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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四章 亂戰起,誰才是無面人

  在場的沒人是傻子…

  小魔佛心里有什么小算盤,之前可能不太清楚,他們也只是順水推舟,將關注點轉移到別人身上,只要不是自己就行。

  可是現在,小魔佛明明已經以佛入魔,施展出魔佛大手印,擺明了是根本不管秦陽是不是假的,朝死里打就對了。

  偏偏最后關頭,為了不讓那只神光凝聚的黑玉之手,轟在嫁衣身上,寧愿強行崩碎魔佛虛影,讓自身遭到反噬,如同自己挨了這么一擊。

  這時候,再想起之前聽說小魔佛的雙目是自己戳瞎的、

  誰還能不明白怎么回事?

  秦陽肯定是真的,因為他背上背著的那位,氣息晦澀,難以感知的新娘子,根本就是一個強到可怕的頂尖高手。

  見多識廣的,能猜出來嫁衣是以為迷失的強者,不認識的,也能知道什么能招惹,什么不能。

  那位無面人雖然也不弱,可一直沒有正面交鋒,硬碰硬過,想來是絕對不可能強到不可敵。

  現在問題來了,既然新來的秦陽不是無面人,而小魔佛大大出手,這很顯然也不是無面人能偽裝的。

  剩下的人里,斷長空、枯血道姬、燈宗宗主丁冬、燈宗大長老丁三眸。

  誰是無面人?

  能進入這里的人,所有人活著的都在這里。

  而且無面人已經間隔很久沒有再襲擊誰了,按照之前的規律,無面人有極大的可能就在這里。

  秦陽掃了一眼遭受反噬,受傷不輕的小魔佛,悄悄的向他挪了挪。

  然而,枯血道姬,卻咧著嘴笑著,挺了挺胸脯,擋在了秦陽與小魔佛之間。

  “小弟弟,你也是體修吧,我最喜歡的就是體修。”

  她的這具身體,明顯比上次那個嬌小女孩成熟多了,前凸后翹,穿衣大膽,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膚裸露在外,此刻刻意半遮半露的,晃秦陽眼睛…

  秦陽估計,上次那具身體,也不是枯血道姬本來的肉身。

  “我對年紀大的老女人不感興趣。”秦陽毫不客氣的拒絕。

  只是這腳步卻也停了下來。

  小魔佛和枯血道姬之間的關系,看起來不怎么樣,但很明顯,在關鍵時刻,他們也是一致對外,不會互相拖后腿。

  見到秦陽有痛打落水狗的意思,枯血道姬就攔住了秦陽。

  “小弟弟,你這么說話,到現在還沒被人打死,可真是走運了。”枯血道姬拉長著臉,冷笑連連,卻也強忍著沒動手。

  剛才小魔佛的遭遇,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以小魔佛的性子,寧愿自己受傷,也不愿意碰到那位紅嫁衣新娘子分毫,只說明一個問題,碰到了絕對會死的很慘。

  她只是有些心理扭曲,又不是白癡。

  冷笑了一聲,枯血道姬便不再理會秦陽,跟一個屬刺猬的家伙,有什么好說的。

  打又打不成,殺又殺不掉,敢忍不住出手了,以這位的無恥,絕對會拿紅嫁衣新娘子當擋箭牌。

  到時候肯定會被坑死。

  從第一次見面,秦陽就引誘她解開蓋頭就能看出來。

  秦陽頗有些失望,枯血道姬竟然就這么認慫了?

  看來傳聞她脾氣暴躁,弒殺成性,動輒殺人,放到浮屠魔教里,那也是一等一的戾氣重。

  傳聞果真只能當參考…

  不可信。

  秦陽站在一邊打醬油看熱鬧,小魔佛也跌迦而坐,垂目調息。

  剩下的人,也已經忍不住了。

  最簡單的辦法,打一場就能判別是真是假。

  “斷家后輩,這里唯有你嫌疑最大,出手辨真偽吧!”丁三眸肩膀上一盞魂燈輕輕搖曳,光暈彌散開之后,頓時將其周身扭曲幻化。

  化作一條土路,一路從他身前,延伸到斷長空腳下。

  “魂燈引路,魂歸來兮,魂歸來兮…”丁三眸手捧油燈,口中喃喃自語。

  斷長空面色微變,他立身土路之上,周遭化作一片陰暗,唯有土路前方,能看到一盞油燈微弱的光輝。

  神魂被光暈籠罩,慢慢的陷入迷蒙,心中剛剛生出一絲跟著光暈,踏上土路走過去的想法。

  斷長空的眉心便裂開一條血痕,神魂搖曳,直欲破體而出。

  “嗡…”

  劍鳴聲起,斷長空身前一柄木劍懸浮,神光瀲滟,柔和的光暈掃過,斷長空失神的雙目,驟然恢復了焦距。

  手捏印訣,木劍在身前一盞,這黑暗虛無,連同其中唯一的一條土路,瞬間被斬成兩段。

  光明重新出現,斷長空手握木劍,面色凝重,雙鬢隱有冷汗墜落。

  “魂燈引路,引歸途,引深淵,名不虛傳!”

