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他和她的愛情故事,在楊戩這里可以寫下一本三百萬的言情。
而在太陰星君這里,她與楊戩之間的歸納出來,應該只有兩個詞——初遇和再見。
當然,楊戩并不在意,他知道他喜歡她。
他不知道她喜不喜歡他。
但那些又有什么關系呢?
他只是喜歡她而已,又沒有奢求過什么愛情。
愛情才是兩個人的事,喜歡,他一個人就夠了。
當時的楊戩,純情而有孤僻,對于這個世界的許許多多都不甚了解。
第一次遇到她,他叫她嫦娥仙子,她只是笑笑,卻并沒有否定。
她眼神憂郁,眉宇間似乎總帶著幾分他讀不懂的哀傷。
見她一人獨舞,他以為她是思念曾經的愛人,那個叫做后羿的男人。
只是,那也沒關系。
他不管她心里的人是誰,他只要把她悄然的放在心里就夠了。
這樣的想法,在他心里持續了很久很久。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直到他打上了天庭,身負了重傷,被她所救送往人間。
他才知道她不叫嫦娥,甚至月亮之中沒有一個人的名字叫做嫦娥。
她的名字叫做常羲,她的心里沒有后羿。
甚至她的人生之中,從來沒有過一個后羿。
她是太陰星之主,是亙古以來的太陰星君,他心中有歡喜,卻依然對自己的感情諱莫如深。
他接受天庭詔安,成為天庭正統天神,天庭戰神名震三界。
他不為揚名,只為在每屆蟠桃會上能見她一面,只為在每個夜晚,能夠近距離的看著太陰星。
他為她來了天庭,卻從未對任何人吐露。
他不止一次到過太陰星,卻從來沒有一次去拜訪過她。
他只是站在那里,在那里走走,走上幾刻鐘,走上幾個時辰,而后誰也不驚動的回去。
他來,并不需要和誰相見,也沒想過要讓人得知。
他只是想去,呼吸一下和她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氣。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緊緊地藏在心里,當做自己的心事。
怕她知道,又怕她不知道。
每次出兵,他總會路過她的太陰星,每當有什么動亂,他總會關注著那里的危險。
當年天蓬元帥醉酒誤闖太陰星,他毫不猶豫的把天蓬打成了豬頭送往了凌霄殿,天蓬因觸犯天條被打入輪回。
當日孟公醉酒,誤將被打成豬頭的天蓬當做了豬妖投入了畜生道,堂堂天蓬元帥自此多了一張豬頭。
后來他知道那是一個誤會,天蓬對他心里的她沒有想法,天蓬從始至終,苦苦癡戀的,都只是她懷里的那只玉兔。
當然,盡管誤會了,他也沒有想過要為天蓬伸冤,敢趁夜入廣寒宮驚擾她,單這一條就夠的上讓他變成豬頭的懲罰了。
看著眼前這個自己終于追上了她的步伐,終于和她站在了同一層次的女仙。
楊戩幾次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喜歡她,喜歡的幾乎成了魔障。
這些他知道,他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他想讓她知道,又怕她知道,以至于即便到了現在,他依然不敢說出來讓她知道。
維持現狀,他能在夜晚看著他的太陰星。
他能在思念之時呼吸一下和她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氣。
他能將她藏在心里,當做自己的心事。
而他怕一旦挑明了,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可能連現狀都不存。
看著眼前的女仙,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竟感覺到對方眼底似乎帶著幾分溫柔。
楊戩張張嘴,幾次卻沒能說出心底的秘密。
“星君.....若無事的話,楊戩告辭了!”
他是天庭戰神,他是太乙金仙,如今亂世,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他還要去戰斗,他還要為她、為蒼生撐起一道堅固的防線。
是的,有這么多的理由,哪里輪得到他去兒女情長。
心里給自己找著一千個,一萬個的理由,楊戩抬起似乎有些沉重的步子,轉身離去。
一步。
兩步。
三步。
“等一下!”
身后,響起清冷中帶著絲絲幽怨的聲音。
楊戩回過頭,對上的是似乎更加溫柔,又更加幽怨的目光。
女仙一步一步走到楊戩身前,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
眼底三分怨、三分癡、三分溫柔一分憐。
“三界浩劫,誰都不知能否活到明天。
到了現在,你還不準備對我說些什么嗎?”
女仙輕啟朱唇,說出讓楊戩整個人愣在那里的話語。
看楊戩嘴唇顫抖,眼中不可置信的神色,女仙嘴角俏皮的向上勾起。
“億萬年的瓶頸打破,亙古的心結已了,沒有了什么心事,突然發現心里空落落的。
然后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要戀愛了,戀愛、沒記錯的話,人間最近興起的是這個詞吧?”
楊戩瞳孔驟然收縮,雙眼瞪得大大的,比哮天犬的經典表情還像表情包。
腦中一片空白,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真君默默守護了常羲數千年,對于常羲的任何要求都不舍得有半句拒絕。
那么,現在常羲再問真君一句:真君可愿和常羲試著談一場永不分手的戀愛呢?”
