意義?

  不過既然之前都說好了,很多事情都要聽秦陽的,她想了想,閉上了嘴,緊跟著秦陽。

  三人順著溝壑,繞了個大圈子,繞到了蜈龍族長他們后面。

  然而這一次,繞過去的時候,沒感覺到蜈龍族長再次追來,甚至繞過去之后,三眼妖母睜開豎瞳觀察,卻也發現蜈龍族長的氣韻,竟然繼續再向前走,距離他們越來越遠了。

  三眼妖母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怎么回事,怎么忽然之間,蜈龍族長就追蹤不到他們了?

  而秦陽卻松了口氣,沒追上來,看來那位腦門上刻著一個“貪”字的狗頭妖怪,還真的跳進了這么簡單的小坑里。

  貪心使人愚蠢,貪心使人瘋狂,貪心讓人送命…

  太貪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走吧,我們遠遠的跟在蜈龍族長后面。”秦陽忍不住笑出了聲。

  跑到前面,替人淌雷,尤其是替蜈龍族長淌雷,他是絕對不會干的。

  正好蜈龍族長收攏了這么多人,再加上蜈龍族長,現成的專業淌雷選手,就讓他們去前面吧。

  畢竟除了這片悲鳴沼澤之外,前面還有什么,都已經沒有明確詳細的記載了。

  就算單單是悲鳴沼澤,都只是有一些記載而已,并不是特別詳細。

  秦陽他們收斂了氣息,遠遠的吊在后面,也不著急著走,而前面的蜈龍族長,卻已經快要壓制不住生出怒意了。

  他們飛出了溝壑,化作一道道神光,在天際遨游,想要尋找到秦陽等人。

  可是越是前進,頭頂的石壁天穹就越低,下方的地勢反而越高。

  但他們卻沒人注意到,那些彌漫的黑灰色薄霧,卻越來越厚,距離地面越來越近。

  一個妖族在黑霧的邊緣擦過,那些薄霧,滲透到他的妖氣里,滲入他的身體,短短幾個呼吸,這個妖族便從半空中跌落到地面。

  痛苦的掙扎哀嚎了十幾個呼吸,他的血肉便隨之消散,化作一副長著最大的枯骨,隨著一陣輕風吹過,枯骨也崩碎成齏粉,隨風飄散。

  這時候,他們才知道,那些薄霧也蘊含著巨大的兇險。

  越是前進,薄霧越低,直到最后,地面之上,已經完全被薄霧籠罩,只有大地龜裂開的溝壑里,沒有薄霧滲透進來。

  他們也只能在這些巨大的溝壑里,繼續前行。

  行進了三日,卻依然半點秦陽等人的痕跡都沒找到,蜈龍族長終于再也忍不住了,生出一絲怒意。

  隨著他的怒意產生,巨大的溝壑兩邊的峭壁,驟然之間崩碎,那些被風侵蝕凝固的石壁,如同雪崩一般的崩碎,從兩側向著中間坍塌。

  坍塌到一半的時候,巨大的石塊,已經化作了泥石流,從天而降,意圖將他們全部埋葬在這里。

  有妖族逃竄不及,被泥石流卷入進去,消失不見。

  也有妖族慌不擇路,沖天而起,卻鉆入了地面之上籠罩的薄霧里,慘叫聲響起之后,又戛然而止。

  一群妖族,施展全力,避開兩側崩塌倒灌而下的泥石流。

  蜈龍族長也沒想到,到了這里,只是忽然生出了一絲怒意,竟然會引來這么嚴重的后果,可是心緒這種事,誰又能完全控制呢。

  他一咬牙,一拳轟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一陣劇痛傳來,他那點怒意,也被劇痛取代,消散無蹤。

  這時候,兩側倒灌而下的泥漿,包括即將合攏的溝壑,也在轉瞬之后,恢復了原樣。

  唯一不一樣的就是少了幾個人。

  蜈龍族長看著身旁跟著的一眾妖族,才走了幾天,就折損了近半人手。

  他卻連生出一點怒意都不敢有了,只能不斷的回想著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連想想秦陽三人也不敢想了,生怕想到他們三個,就會忍不住怒意浮動,最后卻害死自己。

  莫名的,一陣悲涼涌上心頭。

  另一邊,秦陽三人,遠遠的吊在后面,輕輕松松,不緊不慢。

  察覺到前面似乎傳來了異樣波動,秦陽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你們說,這是不是蜈龍族長忍不住想我們了?他要是知道,我們在后面吊著,壓根不在前面,會不會把他的肺都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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