  “斷空島的斬空秘法,年輕一輩之中,無人能比你更強。”丁三眸也沉聲贊嘆。

  而另一邊,枯血道姬摒棄了枯血道兵,輕輕搓了搓手指,右手食指上的指甲,便連帶著血絲,跌落下來,隨著她輕輕一彈,化作一道血光,直奔丁冬面門。

  丁冬伸手輕輕沾了沾燈油,屈指一彈,一滴燈油飛出,與血光碰到一起。

  “轟!”

  熾藍色的火焰炸開,指甲與燈油一起,消失無蹤。

  “燈宗,不是做魂燈的么,沒想到你們利用魂燈,還能有如此實力,若是打死你,肯定會很有意思,不,我要將你也制成枯血道兵。”枯血道姬滿眼的躍躍欲試,拔掉指甲的手指上,已經長出來新的指甲。

  “盡可來試試。”丁冬面色平靜,伸手虛托,掌中油燈,慢慢的失去了光彩,變得更加深邃,搖曳的火苗,顏色也變成了深藍色。

  剩下四人,相繼出手,誰都沒有留手,若真能斬殺對方,至于對方是不是無面人,無所謂的事情。

  秦陽在一邊看熱鬧,余光瞥向小魔佛。

  可惜小魔佛身邊有兩尊枯血道兵守護著…

  想要找機會弄死他吧,又琢磨著會引來其他變化,要事為重,先不理他。

  轉身走向一旁,燈宗三人組之中的那位不知名的中年人,尸身就在那里。

  有人暴尸荒野,死的慘不忍睹,連口棺材都沒有,秦陽覺得,還是發揚自己一貫的好心腸,送他一口棺材吧…

  走上前細看,秦陽暗暗嘆息,這人死的可真慘,看他臉上殘留的震驚和意外的表情,似乎是被無面人化作了他最信任的人,近身之后,忽然將他插死的。

  細想一下,他死的一點都不意外。

  這里的其他人,可能都只信任自己,唯獨丁三眸,人老奸馬老滑,可能是發現了什么破綻。

  若無面人變成丁三眸或者丁冬,給這位中間人什么東西,他怕是根本不會有絲毫懷疑就會接住。

  秦陽拿出一口金絲楠木的棺材,擺在一旁,伸手觸碰到中年人的手臂…

  先摸尸,后安葬,一條路服務。

  抓住中年人手臂的瞬間,秦陽瞳孔微微一縮,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只是體內真元卻已經到了隱而不發的階段,氣血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隨之可能爆發。

  技能毫無反應!

  只有三種可能。

  一,他已經變成一具徹徹底底的尸體,所有的一切痕跡,都隨著時光流逝,被磨滅的一干二凈,這種情況,秦陽很少見到,至少眼前這個才死的,根本不可能是這種情況。

  二,他毫無特點,毫無特長,根本沒有被摸尸的價值,也凝聚不出任何一本技能書,但這也不可能。

  就算是一個普通凡人,有些也能摸出來一本菜譜,有些也可能摸出來種韭菜的竅門,什么都摸不到的都不多。

  他也不可能是這種情況。

  那就只有最后一個可能了。

  這人沒死。

  但秦陽已經觸碰到了,感覺的清清楚楚,他體內死氣沉寂,肉身已經快要僵硬,尸斑都浮現出一些了。

  這是個死的不能再死的尸體。

  秦陽微微閉著眼睛,隱藏目中異樣的光芒,小心翼翼的,將尸體搬起來,放到棺材里。

  然后自言自語著,慢慢的蓋上棺材蓋。

  “等下讓燈宗的人帶走好了,總不能客死他鄉。”

  蓋上棺材蓋,秦陽壓住心頭跳動,緩緩的長出一口氣。

  思來想去,秦陽想到了最大的一個可能。

  無面人。

  這具尸體可能就是無面人所化。

  可自己明明已經靠的這么近了,他為什么不出手?

