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按鍵,一個字一個字地打:玲瓏骰子安紅豆。
陸子安看完短信,唇角微微一勾。
他的小姑娘,想他了呀。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陸子安微笑著,指尖慢慢地在掌心劃了劃。
“陸大師?”
陸子安猛然回過神來,抬起頭,發現錢老疑惑地看著他,他連忙道:“嗯?怎么了?”
“我們在討論你這個結構有沒有借鑒別人的想法。”錢老拿了一塊玉磚在手里摩挲,頗為嚴肅地道:“如果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那就可以從專利這方面入手。”
“嗯是的。”陸子安笑笑:“這是我自己想的,沒有借鑒過別人,吳羽也說過,我準備回長偃后讓他著手做這件事情。”
回長偃再開始?
五老互相對視一眼,交流了一下眼神。
最終由錢老否定了他的想法:“這事,宜早不宜遲,你可能不清楚自己目前對業界的影響力,尤其你這做玉樓的過程又直播了出來,遲則生變啊…”
仔細想想,好像的確如此。
畢竟聰明的人那么多,照著他的過程難道還沒人做得出來?
就算做不出來一模一樣的,但是結構想模仿還是不難的。
陸子安心中一凜,點了點頭:“好,我這就打電話跟吳羽說。”
“嗯,最好是讓他趕緊準備材料,一定要搶在所有人的前頭才行。”
錢老申請過專利,所以大概的流程都很熟悉,陸子安認真地聽著,然后轉頭就和吳羽說了。
他們緊鑼密鼓地安排著專利的事宜,丹尼這邊卻也是操碎了心。
高大師和陸子安。
一個是雖然老百姓不怎么熟悉,但是業界極富盛名的木雕之神。
一個是現在名利雙收影響力極大的木雕大佬,兼形象極好技藝上佳。
兩個人的作品誰的更好?
這特么怎么選!
他打了一晚上電話,又是發郵件又是找關系,好容易才找上了博物館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這種復雜的關系。
才總算弄到了館長的聯系方式,陳述了一遍自己的觀點并轉述了陸子安的要求。
將他折騰了幾個詞發過去之后,丹尼徹底癱在了床上。
等待,才是最難熬的。
丹尼完全睡不著,他蹲在電腦前,隔幾分鐘刷新一次。
于是他就看到,陸子安去游秦淮河了。
陸子安又去見了西竛五老。
因為陸子安,越來越多的人來了南亰博物館。
陸子安的這四扇門被拍成了各種角度的照片,國內外都傳瘋了。
陸子安成為了華夏美術家協會會員;
成為了華夏工藝美術協會會員;
成為了華夏工藝美術學會雕塑專業委員會會員;
成為了華夏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
陸子安…
與鷹國逐漸平息下來的現狀不同的是,華夏這邊幾乎鋪天蓋地都是陸子安的宣傳。
一波接一波,洶涌澎湃,毫無消泯預兆,且有越來越烈的趨勢。
人比人,比死人啊!
效率就是生命啊啊啊!
丹尼窩在床上啃手指甲,抓心撓肺地等待著鷹國博物館的回音。
而這時,本次特展已經進行到了第三天。
如果說昨天突然猛增的人流量是個前兆,刷新了各博物館的一天內的最高流量,吸引了無數目光的話。
那么第三本爆漲的人數已經超出了博物館的最高負荷。
越來越多的人涌向南亰,他們都沒有去爬山,也沒去玩水,所有人都默契地沖向了從來都是人煙稀少的博物館。
這幾乎是南亰從來未有過的盛況,甚至從機場、火車站到博物館這邊的出租車都翻了幾番。
不少路段都緊急調動人手進行疏理,一不小心就能堵上半小時。
博物館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一片,尤其是陸子安與高大師的那堂門前,聚滿了前來觀看的人們。
像密密麻麻的螞蟻一樣,將整個博物館圍得水泄不通。
而在售票口,排隊的長龍已經折了好幾折了,還在繼續往后蔓延。
陸子安也沒想到這次竟然會引起這樣的轟動,明明第一天還挺正常的。
他上午就到了博物館,下車前接到了明誠的電話,說很多人都是奔他來的,人們情緒都太過高昂,非常激動。
他都沒敢進去,從后門直接去了杜館長的辦公室。
“這樣下去不行。”杜館長很高興,但更多的是緊張擔心,眉頭緊鎖地在屋里來回踱步:“陸大師,我們得想個辦法,必須限流了,再這樣下去,特展要辦不下去了!”
突然來了這么多人,他真是又喜又愁。
以前沒什么人來的時候呢,盼星星盼月亮,恨不能去大街上拖點人來。
不僅打折還送優惠券,沒有用,該人少還是人少。
現在呢?
