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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后進生

  “怎么又去實驗室了,小心把手和臉燒壞,以后變個丑八怪!”宸娘已經快七歲了,不能說是大姑娘吧,也不再是原來那個去哪兒都要抱著的小孩兒了。

  但隨著年紀的增長,這丫頭也越來越不讓人省心。洪濤給她規劃好的數學家、測繪學家、生物學家好像都不太成功,反倒是有事沒事兒就往天煞廟里鉆,對那些酸堿鹽著了迷。

  “官人說的,沒有化學就沒有以后的一切。”對于洪濤的呵斥宸娘沒有任何反應,她早就聽過無數遍了,多聽一次也僅僅是多聽一次,啥意義都沒有。

  “合算官人說的話里就這一句管用,其它的呢?”洪濤倒不是不愿意讓宸娘喜歡化學,只是認為她的年紀還太小,不適合太早接觸那些有毒、有腐蝕(性性)、有危險的化學原料。

  “其它的也管用,比如官人還說要造大海船帶宸娘回家…”跟著什么人就學什么樣兒,換句文學點的說法就是言傳(身shēn)教、耳濡目染。

  現在的宸娘已經不是那個看見誰都不說話、有些自閉的異族小女孩了,有洪濤這個碎嘴子在她也自閉不了。但她有點走極端,脫離了自閉,趨勢卻是向著牙尖嘴利發展的。

  “哎,別說我沒造船啊,不信去問你王冠叔叔,官人是委托他造的,有問題去找他。”有關宸娘回家這個問題,現在洪濤已經蒙不住小女孩了。

  她的學習能力非常強,又沒有任何限制,總跟在自己(身shēn)邊逮著什么就看什么,然后就從世界地圖的草稿中找發現了端倪。

  再去和兒童團的哥哥姐姐們打聽一下比例尺,剩下的她自己就能算出來。但洪濤堅決不承認以前是在忽悠小孩子,這個名聲太不好,會讓自己失去威信的,所以屎盆子又扣到了王冠頭上。

  “造好我也不回去,官人肯定不會留下的,就扔下宸娘一個人有什么意思。”

  可惜現在的宸娘已經不是別人說啥就信啥了,她有了思考能力。這東西是個雙刃劍,不會思考的人就是個廢物,但會思考的人吧,又不太聽話。

  “不怕,到時候姐姐陪你去。官人說你家那邊的女孩子都要用紗蒙著頭,不許隨便讓男人看到。我們去把她們的面紗去掉,整天蒙著多難受!哪個臭男人不讓,咱們就用蝎子弩(射射)他的對穿!”

  蓮兒現在已經是半個職業女(性性)了,經常和外人接觸、還要幫著處理公文和州衙的一些事(情qíng),累是累了點,但過得(挺tǐng)快樂。用她自己的話說,以前有很多不知道不明白的事兒,現在突然知道了、明白了。

  “那是阿拉伯人,不是我的族人,就是他們占據了我們的城市和土地,我才不要去幫他們!”

  但就純知識層面而言,蓮兒還真比不上宸娘。她并沒系統的學過什么,而宸娘可以算是從小被洪濤系統教育過的,已經有點像個小洪濤了,滿腦子都是古怪名詞、古怪想法。

  “我想起來了,你的族人是藍帽回回。小時候官人還抱著你去找過他們,可惜他們也不認識你家人。”還不錯,蓮兒并沒把所有事(情qíng)都就著零食吞了。

  “大宋就是我的家,官人和長公主就是我父母!”長大就是長大,現在說起家人和父母,與兩三年前的感覺完全不同了。

  那時候宸娘是本能的覺得正常孩子都應該有父母,現在她已經明白生(身shēn)父母很可能都死了,再生父母卻還健在。前者可以做為一種思念,后者才是生活。

  “…那我豈不也是你的娘娘了,叫一聲我聽聽!”對于這個關系蓮兒還真沒仔細想過,猛然間好像悟到了什么,壞笑著用手指捏住了宸娘的臉蛋。

  “才不叫…官人,蓮兒姐又欺負我!”宸娘自然知道蓮兒夫人是啥意思,但她堅決不想叫蓮兒娘娘,除了年紀之外,兩個人太熟悉也是障礙。

  “哎呀,都快把本官的腦袋吵大了。你們倆今(日rì)的功課都做了嗎?沒做就趕緊做,免得到了馬尾城只能看著別人玩。我再強調一遍,做不完功課哪兒也不許去,這個沒商量。”