  是有別的想法么?

  還是因為,也太靠近嫁衣的原因?

  他能察覺到嫁衣的底細么?

  瞬息間,秦陽腦筋急轉,越想越覺得這個是最可能的。

  誰都不能確定,無面人一直偽裝別人,惟妙惟肖,熟識的人都無法分辨,那誰又能確定,無面人不能偽裝成一具尸體?

  以對方的偽裝能力,偽裝成尸體,可比偽裝成活人還要簡單。

  思維慣性…

  若自己的猜測是真的,那所有人都走入了岔路,只是看到活人的時候,懷疑對方是假的。

  誰都不會去多看這具死尸一眼。

  既然都是遭到襲擊,那一群人里,自然可能有一個是假的。

  最后的結果是什么?

  秦陽看著大大出手的四人,本來只是試探,可是不知不覺之間,戰況就愈發激烈。

  枯血道姬到底還是有些神經病,她近乎以一種搏命的打法,糾纏著丁冬,然后戰場又將斷長空與丁三眸波及進去,徹底變成了四人混戰。

  最后的結果,說不定就是四敗俱傷。

  再加上重傷的小魔佛…

  還有自己。

  秦陽心里更加覺得猜測是真的,無面人不是不出手,他是一個耐心的獵人,黑暗里的毒蛇,他在等著最好的機會。

  甚至之前偽裝襲擊眾人,秦陽都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一個鋪墊的局。

  不管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錯了也沒有損失,若猜對了,那所有人都會度過一劫。

  這種時候,若是一聲不吭,任由這些人統統被干掉,自己十有八九不會死,可想要完成最后的目標,怕是會橫生波瀾,變得困難很多。

  相比無面人,還不如跟這些人相處,起碼這些混蛋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只為了干掉他,別的什么都不要。

  利益對于他們才更加重要。

  秦陽揉了揉眉心,做出了決定,轉頭看向小魔佛。

  似是察覺到秦陽的目光,小魔佛緩緩的睜開眼睛,與秦陽對視到一起。

  秦陽沒說話,指了指棺材,然后在臉上抹了一把。

  小魔佛有些疑惑,這什么意思?

  只是一個呼吸,小魔佛的面色卻驟然一變,眼神閃爍不定,既有懷疑,又有些恍然。

  “道姬,你那里還有黑血膏么,分我一些。”小魔佛稍稍沉思,立刻沉聲一喝。

  “你先等等,讓我先打死這個小白臉再說!”枯血道姬交戰正酣,滿面猙獰,頭也不回的一聲厲喝。

  “道姬,你忘了出來的時候怎么答應的了。”小魔佛再次一喝。

  瞬間,枯血道姬臉色一變,腰身一扭,退出戰團。

  這是離開宗門時,她師尊特意交代的,關鍵時刻,必須聽小魔佛的,而一路行來,小魔佛也只這么說過一次而已,那一次她沒聽,差點就死了。

  “我的黑血膏就只剩下一點了,剛換了具肉身,我還要用呢!”枯血道姬的語氣極為不滿,目光卻帶著一絲疑惑看向小魔佛。

  小魔佛指了指棺材,又學著秦陽在臉上抹了一把。

  枯血道姬沒看明白,卻老老實實的停止了戰斗。

  而另一邊,失去了枯血道姬這個瘋狗,交戰的三人也慢慢的停手,分立在一旁。

  “丁宗主,免費送你們一口棺材,你們將這位道友帶回去吧,親眼見著同門慘死,肯定不好受。”秦陽指了指棺材,然后拿出一張紙,寫上無面二字,讓對方看到。

  這是問燈宗二人,他們是否親眼見到同門慘死。

  丁三眸和丁冬對視了一眼,二人面色凝重,同時對秦陽搖了搖頭。

  “若我能早點來,說不定能救下丁輝,可惜晚了一步,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丁三眸唉聲嘆氣,只是眼中神光閃爍,肩膀上魂燈搖曳,燈火暴漲了一些。

  他這是回答秦陽的問題,他們誰都沒見到身死的那一刻,只是見到了尸體。

  此話一出,眾人心中了然,秦陽的推測,九成九是真的了。

  想到眾人互相懷疑,打生打死,差點幾敗俱傷。

  真正的無面人,卻裝成一具尸體,在一旁躺著看熱鬧,等著大家都殘血了來收人頭?

  敲里嗎。

  一群人火氣上涌,無聲無息的圍過來,將棺材圍在中間。

  天才一秒: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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