他啥都沒干,角落里的宣傳單昨早上送過來的還沒發出去呢!人潮已經快把展廳給淹沒了!
只統計了一下早上開館一小時的購票人數,那個數字就已經超過了他們過去一個月內加起來的售票總額。
杜館長愁啊!
沒人來,他愁,人一下子來這么多,他更愁!
他已經臨時將其他展廳的人手都抽調了大部分過來,甚至還跟人借了不少保安過來維持秩序,但還是遠遠不夠。
陸子安站在監控器前,看著展廳內人擠人的現狀,眉心微皺。
“這樣確實不行。”陸子安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你看,因為人太多了,每個人其實并不能很好地欣賞展品,很多人都是被迫或走或停的,不受自己控制——這樣的觀看體驗是非常差的。”
杜館長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內心非常痛苦:“這就是我最頭痛的一點,還有一個問題是,這太危險了。”
觀看體驗當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安全。
這樣人潮密集的情況,很容易讓人想起一些不愉快的記憶。
比如說踩踏事故…
“這樣不行。”陸子安當機立斷,皺著眉頭道:“必須疏散,限制客流量,不然這次特展就是失敗的。”
杜館長心神一凜,是了。
他光顧著歡喜客流量增加去了,卻忘了風評啊。
甚至都不需要多做什么,只消有人拍個照片,寫篇感言,這次的特展就算售出的票再多,也會被人們的唾沫淹沒。
比如說博物館顧著撈錢不管人死活,比如說眼里只有利益沒有品質…
這時候要是再出個什么事故或者黃牛倒賣,那幾乎是抹都抹不去的污點,會跟著他們一輩子的。
杜館長生生出了一身冷汗,再沒一絲不舍,直接叫了人進來,宣布限源分流。
限源就是每個小時限定售出的票數和進入的人數,分流則是免費開放其他不少展廳供游客參觀。
是的,哪怕不要錢!
只要這次特展能順順利利地結束,只要大家伙兒玩的開心,他也認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哪怕已經這樣宣告了,大家都知道其他不少展廳不要錢,但是去的人依然很少。
許多人甚至買了票不進去也行,就是要站在特展門口等。
最讓人想不通的是,很多人哪怕被擠得滿臉通紅,也不肯從特展廳出來。
這又是怎么回事啊?
應軒顫顫兢兢地扯了扯陸子安的衣袖:“師父,鄒大哥在開直播呢,他說讓你看直播。”
看直播?
陸子安挑了挑眉,直接用桌上電腦進入了直播間。
畫面里,鄒凱正在直播古宅的進度,匠師們揮汗如雨,屋子里的成品已經堆了半米高了。
他們一邊做事,一邊也在討論著南亰這邊發生的事情。
說到博物館今天被人淹淹沒的現狀,直播間頓時被彈幕刷屏了。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哈哈哈,有的他們頭疼。
我大華夏別的不敢自夸,但人是絕對夠多的哈哈哈哈!
哎,可惜我請不到假,不然我都想去看大師…
來來來,現在就在現場的我為大家實時轉播啊!等待大師的第五個小時:沒見到。
我已經等了六小時啦,哭唧唧,求安慰。
抹著汗的杜館長的手頓在了半空,僵硬地,慢慢地看向了陸子安。
“…抱歉,我真不知道。”陸子安哭笑不得,他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這樣,我出去轉一圈吧…嗯,杜館長你這邊有沒有其他展廳的平面圖?我規劃一下路線。”
“有有有。”杜館長也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連忙取出一疊平面圖出來:“那,陸大師,你準備怎么辦?”
貿然出去的話,更容易引起群情激動然后出事啊…
而且館里都是貴重文物,磕了碰了可都了不得…
陸子安微微一笑,神情輕松:“您放心,既然已經知道了緣由,事情就好解決了。”
他看了一遍路線,直接發了一條信息給鄒凱,然后他就出發了。
杜館長完全沒看懂這是什么節奏,說好的解決呢?怎么就這么走了?
然后他就聽到鄒凱輕快而愉悅的聲音響起:“Ladiesand鄉親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接下來,由我們陸大師親自做向導兼解說員,帶領大家南亰博物院一日游!”
他重復說了好幾遍,然后宣布大家可以競猜陸大師現在的位置,第一名答對的參與者將獲得神秘禮物一份。
啊啊啊!我現在去現場還來得及嗎!??
后悔死了!我的天哪,神秘禮物是什么呀…
更多在現場的人則第一反應都是:找!
簡直天時地利人和,猜有什么用,找到了才是最值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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