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務部先收到的，是林鈺的報告。相隔幾小時后，才又收到的白小升的報告。
有人通知李昊風的時候，白小升那份報告，剛到。
那人也是眼看兩份報告發來的時間相近，又是來自同一座城市，因有了前車之鑒，他才趕緊去匯報。
在他向李昊風匯報之時，林鈺那份報告，正被爭相傳閱，并且引發一陣震動。
“這才相隔不過半月，就連番查處三家企業，林鈺事務官這效率，真是無出其右！”
“是啊，林鈺事務官發力，下面的人就得小心點啦！”
“上一次，林事務官一時失察，出了那個疏忽，讓人非議。心境居然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眼下重整旗鼓，再證輝煌！厲害！這才是事務官精神，我輩楷模！”
“最近林鈺事務官的報告，都細致無暇，完美到無可挑剔！”
“其實，現在想想，就算當初，林鈺事務官疏忽的那個案子，那只不過是沒有挖清楚問題，量責稍輕而已。我們不該非議他！”
“我事務部的標桿，永遠是標桿！值得我們大家學習！”
眾人贊嘆連連。
說起來，這就是一份匯報而已，竟能掀起一番震動，是有點夸張了。
這里面，有人在帶節奏。
這也情有可原。
畢竟，林鈺這么多年的事務官標桿也不是白當的，支持者、崇拜者眾多。
再加上，沈培生大事務官一系枝葉繁茂。
一切就都說得過去了。
然而，真正熱鬧的一刻，是白小升的報告發來之時。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哪怕是事務部。
林鈺這個標桿，有人喜歡，有人追捧，自然就有人敵視，有人在等著看笑話。
當然，那些人平常是藏匿著的，甚至觀其言察其行，你都不一定發現，他們對林鈺是抱有敵意的。
什么叫“人心叵測”，什么叫“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上次，林鈺只不過犯了個小小的失誤，最后愣是成了“神話終結”，成了“重大失誤”，這就可見一斑。
很有一些人在暗中推波助瀾。
眼下，白小升的報告再至，雙方相隔不過幾小時，而且是同一城市發來的。
恰好，負責審核的事務官，又是對林鈺暗中不爽的人物。
于是，白小升這份報告，在極短時間就被擴散開來。
上一次，白小升與林鈺之“戰”，白小升獲勝。
這次，“風波再起”，不爽林鈺的人，簡直對白小升“寄以厚望”。
白小升的口碑，先迅速被樹立起來。
“白小升事務官也真是厲害，上任第一天就拿下了陳九天、陳九錚兄弟，要知道，那可是一位區域負責人，一位省域產業負責人！”
“而且人家不喜名聲，辦完事就主動去巡查，年輕有為不自滿，確實令人贊嘆！”
“你看，外出巡查不過幾日，就查獲云楓商管的張塏，還不懼林鈺事務官的權威，果敢上報，印證了自己的正確性！”
“這才過了多少天，又來了一個調查，還是針對一家大的子公司！”
白小升聲勢一起，支持林鈺的自然不相讓，稱白小升上任時間短，雖然出彩，但資歷不足，經驗欠缺。
支持白小升的自然反駁，辯稱事務部不是靠資歷、憑經驗吃飯的地方，最終要看的，還得是成績。
談及成績，不管是支持林鈺的，還是支持白小升的，都立即開始著手研究起兩份報告。
這才是有力的佐證！雙方都憋著想朝對方拍磚。
李昊風那邊，也沒有急著去值班區。
李昊風也在第一時間，對比查看。
這一次，可不能像上次那樣，全無準備，面對一群吵吵嚷嚷的下屬，弄得只能以權威來強壓。
這一次，得做到心里有數！
李昊風打定主意。
“希望不要讓我去找借口，去給他們任何一人圓場！”
李昊風看報告的同時，還有點怕，怕這倆自己都中意的年輕人，再度在一個企業，一個負責人身上針鋒相對，那就大大不妙了。
“看來，我得跟夏老建言，不允許這倆貨進入同一個省，不，不允許他們在同一個地理分區里調查！”李昊風還有心思，在心底開個玩笑。
“要不然劃江而治，一個扔到江北，一個扔到江南好了。也省得讓我們操心！”
雖然明知夏侯啟要用白小升來攪動局面，但是他依舊不希望如此杰出的倆人死磕。
大致瀏覽過報告，李昊風忍不住長出一口氣。
還好！
這一次白小升、林鈺是針對不同企業，不同負責人提交的調查報告！
還好這倆人，沒盯上同一個目標。
雖然，都在同一座城市…
剛慶幸完，李昊風忽然眉頭一擰，松口氣的表情再度不安，甚至一拍大腿。
“壞了，這一樣要出事啊！”
李昊風擔心的不錯，那邊，事務官們把兩份報告對比完。
支持白小升者，氣勢大盛！
“白小升事務官調查的這家企業，其實力，堪比林鈺事務官那三家公司之和！果然是新型事務官，不出手則已，出手就抓大不抓小！”
這話言下之意，林鈺是柿子光撿軟的捏。
“白小升事務官沒有光環，沒有背景，不需要證明自己，所以才能沉心靜氣，不驕不躁，踏實辦大案。”
這話言下之意，林鈺連番找出問題企業，是在急著重塑聲威，愛惜名聲、光環。
“兩位事務官都是一樣出色，在同一家城市能揪出不同的問題企業，只是，林鈺事務官怎么光盯著問題小的，這里面會不會…”
這話就有點誅心了。
眾多言論匯聚，猶如一柄利劍，直指霸居事務官第一人多年的林鈺。
叫他風光無兩，聲名上蓋壓別人！
叫他眾星捧月，遮蔽別人的光彩！
叫他呼聲最高，要問鼎大事務官！
便是中立者，都在推波助瀾，要看熱鬧。
李昊風趕到值班廳時，聽到數層都沸反盈天，爭爭吵吵。
更有甚者，都發生了肢體摩擦。
簡直了，這還是事務部嗎！都快成了市井街頭了！
李昊風震怒無比。
他所到之處，皆嚴詞厲色，手指沖突最激烈的人，“給我閉嘴，你去寫檢查，還有你，你！”
李昊風疲于滅火。
但消息一傳開，便如洪水，一發而不可收拾！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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