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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四章 玄鏡司的混蛋都不是人

  飛遁在這片昏暗的世界里,從高處俯瞰,大地漆黑,不見半點生機,只有遠處,隱約還能看到山巒的影子。

  只是這望山跑死馬,飛遁了三日,竟然還沒有抵達,看到的依然只是山巒的影子而已。

  到了這時,秦陽怎么著也能反應過來,這里有古怪了。

  要么是此處被安排了秘法,咫尺天涯禁,無限疊加,要行走過的距離,遠遠超過目力看到的距離不知道多少倍。

  要么就是此處天地天生的問題,再或者就是那些全部都是假的。

  全速飛遁三日,不眠不休,按理說,飛遁出個六七千里還是輕而易舉的,可是此刻,看到的東西依然沒有什么變化。

  秦陽落在地上,琢磨著怎么過去。

  嘗試著尋找天地之間可能存在的禁制陣法痕跡,卻一無所獲,什么都找不到。

  半日之后,就見昏沉的天空之中,驟然有一聲驚雷炸響,天地之間,濃郁的陰氣,如同沸騰,彌漫的薄霧,也隨之散去,空氣里有一絲絲陰雷滋滋作響。

  短短幾個呼吸之后,就見昏沉的天空中,一絲絲或是灰白,或是暗淡烏黑的雷光,如同暴雨傾盆,倒灌而下。

  只是這驟然亮起的光亮,就差點閃瞎了秦陽的眼睛。

  以真元籠罩雙目,再隨手用材料捏出來一副墨鏡,扣在眼睛上之后,運轉破虛神目,再次望去的時候,秦陽渾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

  一絲絲陰雷,如同下雨一般,稀稀落落的墜落到地面,大地之上,雷霆逸散,化作一張張如同蛛網一般的漣漪。

  秦陽只是站在地面上,就感覺渾身一陣陣陰雷竄行,不斷的被他煉化吸收掉。

  稍稍運轉真元防護,可是在一瞬間,秦陽就后悔了…

  似是感應到真元的力量,這些如同狂風驟雨一般落下的陰雷,匯聚成一道雷霆龍卷一般,向著他當頭泄下,將其身軀籠罩在陰雷之中。

  越是加大防護,越是能感覺到,雷霆的力量不但在瘋狂的匯聚,而且墜落的雷霆,也從原本稀稀落落,變成了天漏了一般,直接一口氣傾倒下來。

  秦陽撐起龜殼,頭頂黑鍋,收斂了真元,任由雷霆加身,甚至連煉化都沒來得及多管,就將體內積攢的越來越多的雷霆,直接傾瀉到海眼之中。

  正好之前將積累的真元消耗的大半,海眼里空空如也,也需要補充…

  誰想到這雷霆之雨,一下就是下了整整十二個時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云雨初歇,天上籠罩的昏暗黑云,都隨之消散了大半,隱約可以看到灰白色的天空。

  秦陽躺在地上,身子不是的顫抖一下,從嘴角到眉頭,都在不時的微微一顫。

  被雷劈了足足一整天的時間,也幸好這些陰雷除了量大之外,威能并不是特別強,他又修過雷法,修過神通,如此才能全靠肉身硬扛了下來。

  躺了足足一個時辰,秦陽才哆嗦著坐了起來,開始煉化之前吞噬吸收掉的力量。

  而海眼之中,陰雷匯聚成海,黑影卻毫無反應,這些力量,比之之前遇到的,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可是化血魔刀里的魔頭,哪里見識過這些,本來就被嚇到了,此刻更是皺著臉,一副苦哈哈的樣子,動都不敢亂動一下,生恐吸引到陰雷之海,給他來個雷霆洗身。

  一日之后,雷霆之海盡數被煉化,化作了屬于秦陽的力量。

  他修過雷法,又修成了陰靈之體,正好黃泉秘典又是陰屬法門,煉化起來非常容易。

  修煉完成之后,再次出發,依然是原來的結果,除了折身回去之外,就只有前面一條路了,輿圖上也是這般指引的。

  前行不成,秦陽就開始琢磨其他的法子,畢竟不能拖太久了。

  卞蘇武死了之后,九指神侯肯定會重新派人來,而之前的路徑,早就被卞蘇武留下了標注,再來的人,想要過來,遠沒有那么困難了,也就是走過一條虛空通道和一座虛空迷宮的時候,需要花費些時間。

  思忖良久,覺得這里肯定是另有布置,防備著后來的人。

  除了玄鏡司的人之外,恐怕沒誰能順利的抵達秘庫。

  可惜卞蘇武隨身的東西,都毀的干干凈凈,想要找一下可能是信物的東西都沒轍…

  思來想去很久,秦陽開始翻騰自己的存貨,直到拿出欽天寶鑒之后,就見這件只是當收藏的寶物之上,開始浮現出一絲微光。

  秦陽微微一怔,握著銅鏡的把柄,心頭卻忽然生出一絲恍然。

  “這欽天寶鑒,是玄鏡司的東西?”

