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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 渭橋鎮遇險

  “…官人要宿在西院?”富姬沒來得急揉屁股,駙馬的話信息量很大啊。讓自己準備洗澡水,那豈不是要睡在自己屋里!

  “廢話,長公主和嘉兒都已經睡了,難不成還要吵醒她們?一會兒官人教你個游戲叫鴛鴦浴,嘿嘿嘿…”

  章惇既然接了自己的條件,又張嘴借了錢,那就說明他基本有把握推動幣制改革的事兒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發展。

  古人常說飽暖思銀欲,其實想表達的并不是吃飽穿暖,而是心情好。現在洪濤的心情就不錯,所以必須思一思。一想起富姬那種羞愧難當的樣子,這銀魚就更忍不住了。

  就在章惇和蘇軾連訣來訪后的第五天,駙馬王詵又帶著三百禁軍出發了。這是皇帝御賜的糧道監管營,分駐在渭橋鎮和蘭州。

  以后王冠的水虎翼再押送貨物,就會有這些來自天武步軍的禁軍跟著,看誰還敢下手搶。其實皇帝不是怕別人搶,而是怕湟州新軍報復,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那不就亂套了。

  來的時候洪濤是一路直奔皇宮,回去的時候就不用這么急了,先去金明池和瓊林苑看看,這都是自己的產業,必須視察視察嘛。

  最主要的還是渭橋鎮,一走就是一年多,中途都沒回來過。當遠遠望見那片黑乎乎的天空后,洪濤咧了咧嘴,又摸了摸兜,這要是放到后世得交多少環保稅啊。

  假如現在告訴大舅哥,不出三十年京兆府就會成為一片種啥啥不長、一年有二百天看不到太陽的死地,不知道他會不會也讓渭橋鎮的重工業基地節能減排呢?

  但和第一次來渭橋鎮不同,隊伍剛過灞水前面就出現了一大片人,把路都堵死了。負責開道的天武步軍稟報說不是盜匪,也不是誰的軍隊,而是京兆府知府和提點判官帶著手下眾官員前來迎接。

  “那也用不著這么多人吧!人多手雜難免會出現狀況,這樣,讓知府和判官前來回話,其他人都去渭橋鎮候著,本官設宴款待大家。”

  出于本能洪濤不樂意往人群里鉆,萬一誰給自己一刀,黃蜂又不在,特種兵們并不是專職的貼身侍衛,應付這種情況力不從心。

  但又不能顯得太清高,畢竟人家是好心,還有一大堆父母官,自己無所謂,但別給高翠峰惹麻煩。

  兩邊一就和,干脆,還是回渭橋鎮里熱鬧去吧。那里是自己的老窩,規矩都是現成的,很容易分清外人和自己人,安保工作更容易保障。

  俗話說的好,小心無大錯,洪濤只是一念之差,但卻等于救了自己一命。就在歡迎的人群中真有未知情況,兩個轎夫打扮的男人并不是轎夫,只是穿著轎夫的衣服。

  在他們身后停著的轎子里還有個男人,他手里端著一架上了弦的鋼板弩,正透過轎簾向外張望。只要目標出現在大路上,隔著不到五十米,再有兩名同伴的配合,一擊中的的機會非常大。

  然后趁亂逃離,或者干脆自殺了事。但凡出來干這種事兒的都是報著必死的打算,自己死了可以給家人換來榮華富貴,不能說虧。

  “三哥,那狗官好像不打算過來,只是把知府和姓高的判官叫了過去,我們怎么辦!”可惜目標的隊伍遠遠就停了,只過來兩名禁軍軍官。

  “干脆沖了上去,三哥用弩,我倆拿刀,結果了那狗官!”另一個黑臉漢子好像很著急死,出了一個非常嘬死的主意。

  “把嘴閉上!看清楚那是天武步軍,大宋朝廷最精銳的禁軍,就憑我等三人還能靠近?騎駱駝的那些人也不是善與之輩,鞍具上全都掛著短弩,我們去了馬上就會被射成刺猬!”

