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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9 幽州之盟

  “夫君只管去忙,家里有妾身和三丫頭照應!”這話長公主最愛聽,女人就該相夫教子,打聽那么多事兒干什么。

  “想多買牛肉回來還得先和宸娘借條船,西迪你多受累跟我跑一趟吧!”既然是編瞎話,自然不能把知情者留在府中,那樣的話自己前腳走后腳就得露餡。

  “是,為官人效力是奴家的本份!”這次西迪表現得比長公主還賢惠,答應的無比干脆,還低頭施了一禮。要不是當著長公主和周一日她就得笑出聲來,終于能回家看看兒子嘍!

  清和元年,新皇帝的第一年就在渾渾噩噩、忙忙碌碌中過去了。

  渾渾噩噩的是大部分百姓,換不換年號、換不換皇帝對他們而言毫無變化。忙忙碌碌的是少部分官紳,新皇帝就代表新的政局和新的利益劃分,此時不把渾身解數拿出來更待何時。

  在他們的努力下,宋帝國與遼帝國又達成了一份兄弟盟約,和檀淵之盟不同的是,宋帝國當了哥哥,遼帝國則成了弟弟。

  哥哥在檀州、薊州開榷場互榷,弟弟每年給哥哥家送點戰馬和毛皮意思意思,然后哥倆就和好如初,和平共處了。

  此時洪濤正在漢拿山頂當國王呢,特里公主是王后,王浩商船送來的一百多個契丹族人和島上原有的幾十口契丹戰俘是國民,漢拿山的山坡地是國土,白鹿潭是王庭。

  他這個國王用宸娘的話講很是昏庸,不思進取外加荒淫無度。每天就知道帶著王后游山玩水,把治理王國的事兒都扔給了蕭兀納,早晚會被篡位。

  篡位就篡位吧,說是王國,其實就是濟州島中部那么一點點山地草場,頂多能養活幾千人,再怎么勤奮也是白搭。

  這還是洪濤和幾位猶太長老磨破了嘴皮子,并答應讓溫家再給他們造兩艘武裝商船、用自己的信用擔保契丹人永遠不獨立才得到的。

  就算能發展也不許,特里是自己的妻妾,宸娘還是自己女兒呢,兩邊誰也不能偏向,都是天涯淪落人,要惺惺相惜嘛。

  “我就日你們哥倆的野爹!”看著王浩帶來的宋遼和談結果,洪濤直接就開罵了,他對這個幽州盟約很不滿意。

  自己都把燕山山脈掃清了,朝廷這幫廢物就不會借著居高臨下的優勢多要點緩沖帶嘛?哪怕不能拿在手里,雙方共管也成啊,不等于在山脈北面又多了一層保護膜。

  只要宋朝提出這個要求,遼國不答應也得答應,否則靠近山脈的草原根本就守不住,宋朝的騎兵說什么時候下來就什么時候下來,讓游牧民族死守和讓他們死沒差別。

  可惜朝廷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還舔著臉去和人家談判,花費了那么多財力、人力、物力,就搶了個哥哥的名頭回來頂個毛用。

  “若是能調集上京道、中京道、東京道兵力從東西兩個方向夾擊,再與黨項人聯合,幽州說不定還可以易手,就算給也不該這么容易給出去…”

  洪濤不滿意,蕭兀納也不太滿意。只是站的立場正相反。好在他還承認特里公主的身份,所以原則上已經成了洪濤的家臣,有些事兒也不用刻意瞞著。

  “怎么著,還不服是吧?當年要不是我把你扣在析津府內,你早就成遼皇的炮灰了,還有機會在這里鳴不平!”敢挑釁大宋軍神,洪濤真不能忍,很沒品的開始人家揭短兒。

  “大人只是遇到了一位明君,運氣比在下好一點而已…”蕭兀納必須很不服氣,但看了看旁邊的蔣二郎,不服氣也得忍著。

“敗軍之將何以言勇,現在我身后沒有明君,你身后也沒有昏君,敢不敢再戰一場?”明顯是  口服心不服,這可不成,洪濤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還是免了吧,刀劍無眼,若是傷了大人,公主豈不又要無依無靠。”

