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比小子還皮,還有一肚子心眼兒,以后不好管教你要受苦了。”洪濤和女兒相處了整整一天,基本已經摸清了她的性格。
心里除了為妻子擔憂之外倒沒太多想法,反正以后也是長公主帶孩子,自己想分擔也分擔不了,總不能帶著女兒去前線吧。就算自己樂意,大舅哥能樂意?
“嘉兒只是見到官人才如此高興,平日在家要安靜的多,只是沒有玩伴,寂寞了些。”對于女兒的性格長公主肯定更了解,生怕丈夫嫌煩,努力美化著。
“那不如再給嘉兒添幾個弟弟妹妹?”和女兒相處的還算融洽,但洪濤還有個問題要解決,就是富姬。
“…要生這么多!那、那…”果然,一聽還要生孩子,而且不止一個,長公主的臉立馬就綠了。
這次生下王小丫不能說太危險,但也不是很順利,太醫說要將養幾年才可以再懷孕。可是丈夫說要孩子自己也不能說不生啊,不由自主的就把目光看向了在一邊伺候的綠荷。
“此事暫不用綠荷幫忙,娘子覺得富姬如何?”綠荷和紫菊都是好姑娘,但洪濤暫時還顧不上她們,還是先聊正事吧。
“富姬?她如何比得綠荷…官人不喜綠荷?”這個人選很出乎長公主意料,她一直都沒把富姬當做女人看待,更不明白丈夫為何不選更年輕漂亮的綠荷,忍不住就直接問了出來。沒等洪濤給出答案,綠荷先低著頭跑了,太傷心了!
“本官與富姬已有了夫妻之實,總不能始亂終棄…”這個問題問得洪濤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說是來和妻子商量,但做都做了,再商量好像不太誠心。
“官人帶兵在外,身邊自然要有人伺候才好。本以為蓮兒和紫菊能擔此任,既然官人喜歡富姬,那妾身就去與她說分明,趕在官人赴任之前娶進門才好。”
長公主只是在人選方面有些納悶,收了蓮兒這是必然,下一個本來應該是紫菊,沒想到富姬突然插了進來。不過以自己夫君的一貫作風,就算娶回來個老太太公主也不會太奇怪,只要夫君自己喜歡就可以。
“娘子盡管安排就是,這次回來我帶了幾名可以信任的老兵,就留在府中聽用。以后出門的時候讓他們跟著,千萬不要怕麻煩。”
洪濤做為一個男人,有時候真覺得還是古代好,娶個妾就這么簡單,沒有爭吵慪氣,有時候不想要都不成。解決完了富姬的問題,還有一件事兒需要安排,那就是家人的安全問題。
“…大兄已經派了禁軍…”長公主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丈夫一說要留親衛在府中,她就覺察到不太對勁兒,只是根深蒂固的教育讓她不能過問朝廷上的事兒。
“官家的禁軍只是擺個樣子震懾宵小,我在邊關殺敵多,也沒少得罪朝廷的官員和邊軍,他們壞起來比西夏人更甚,有備無患。好了,去安慰安慰綠荷吧,她在府中幫你帶嘉兒也不容易,就說待紫菊回來之后本官一并收了,不能厚此薄彼,讓她不要多想。”
該交待的交待清楚了,肉片也吃的差不多了,羊肚卻依舊不見蹤影。想一想剛才綠荷的表情,估計不去勸勸今天就別想吃到。這個工作還得交給妻子去做,自己就當啥都不知道。
納妾,印象中這件事兒好像并不難,尤其是對富貴人家而言,不管是兩情相悅還是用錢贖買,反正拿花轎把人抬進府中,也不用擺酒席,更不用請賓客,直接入洞房就完了。
但實際上真沒這么簡單,手續之繁瑣和娶妻差不多。首先就是妻子和妻子家人的允許,這一點算是基本通過了,長公主自會去和皇帝說項,想必皇帝也不會干預。