  得到這個東西很久了,秦陽基本沒用過,實在是要燃燒壽元才能催動,而且追溯的越是久遠,需要消耗的壽元就越多。

  壽元這種東西,誰會嫌多了,不到必要的時候,誰會去燒?

  時間近了,直接摸尸多好,時間太遠的,也燒不起壽元…

  而且似乎每個神朝,都有類似的東西,秦陽一直將其丟在儲物戒指里落灰,根本沒想著要用。

  誰想到,這件銅鏡,竟然是玄鏡司的寶物…

  念頭一轉,秦陽就樂了。

  欽天寶鑒這種寶物,放到什么部門里,都是至寶,旁人難以煉化,自己卻不用擔心,早就煉化了百分之百了。

  也就是說,自己現在可以客串一下玄鏡司的人嘍?

  握著欽天寶鑒,嘗試著將真元灌入其中,這一次,欽天寶鑒卻沒有燃燒他的壽元。

  那條口銜銅鏡之身,身軀纏繞著銅鏡的怪蛇,緩緩的蠕動著身軀,嘴巴也松開了銅鏡,轉而將銅鏡背后那只似有漩渦流轉的詭異眼睛,裝在了它的額頭上,化作一條獨眼怪蛇。

  怪蛇用身軀纏繞著銅鏡,獨眼里綻放出一陣幽光,向著前方照耀而去。

  在幽光的照耀之下,立刻見到密密麻麻的道紋與符文,遍布山岳大地,綿延不絕,望不到邊際。

  大致一看,秦陽就一陣頭大。

  “怪不得之前根本過不去,也發現不了痕跡,玄鏡司的人,簡直太喪心病狂了,竟然將所有的東西,統統都納入天地本身,這么大的范圍,此去億萬里都是少的…”

  怪蛇的獨眼上照耀出這里的本質,銅鏡之上,又浮現出了一條路徑。

  秦陽按照路徑上的指引,邁步而出,踏著一個個符文之后,人瞬間就在數千里之外,如此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跨越了這片根本無法跨越的地帶。

  遍布大地的道紋符文統統消散,那條纏繞著銅鏡的怪蛇,也重新蠕動著身軀,變化成銅鏡原本的樣子。

  仰望山川,依然是焦黑一片,而河道枯竭,也不見水汽蒸騰,除了陰氣更重之外,有了山巒之外,與之前所遇的東西沒什么區別。

  面前的一座山,更像是一座山峰,從中開裂,中間有一道不過丈許的裂口,容人通過。

  對照了一下輿圖,路線應該是沒問題了,從這里前去,應該就是秘庫所在。

  踏上這條裂縫,腳下忽然傳來一聲咔嚓的聲音…

  秦陽腳步一頓,彎下腰撥開塵埃,就見薄薄的黑土之下,就是一副焦黑的枯骨,如同之前見到的那些枯骨一般,早已經腐朽殆盡,輕輕一踩,就崩碎成了齏粉。

  大袖一揮,一陣狂風卷過,看到的便是一條遍布著焦黑枯骨的道路。

  其中不少枯骨之上,還能隱約看到一些道紋拓印,他們生前,肯定都是了不起的強者,而這里,卻遍地都是。

  “這里曾經死了多少人啊?玄鏡司為了弄這個秘庫,耗費了多大的力氣…”

  秦陽嘆了口氣,忽然之間,對秘庫里的寶物,沒了太大興趣。

  越是如此鄭重,如此費勁,就越是證明,其內的寶物,肯定不是財貨…

  要讓他踏著枯骨過去,心里總覺得不舒服,如同上次一般,將枯骨收攏,焚燒成灰燼。

  再收了灰燼,將其裝入一口棺材里,就地安葬了。

  越過了這條長長的裂縫,收殮完所有的枯骨,踏出裂縫的第一步,秦陽心頭卻忽然生出一絲警兆。

  秦陽一躍而起,就見腳下的黑土地里,一頭渾身焦黑,似熊似獅,身長不過尺許的東西,忽然從土里鉆了出來。

  這怪物周身的氣息,與周圍的陰氣一般無二,速度卻快到不可思議,秦陽躍起的瞬間,就一口咬在了秦陽的右腳上…

  感受著腳上傳來的一絲壓力,這怪物的力量,根本無法破開他的肉身防護,皮都咬不破。

  秦陽體內真元涌動,轟到怪物的嘴巴里,直接將其轟的倒飛了出去,撞在山壁之上,一身巨響,腳下的大地似乎都微微顫了一下,誰想這怪物,落地之后,只是晃了晃腦袋,身形一動,又一口咬在了秦陽的右腳上。

  秦陽再次運轉真元,轟出去之后,這怪物卻只是微微一顫,哼都不哼一聲,死咬著不撒口…

  伸出手拍上去,發出的聲音,也如同拍在了皮革之上,碰碰的悶響響起之后,只見怪物體表一層烏光浮動,它半點傷都沒有受到…

  折騰了好一會,秦陽頓了一下,再試著拍出一掌,細細一琢磨,這反震之力,竟然比方才還大了一些…

  這鬼東西,挨打竟然還能變的越來越強?