  蕭兀納很想應戰,在他看來王詵就是個詭計多端、善于投機取巧、還特別不要臉的投機分子,真刀真槍打起來自己一個人能干趴下至少三個。可惜時勢逼人,自己不光不能傷他,還得保護。

  “特里,蕭大人諷刺你男人是個縮頭烏龜加軟蛋,咱能忍嗎?”還別給自己臺階下,洪濤不吃這一套,祭出了大招兒。

  “打不贏就別回來,也不是我男人!”特里明知道這個男人又在拿自己算計別人,也無法躲避,從腰間拔出短刀往地上一扔,按照契丹人的習慣,這就算決斗開始。

  “看到沒,我家人都這么豪爽。來吧蕭大人,要文斗還是武斗啊!有二郎和王作頭當證人夠不夠?若是不夠再去喊女王陛下來一趟。”眼看前戲準備的差不多了,洪濤掄起小鏟子開始刨坑。

  “文斗如何、武斗又如何?”蕭兀納心里的怨氣一直都沒消,尤其是對洪濤的。以前有各種各樣的因素不得不忍,老被這么拱火真忍不住了,打算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文斗就是紙上談兵,按照當年析津府之戰的排兵布陣,改成由你指揮遼軍再推演一遍,然后由公主、蔣將軍、王作頭評判。武斗嘛,新軍最善弓弩,主將自然不會比士兵弱。咱倆就比誰射的遠、射的準、射的透。”洪濤也是臨時起意,一邊轉著眼珠琢磨得失,一邊劃下道來等著蕭兀納上當。

  “我選武斗,用何種兵器比過?”蕭兀納就像一頭受了驚的野豬,彎兒都不拐,徑直向著獵人設好的陷阱里沖去。

  “隨意,不必拘泥遼軍宋軍,咱比的是主將的能力,想用什么就用什么!”洪濤則像追在后面的獵狗,寸步不讓的把野豬往陷阱邊上趕。

  “還請蔣將軍借弓弩一用…”蕭兀納可不覺得前面有坑,咧嘴一笑,也不謙讓,就把手伸向了蔣二郎。

  “大人,這不適合吧…”蔣二郎即便知道駙馬詭計多端、算無遺策,對這次比試也不太看好。

  駙馬的武力值他最清楚,蹲在黑暗角落里陰人在新軍里是一等一的強力,當初訓練特種兵時連自己都被陰過。但面對面真刀真槍的對壘,他連普通新軍士兵都打不過。

  蕭兀納這樣從小長在馬背上,把弓弩當玩具玩的契丹貴族,再有了滑輪弩,在一對一的遠程威力上比特種兵還厲害,這不是請等著輸嘛。

  “男子漢大丈夫言出必果,給他!寶貝兒,去把夫君的追魂槍拿來!”

  俗話講沒有三兩三哪敢上梁山,王浩這次來不光帶了契丹戰俘,還有王十轉交的三個竹筒。它們周身都用防水布密封,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最好也有十斤。洪濤只說叫追魂槍,先交給特里保管,沒想到這么快就要上場露面兒。

  “追魂槍是什么?”王浩的好奇心也挺大,竹筒是他帶來的,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聽名字應該是種武器,問問蔣二郎應該有答案。

  “某都不曾見過…不過蕭兀納危亦,大人上次來曾演示過一種叫火槍的武器,比弓弩威力大得多,想必追魂槍就是火槍吧…”聽到這個名字,蔣二郎立馬把憐憫的表情送給了蕭兀納。

  可憐人啊,有家不能回、有國不能歸,老老實實待在孤島上茍且,還有人大老遠跑來追著欺負。招惹誰也不能招惹這位駙馬,太孫子了。

  啥追魂槍,洪濤就是那么順嘴一說,其實就是黃懷安弄出來的遂發后裝步槍樣品。古人都喜歡給武器起個比較威武的名字,這也算入鄉隨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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