其次就是找媒人,沒錯,在宋代納妾也得找中介。他們不光是中介,還是程序保障和見證人,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最后,在納妾之前媒人或者中介會把雙方的詳情、約定、贖買價格等等都寫成一張契約,再拿到相關部門納稅備案之后,才算正式完成了法律程序。
這些事兒既不用洪濤自己去辦,也不用長公主出頭露面,王嬤嬤全給代理了。她這次沒反對駙馬納妾,反倒挺積極的。
為什么呢?洪濤私下也問過長公主,得到的回答是王嬤嬤怕駙馬急于要兒子,逼著長公主再次懷孕,從而害了性命。
而富姬她也不陌生,又不是那種靠狐媚取悅于男人善于爭寵的女人,還能幫駙馬在外面打拼,把她收到府中不僅沒害處,還有好處。
洪濤每天需要做的就是陪著女兒玩,各種玩。王小丫可算過癮了,每天睡覺時都笑著。她從來也沒遇到過這么會玩的人,甚至問過娘娘能不能多認幾個爹爹,那樣豈不是更好玩了。
當得知每個孩子只能有一個爹爹時,小丫立刻就珍惜起來。只不過她的珍惜方式比較直接,那就是每天十二個時辰纏著爹爹,睡覺時都要拉著爹爹的手,否則就不閉眼。
這可讓洪濤愁白了頭發,光哄孩子了,長公主的功課咋辦?夫妻倆兩年才見一次面,肯定荒廢了很多學業,必須盡可能多的補上啊!
于是富姬就接過了臨時保姆的角色,她沒洪濤這么能搞怪逗孩子玩,但她有一大堆橐駝可以騎。不用全天照顧王小丫,只要讓孩子能離開長公主的院子一會兒洪濤就滿足了。
忙忙碌碌、不知不覺,元豐六年的元月就走完了。二月初,富姬終于如愿以償,穿著禮服、坐著花轎被從駙馬府的正門抬進了院子。
這個程序有點違制,按說正妻入門才能走正門,納妾都是走后門的。不過這是長公主安排的,她說富姬沒有家人,孤苦伶仃,且女人一生就這么一次,稍微不合禮法也無妨。
這話說得很大氣,也只有長公主敢這么舉重若輕的說出來。她是無妨,有妨又如何?現在朝中已經沒人能顧得上一位已經出嫁的公主是不是肆意妄為了,全在為湟州幣制改革的事情忙碌呢。不是幫著駙馬王詵忙,而是忙著計算這么做的得失,然后好決定支持還是反對。
洪濤自打回來之后只上了一次朝,還是大朝會,按照規定凡是在京夠品級的官員都要去。受了幾個時辰白眼和排擠之后就再也沒人搭理他了,連皇帝也不曾再召喚。
這對洪濤來說不是壞事兒,只要皇帝頂得住壓力就不會傳召自己,主要是自己的名聲太臭、仇家太多,總出頭露面會引起公憤,原本能成的事兒也會黃。
說實話洪濤真不樂意上朝,也不愿意再去崇政殿議事。和那些人共事太費腦子,說每句話之前都要計算好得失,以自己的脾氣不出三次就得當朝和別人打起來。
在家陪著新娘子多好,富姬就住在以前小妾的院子里,新婚之夜第二天都沒敢晚起,早早的就去長公主院子里待命。
古代的小妾其實和使喚丫頭沒什么區別,應該叫帶著丫頭的丫頭。正妻就是妾的天,官人不喜歡了頂多是不搭理,正妻如果不喜歡那大麻煩可就來了。
富姬雖然不會在駙馬府長住,但常年的內宮生活讓她對規矩這玩意十分看重,什么身份的人該干什么樣的事兒區別得非常清晰。
而且長公主本來就出身高貴,她也不覺得伺候長公主有什么不應該的,做起來還挺得心應手,特別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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