  轎子里坐著的人說話口音有點怪,明明是官話,可舌頭好像捋不直,總帶著卷舌音。假如此時訛力命在場立刻就能聽出來,這不是漢地的官話,而是西夏貴族內部的漢話。

  有很多西夏貴族也是漢人,他們大多從父輩或者爺爺輩就世代居住在西夏境內,到了第二代、帶三代時雖然也會說漢話,但口音和漢地略有不同,這玩意裝是裝不像的。

  當天晚上這三個人就在長安城東的一處客棧中住下了,打算明日再去城里轉轉,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弄死幾個渭橋鎮的工匠,拿到他們的身份牌之后再潛入那些巨大的工坊里伺機行刺。

  這座巨大的工坊群外表看著到處都是漏洞,可外人真混不進去,沒有那種刻印精美的金屬牌牌,別說進去,被發現之后還會受到嚴格的盤問。今天下午要不是有轎夫的身份作掩護,這三人估計直接就會被那些端著弓弩的人抓起來了。

  但他們三人沒機會再去禍害工匠了,此時客棧外面已經布滿了黑衣人。他們全都戴著黑色的面具,行動敏捷且悄無聲息,每個人手里端著兩具蝎子弩,后背上還掛著一柄像锏不是锏,似錘不像錘的金屬兵器。

  “老施,你確定那個人說的是西夏話?千萬不能搞錯,萬一殺錯了帥司大人免不得又要去得罪本地官員。”領頭的兩個人一高一矮,矮個的手里沒拿弓弩,而是提著兩個瓦罐,正在小聲與高個耳語。

  “如果搞錯了我自去衙門伏法,絕不牽扯大人一絲一毫!啰嗦,趕緊點火!”

  高個的干脆把面具掀了起來,露出一張須發花白、溝壑縱橫的老臉,施銅!他怎么會半夜跑到長安城里來襲擊三名西夏刺客呢?

  這就得從下午說起了,駙馬沒有半路去和歡迎的人群寒暄,而是讓知府和高翠峰帶著人群去了渭橋鎮。這樣的話,除了有頭有臉的官員之外,其他隨從和家屬就全要進行登記查驗,這也是駙馬的最終目的。

  施銅以前在渭橋鎮駐扎過一段日子,他生性薄涼又不喜言語,熟悉的人不多,僅僅有幾個酒友,比如水虎翼里的一個小都頭。他們是酒友外加老鄉,沒事就喜歡湊在一起喝兩杯。

  巧了,今天正好趕上這位都頭當值,施銅干脆也跟著他在值班室里閑聊,想等下崗之后一起去長安城里找家好館子敘敘舊情。

  渭橋鎮的食堂伙食不錯,可惜除了工程師級別以上的人之外都不許喝酒,級別夠了還限量,規矩太嚴,不如進城自在。

  值班室其實就是個木頭亭子,只有簡易頂棚用來遮擋太陽和雨水,根本沒墻壁,外面的閑雜人等就由都頭的手下進行盤問登記核對身份。

  施銅突然聽到了一種非常獨特的口音,不禁有點奇怪,側頭用余光掃了掃,就更感到不解了。

  這種口音別說在大宋境內,就算到了西夏邊境也非常少見。能說這種漢話的都是西夏漢人貴族,他們一般不從事放牧和戍邊的工作,就算真當兵了那也是中級軍官以上的職位,怎么可能跑到京兆府來呢?

  再看他們三人的長相和舉止,又不像西夏使節,施銅就更想不通了。想不通咋辦?很好辦,去和駝隊里的特種兵講,他們自然有分辨的辦法。

  天還沒黑特種兵就從長安城里回來了,明確告訴富姬這三個人很值得懷疑。他們所說的身份與實際情況完全不符,出租轎子的這家車馬行確實派出了三名轎夫,但模樣和這三人相去甚遠,甚至連年紀都對不上。

  富姬并沒去打擾駙馬,此時駙馬正與父母官們喝得面紅耳赤、相談甚歡,這點小事兒她做為駙馬的女人完全有權利代勞,也必須拿主意。啥主意呢?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天大地大駙馬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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