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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她們就是未來(白銀18)

  更何況駙馬是個能人,幾乎到了無所不能的狀態。人這個玩意又是很容易崇拜能力的,他們總是習慣性的認為一個人某方面能力強,其它方面也必然強,跟著強者走肯定沒錯。

  現在這些孩子、包括許東來在內,已經成了駙馬的思想復制品,凡事必先琢磨駙馬會如何如何,然后以此來界定自己的行為準則。

  從駙馬府到渭橋鎮,大部分人對此并無異議,主要是他們并沒刻意去關注,孩子們自成一體,平日生活、學習、勞動都是單獨進行的,很少也不愿和外人接觸。在孩子們眼中,除了駙馬之外都是蠢人,和蠢人有什么可聊的呢?那樣會拉低自己的檔次。

  以前在駙馬府和飛鷹社時,孩子們以學習為主,社會實踐為輔。到了渭橋鎮,兩者反了過來,多一半時間都是實踐課,少一半時間用來增加理論知識學習。

  另外還增加了一門課程,就是軍事訓練,洪濤單獨給孩子們設計了軍裝,分冬夏兩種。這次沒再顧慮任何人的習俗,改都沒改,直接套用了后世的軍隊作訓服,還是迷彩的。

  不過這時還沒有迷彩工藝,染料顏色也不那么正。就是湊合把布料染成淡黃色,再用蠟染和扎染把淡緋色和土黃色弄到粗布上。

  效果嘛,反正也是各種不規則裂紋、色塊糾結在一起,躲在冬日的北方地區,距離稍微遠點確實不太容易被發現。夏裝再把顏色調深一些,以綠色為主基調也湊合能用。

  在洪濤的特意引導下,孩子們已經有了后世的國家、民族、榮譽觀念。一聽說是為了保家衛國、殺敵建功,訓練起來還是很刻苦的。她們原本也不是太嬌貴的孩子,這些苦對她們而言其實算不得太苦。

  她們,沒錯,不是筆誤,就是她們。慈幼局里的孩子性別差距很大,女孩占了大多數,男孩不僅少,還多有殘疾。洪濤收養的這十九名小童,包括宸娘在內十六個是女孩子,只有三名男童。

  到了京兆府之后,許東來又去當地的慈幼局中收養了第二批孩子,依舊是差不多的男女比例。

  沒轍,這個年代重男輕女思想太嚴重,當家長的但凡有一口氣在,也不會把健康的男童拋棄。就算真的有父母雙亡、無家可歸的男童送到慈幼局,很快也會被需要孩子的人家領養走,想大量收養健康的男童很難。

  別看孩子多了一倍不止,許東來的工作強度反倒下來了。因為第一批孩子已經養成了固定的習慣,從生活到學習再到訓練,她們就是第二批孩子的老師。

  這可真是言傳身教,集體生活最能洗腦,比生硬的灌輸效果好很多,后世的傳銷組織用的就是這個辦法,簡單而有效。

  現在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徽章、一個簡單的晉升等級,就能讓孩子們卯足了勁兒的互相競爭。而且洪濤特別交代許東來,不要過多干涉孩子們內部的爭斗,欺負人與被欺負都是社會實踐,早點嘗試嘗試沒壞處。

  “我需要她們將來成為我的幫手,并不打算讓她們封侯拜相、治理國家,你覺得朝廷會允許一位女宰相出現嗎?”

  許東來對這一點有些抵觸,他意識到如此培養出來的孩子會喪失掉一部分人性的優點,非常擔憂,可洪濤的回答讓他無言以對。

  確實,就算這些女童個個都有王安石的魄力、歐陽修的人品、蘇軾的文采,也無法步入仕途,更不能憂國憂民。能學得一身本領,將來當個女掌柜或者女匠人就算大福氣了。

  “大家辛苦了…”洪濤也跟著黃蜂一起出了屋,順便向操練的隊伍揮了揮手。

  “為陛下盡忠!為大宋盡忠!”當院子里的小童們見到他之后,立刻停止了操練,收起手中的木刀木槍立正站好,異口同聲的喊起了口號,每張小臉上都帶著興奮、激動的神情,就好像誰喊的聲音最大,誰就是最忠心的一般。