說著,女仙抬起潔白如玉,骨感均勻的右手,伸到了楊戩的面前。
楊戩喉嚨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一邊眼睜睜看著一切的楊嬋見自家平時挺聰明的二哥這種表現,都忍不住捂臉沒眼看。
丟人啊!人家女孩都主動了,你還想怎么著?真是丟他們老楊家的人啊!
想一想他們老楊家的優良傳統。
他爹楊天佑,一屆凡人,娶了天庭長公主,欲界之主瑤姬仙子。
他們老楊家有一個后輩叫楊過,人不在江湖,江湖上卻流傳著‘一見楊過誤終身’的傳說。
還有那楊乃武與小白菜.....額,楊乃武與小白菜就不說了。
嗯,反正甭管怎么說,他們老楊家的在感情這方面的基因絕對是優良的。
現在他家二哥這表現,完全是一個丟人啊!
看不過去的楊嬋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他家二哥身邊,一把抓起他家二哥的手放在面前女仙的手上。
好在楊戩還沒徹底傻了,當兩只手接觸的那一瞬間,條件反射一般的握住了女仙修長嫩白的手。
“好!”
一臉鄭重的看著自己癡戀了幾千年的女仙,楊戩張了張嘴,感覺自己有很多話要說,話到嘴邊,最終卻只說出了這一個字。
然后,面前的女仙緊了緊自己被握住的手,握住了握著自己的手,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個突然闖入自己的生活,也走入自己的心中的男人,臉上不自覺的就笑了。
相視一眼,莫名的,楊戩也跟著笑了。
“來,多吃點,不夠我這里還有!”
邊上,許仙蹲在哮天犬身邊,左手托著一個罐子,右手抓著一把骨頭狀的食物喂著哮天犬吃著。
一邊喂,嘴里還一邊勸著對方多吃點。
這精品狗糧,平時可是吃不到的。
另一邊,金蟬子雙手合十,口中念著‘舍利子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而后猛然睜眼,抬手拍了一下自己已經長了頭發的小光頭,“呸,貧僧已經還俗了,還修他個屁的空欲色。”
想到那個戀了自己九世,等了自己九世,影響了自己九世的女孩,金蟬子嘴角忍不住就勾起了一抹笑意。
“托付給猴子的事情已經完成了,輪回盡頭,終將開出一朵相似的花。
摩羯,待劫了,我就去尋你,哪怕走遍天涯海角。”
和尚的心里,默默地許下一個承諾,女仙和戰神四目相對,眼中似有桃花瘴氣彌漫。
楊嬋回到身邊,嗔笑著輕拍喂哮天犬狗糧的許仙的肩膀。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戀愛的糜爛氣息。
邊上,形單影只的一只狗子一邊停不住嘴的嚼著口中骨頭狀的狗糧,一邊瞪著一雙狗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只感覺自己被生生的秀了一臉。
這一刻,時間似乎在這里定格。
直到......
“女媧,妖與魔,自古就是正道眼中的邪魔外道,如今你與天庭道門結盟,與我魔族為敵,又是何苦。
這些年死在那些自詡正義的正道手中的妖還少嗎?
何不與我魔族聯手,將這三界攪他個天翻地覆,滅盡天庭道門,重鑄秩序,由我等妖魔來執掌三界!”
就在連空氣都因為吃了太多的狗糧而彌漫著一股酸臭味的時候,遠遠地有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太陰星上的萌動。
三個太乙金仙不約而同的探出神念,瞬間將那聲音傳來的地界籠罩。
下一刻,三人面色齊齊一變。
許仙右手一揮衣袖,一條空間裂縫出現,身形一閃,已經自太陰星上消失。
其他眾人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在空間裂縫閉合之前她入門,緊隨著許仙的腳步離開前去支援。
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魔刀,過往一千七百年的回憶在白素貞的腦海中回放。
就在那短短一個瞬間,一千七百年的回憶被過了一遍。
而后,白素貞才發現,原來這一千七百年,自己除了修煉就是修煉,真正能讓自己銘記,能讓自己回憶的,除了當初被牧童從捕蛇人手中救下的那一次意外,竟然只剩下了下青城山之后的這些歲月。
“說來,許公子的救命之恩,終也是沒機會回報了呢。”
魔刀已經觸及了咽喉,剛剛格開一柄長槍,此時已是無力阻擋。
這一刻的白素貞只感覺自己的腦中一片清明,而最后的執念,竟然是沒能報了一千七百年前的救命之恩。
“罷了,這恩情.....本就沒機會報了。”
這么想著,看著閃爍著寒芒的魔刀,白素貞閉上了雙眼。
下一瞬,許仙的身影憑空自身邊出現。
而那柄魔刀,在觸及咽喉皮膚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ps:快完了,整理整理下一卷的大綱,這幾天差不多就開始下一卷的劇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