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的這一塊是之前被油浸潤的最多的一塊,所以他才特意留到最后準備進行精細打磨,結果…
陸子安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東西,無奈地跟直播間人的粉絲們解釋道:“請稍等一下,我好像弄丟了一塊,我找一下。”
然后他各種找,每個角落都沒放過,最后在椅子底下抓住了叼著木塊瑟瑟發抖的咖啡。
把咖啡往桌上一放,所有人都笑瘋了。
大師,快跟它講: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大師魅邪狂狷地一笑:你毀壞了我最心愛之物,今夜…
哈哈哈,瞬間腦補出一萬字的霸道總裁!
放開辣只貓咪…讓我來!
你們夠了…萌新瑟瑟發抖,我真的想說:這是只貓啊…
陸子安也頗為無奈,咖啡平時挺乖的,也從來不到他這書房來,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
“來,咖啡,把它給我。”陸子安也不想強行搶,免得弄壞了,留下牙印什么的也不好,如果硬扯把咖啡牙給崩了就更完蛋,他爸能削死他。
結果平時很好說話的咖啡今天死犟,怎么也不肯松口,他碰它別的地方都沒事,一動木塊它就發出嗚嗚的聲音。
最后他只能打了個電話給沈曼歌,讓她過來幫忙看看。
沈曼歌很快就來了,看到這情景也忍不住有些想笑,想了想:“你等我一下。”
說完轉身出去了,再進來的時候,她手里拿著一包小魚干:“咖啡,過來,給你小魚干!”
咖啡不為所動,尾巴一甩一甩的。
沈曼歌想了想,拿了條小魚干在它鼻尖晃了晃,下一秒,咖啡就松開木料直接奔著魚干去了。
等沈曼歌把咖啡抱了出去,陸子安拿起這塊小木塊,再拿剛才沈曼歌哄咖啡的小魚干對比了一下,頓時明白了咖啡為什么會死都不肯松口。
因為這條小木塊是木偶內部的機關木,它的大小和形狀,跟咖啡的小魚干很是相似。
而最重要的是,它沾了很多油,陸子安細細聞了一下,略帶腥氣,咖啡恐怕是以為這是它的小魚干了…
陸子安拿著這塊木塊,陷入了沉思。
寫實風格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是帶有絕對的欺騙性,讓人眼無法察覺它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這次在電視臺里展示的絲翎檀雕,就是走的寫實風。
它在保留中國工筆畫的精致、細膩、形神兼備等特點的同時,通過木質載體立體的呈現,徹底改變了國畫二維空間展現的局限性,從而達到“工寫相諧、收放有度,氣韻生動”的純美境界,產生一種全新的視覺沖擊及觸感。
而絲翎檀雕最大的特點,就是成品都有一種令人嘆為觀止的實景觀感。
木雕,再如何精美細致,那也依然是木頭做的。
它的本質不會改變。
想要給人全然不同的體驗,那么就需要從多個方面入手。
比如說…
顏色?味道?
他放下木塊,轉身打開他爸剛才給他的木箱。
木雕刻畫極為細致,每根線條都恰到好處,女子嬌美,男子儒雅,表情極為生動,整體更是極為煽情,雕刻的正是非常有名的梁祝化蝶的一幕。
人物和景色都雕琢得非常完美,唯一可惜的是,兩人的后背都被戳壞了,原本飄散著的弧度優雅的云朵和飄帶也有不少坑洞。
沒有了這些裝飾做緩沖,整個木雕瞬間沒了那種悲涼哀凄的氣氛,好好一出化蝶,被完全毀得沒一點感覺了。
陸子安仔細看了看,飄帶毀壞不嚴重,但是云朵怕是沒救了。
這人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云是沒一塊好的,連梁祝人物的背面也破了一大塊。
這樣的木雕,就算是這件作品的作者重現都不一定能保證修好吧?
更何況原作者還極有名,如果修不好恐怕還會被各種謾罵。
也難怪他爸之前不想拿出來給他看了…
陸子安指尖輕輕撫過那些坑洞,心里大概地有了思路,便重新將箱子蓋好。
“好的,因為這塊木條被咖啡咬壞了,我重新雕一塊好了。”他神色淡然地道。
直播間的人們嘻嘻哈哈地笑,并沒怎么將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陸子安挑了塊木料,慢慢地削減,雕琢成原來的木條大小,連弧度都沒有絲毫偏差。
兩塊木條放在一起比較一下,除了一新一舊,舊的上面有油漬和牙印以外,基本沒差別。
從來沒看過大師用過尺子什么的哎!好牛批!
一件事情做到極致,像大師這樣,做多了東西,數據什么的根本不需要想就能說出來。
對,就像我,只要讓我看到一個人,不論男女,各種數據瞬間掌握。
歷盡千帆啊?不限男女…這位仁兄,說出你的故事!
陸子安垂眸細細將木條打磨完畢,等他把木偶重新組裝完畢,整個木偶又恢復了原本的柔美風姿。
一抬手,一甩袖,每個動作都精準而優雅。
“晚些我再考慮一下要不要刷漆吧,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再見。”
退出了直播后,他打開了系統界面。
功勛值又漲上來了一大截,他想了想,兌換了幾柄核雕的專用刻刀。
雖然他爸給的也很好,但是還是比不上系統的,畢竟系統的最是省力啊,如今名氣漸漲,他根本不需要省這么點功勛值。
他略微把玩一番,便愉快地收了起來。
用這樣的刻刀做核雕,一定能夠更加完美。
下樓吃飯的時候,他發現家里氣氛有些凝重,每個人神情都很是嚴肅。
“怎么了這是,一個個的,出啥事了?”陸子安唇角含笑地坐了下來。
應軒怯生生地看著他:“師傅,今天有人打電話給我了…他們說,說給我十萬,讓我去拜他為師…”
“喲?這么豪氣?”陸子安訝然地挑了挑眉:“你怎么說的?”
“哎呀小軒能說什么,就他這二愣性子當然是直接拒絕了。”陸媽很生氣,叭叭地道:“最可恨的是,那人竟然說你教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你說這人,說話咋這氣人呢!”
“那這個是得生氣!”陸子安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道:“這也太過分了!我絕對不允許他們這樣說應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