  “恩,很好,很整齊。來,十擦,下次記住要自己帶手絹。你是大官人的養子,帶著鼻涕出門是會被人笑話的。”

  既然孩子們都停下了操練,洪濤索性也停下腳步,走到隊尾伸手抱起那個剛七歲的小男孩,替他把被冷風凍下來的清鼻涕擦掉。

  他叫王十八,除了宸娘,是第一批孩子里年歲最小的男童。當年他在慈幼局里臉色蠟黃、皮包骨頭,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死掉。但洪濤知道這孩子沒大病,就是肚子里有蟲,用砒霜打一打、再增強點營養就是個健康的孩子。

  果不其然,現在他的個頭雖然還是最小,可身上已經圓鼓鼓的了,眉眼也端正,再過七八年就是個大小伙子。

  “…手絹被風刮跑了…”這里的孩子比同齡人要成熟懂事早,即便只有七歲,王十八也要自己打理內務,大件的衣服洗不動可以找哥哥姐姐幫忙,但必須要用同等的勞動交換,沒有誰必須照顧誰的規矩,更沒有嬤嬤能幫忙。

  而且除了吃喝之外,每個孩子的花銷都有固定數量,誰弄壞了、弄丟了自己的物品,那就只能忍著等待下一次分發。

  洪濤并不鼓勵大孩子去無休止的照顧小孩子,他更希望看到孩子們從小就養成獨立的習慣。這玩意光說沒用,讓他們自己難受幾次會學習的非常快。

  “那官人先借你一個用,等你發了新的立刻洗干凈歸還。來,都過來,官人有話要講。”

  洪濤也不想從小就對這些孩子太嚴格,但理智告訴他不能心軟。這些孩子的將來就是自己的將來,他們沒時間去享受溫情,因為環境太惡劣。

  “都冷不冷?”看著周圍一圈被風吹得像小蘋果般的臉蛋,洪濤咬了咬牙,很嚴肅。

  “不冷!”回答依舊很整齊,這是經過千百次不整齊磨合出來的效果。誰敢不整齊就等著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的拳頭吧,因為大家會跟著他一個人同時遭受懲罰。

  “不冷最好,過些天官人還要去更冷的地方,那里不光冷,還有野獸和敵人,怕不怕?”雖然回答的很整齊,洪濤也沒露出半分笑摸樣。

  “不怕!”依舊是斬釘截鐵、整齊劃一的喊聲。

  “報告大官人,我們已經可以殺死壞人了。但王五、王十二、王十三、王十七不及格,真丟人!”

  之后說話的是個和紫菊差不多大的小丫頭,長得虎頭虎腦,摸樣也更像男孩子,尤其是發型,比男孩子還男孩子,和煉鐵爐上的工匠們一樣,剃的是光頭。

  她就是這群孩子里年紀最大的那個,實際年齡十三歲多,名叫王大。

  “…”洪濤回頭看了看黃蜂和許東來。

  “…”這兩人完全是兩種表情,黃蜂微微點了點頭,很肯定的樣子。許東來則一臉苦相,勉強點了點頭。

  “你覺得應該如何懲罰她們呢?”洪濤又把頭轉了回來繼續問王大。

  這件事兒自打來到渭橋鎮自己就和黃蜂交待過,也和許東來探討過,黃蜂沒意見,許東來不想干。

  啥事兒呢?殺人!洪濤想讓孩子們嘗嘗親手把人殺死的滋味,以免將來遇上特殊情況全尿褲子不敢下手。

  訓練得再刻苦也不如直接見血管用,這也是不用論證的真理。殺雞、殺羊、殺豬在開封城里就練過了,可唯獨殺人沒法練。

  但在渭橋鎮就不用考慮那么多了,天高皇帝遠,地方官躲還來不及,沒人愿意到渭橋鎮查案,也不用和公主、王嬤嬤她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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