  眼看著這貨就咬著不撒口,根本不管其他,秦陽回憶了一下,再看了看自己的右腳…

  似乎剛才是踩在了它的頭上,這個怪物才忽然從黑土之下鉆出來的…

  想到這,秦陽不理會這個怪物,真元一震,待怪物的牙口稍稍松了一點的瞬間,直接脫了右腳的靴子。

  果然,怪物咬牙切齒,抱著靴子,瘋狂的撕扯…

  秦陽松了口氣,誰知道這里會有個這種古怪的東西。

  松開之后,秦陽撒腿就跑,跑出一段之后,回頭一望。

  好好的一件靈器靴子,失去了秦陽的力量支撐之后,不一會就被怪物撕成了碎片,撕碎了之后,怪物還將那些碎片盡數吞噬掉。

  失去了目標,就見這怪物,哼哼唧唧的追在了秦陽身后,緊追不舍。

  秦陽跑,這怪物的速度卻也不慢。

  秦陽實在受不了了,上來就一統暴打,可是怪物卻半點傷勢都沒有,反而變得更強了。

  被追的實在不耐煩了,秦陽一咬牙,將化血魔刀拿出來,對著怪物就是一頓砍。

  誰想化血魔刀,砍上去連皮都破不開…

  “要你何用!”

  秦陽氣的對著化血魔刀怒罵一聲,隨手再次丟回了海眼里鎮壓。

  魔頭被鎮壓在海眼里,方才被放出去的喜悅,消散的無影無蹤,老老實實的飄在那里,臉上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

  良久之后,魔頭才唏噓的望著頭上的大佬。

  “黑影大人,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太廢了,竟然連一個不知是什么鳥獸的皮都破不開…”

  而外面,秦陽依然在逃,不過尺許長的怪物,依然喘著粗氣,緊追不舍,眼睛里除了秦陽的右腳之外,別無他物…

  實在受不了了,秦陽念頭一動,拿出所剩不多的醉生夢死,直接倒了一碗放在地上。

  怪獸嗅了嗅鼻子,一口喝干,然后繼續轉身去追秦陽。

  連喝了八大碗,怪獸似乎愈發的龍精虎猛,非但沒有喝醉的跡象,速度反而越來越快了…

  追了數日之后,天空中一聲炸雷響起。

  秦陽面色一變,算算時日,距離上次雷雨墜落,似乎剛好是七日的時間。

  不容他多想,陰雷如雨,傾盆而下。

  秦陽收斂了真元,頂著黑鍋,套著龜殼,用肉身硬抗陰雷…

  而那怪獸,被雷霆劈的渾身焦黑,卻依然執拗的追著秦陽。

  秦陽一臉絕望。

  從未見過這等打不死不說,越打反而越強,而且小心眼記仇,又蠢的不可救藥的東西。

  “你特么屬狗的么?不就是無意踩了你腦袋一下,你至于這么不依不饒么?”

  一人一獸,在雷霆之雨里,不停的打擺子,秦陽哆哆嗦嗦如同抽搐一般的前行,怪獸很喝醉了一樣,踩著步伐緊追其后。

  一日之后。

  秦陽躺在地上,身上不時有一絲陰雷浮現,身子不時的抽搐一下。

  而距離他一步之外的地方,怪獸也抽搐著,四肢都無法站立起來了,卻還是趴在地上匍匐前進,目光里只有秦陽的右腳…

  爬到只剩下一尺的時候,怪獸終于沒了力氣,趴在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可是前爪卻還是掙扎著伸向秦陽的右腳…

  “我服了,我秦有德誰都不服,這次是真服了,你咬吧,你能咬高興了,放我一馬,我謝謝你祖宗十八代!”

  秦陽嘴角抽搐,伸出右腳,放到怪獸嘴邊。

  這怪獸一張嘴,離得最近的小腿就不咬,非要掙扎著挪一下位置,咬住了秦陽的右腳后跟之后,徹底平靜了下來,趴在那恢復體力…

  一日之后,秦陽恢復了體力,煉化了寄存的力量,繼續前行…

  低頭看了一眼腳下,那怪物依然咬著他的右腳后跟不撒嘴,被秦陽拖著走。

  秦陽臉上浮現出一絲絕望,現在已經能感覺到咬的有點疼了,現在不但不敢動手了,反而還得小心別讓這怪獸磕了碰了,會變得越來越強。

  “我還是太低估了玄鏡司了,他們都不是人啊,簡直喪心病狂,他們是怎么想出來這么損的招數的…”

  天才一秒: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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