  洪濤正在琢磨伏擊夏人軍隊的事(情qíng),想把有可能疏漏的地方盡量考慮周全。但兩個小丫頭在車廂里不停的說不停的鬧,攪合得他根本無法思考。

  “吔…”這真是一招靈,聽到功課兩個字,蓮兒和宸娘立馬就泄氣了,帶著一腦門子官司,極度不(情qíng)愿的從皮包里拿出小本子,悶頭使勁兒看。本子上是一行一行的蝌蚪文,每行與每行還不太一樣,但意思都是一個意思。

  這是洪濤自己編制的語言教材,他把主席語錄背下來一些,然后把主席的名字換成了自己的,并翻譯成拉丁語、英語、俄語和德語。翻譯的正確不正確先不管,暫且當作兒童團的必修課。

  別看都是一些政治口號,只要把這些內容讀順、記住,多了不敢說,(日rì)常生活對話肯定沒問題。至于說古拉丁語、德語、英語和現代的是不是有區別,肯定有,但不至于影響交流。

  就像他自己穿越到古代一樣,看書有點難度,可是對話還是可以聽懂的。大不了還可以寫嘛,十個字里蒙對五個,整句話的意思也就猜的差不多了。

  學這些干嘛用?必須有用。就算想把漢語傳遍全世界,那也得先能和對方交流才可以傳授。也就是洪濤記不住太多法語、(日rì)語、韓語,否則兒童團的學習任務還要加倍。

  “啪啪啪…到哪兒了?”看到兩個小女人安靜了,洪濤把(身shēn)體又往皮毛里縮了縮,然后用拳頭敲了敲車頂。

  “大人,剛過三十里界樁,離南宗堡還有不到十里路。”很快車廂一側蓋著的皮毛被人掀開,露出一張圓乎乎、黑黝黝年輕男人的臉。

  “高俅,你是不是又考了倒數第一,才被大人抓來趕車的?”蓮兒就不是個讀書的料,看著本子上那些字眼皮就發沉,此時被車外的冷風一吹,馬上找到一個能讓自己提升信心的話題。

  這個高俅據說是蘇大官人的書吏,但被自家夫君用一輛駙馬車外加兩匹馬換了回來。可是吧,他除了脾氣不錯、會寫一筆不錯的字之外,不管在特種部隊還是兒童團里都是拖后腿的料,誰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哪兒能值一輛馬車錢。

  “…回稟蓮夫人,小人這次不是最后一名。”高俅那張被高原太陽曬得都快爆皮的臉更黑了,這種侮辱他幾乎天天要承受,剛開始還很不服,可是越來越無奈了。

  特種部隊就別提了,那里的人都是妖怪,隔三差五就背著幾十斤重的鋼錠滿山趴著玩,還哪兒危險去哪兒,摔斷胳膊腿是常事兒,就和命不是他們自己的一樣。在那些人里,自己必須是倒數第一,沒有任何例外。

  但兒童團就不一樣了,不管怎么說自己也比那些孩子大好幾歲,意志力再堅定有時候也彌補不了(身shēn)體上的巨大差距。經過前一段時間的適應(性性)訓練之后,自己已經脫離了倒數前三名的尷尬地位,排名正在不斷上升。

  “排在他后面的都是不足十歲的團員…也僅僅比我快了不到三百米!”可是他忘了車廂里還坐著一位特殊的兒童團成員。

  宸娘的訓練方式雖然和兒童團有很大不同,但隨著年紀增大很多項目也是要參與的,尤其是(身shēn)體方面鍛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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