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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木渣兌金銀

  剛好木料反過邊了,陸子安一邊刨表層,一邊閑適地道:“他出名的不僅是他非常高超的技藝,同樣出名的還有他計算工錢的標準:以刀削斧斫下的木渣計,分三個階段,一兩木渣兌一兩銀子或者金子。”

  “…這,就真的有點厲害了。”易主持也來了興致:“這三個階段是怎么說的?”

  陸子安順手把邊上的也刨了一下:“木渣兌金銀,第一個階段是粗活,工錢為一兩木渣兌一兩銀子;第二個階段是細活,工錢為一兩木渣兌二兩銀子;第三個階段是打磨期,工錢為一兩木渣兌一兩金子。”

  易主持看了眼地上薄薄的一層刨花,開玩笑地道:“如果按這樣的計算方法的話,陸先生這件作品的價格就真的有點嚇人了。”

  心里不禁嘀咕著:這錢也掙得太容易了吧,幾刀下去,一堆木屑,這錢不是嘩嘩的。

  陸子安頭也沒抬地道:“我這是因為這木料是老料,得把外邊的表皮刨掉,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等會把這些刨花清理掉,然后來看最后的木屑重量。”

  “那行。”易主持也挺感興趣的,索性玩笑道:“如果到時有人愿意出錢買這件作品的話,咱們也讓他稱木屑來買!一兩木屑一萬塊!”

  “一萬?”陸子安笑了笑,沒再說話。

  易主持說到做到,等他刨完了在拿刻刀的時候,真的安排人上來把地面清理干凈了。

  這一下不僅是直播間的人來了興致,就連不少蹲在電視機前的人都來了精神。

  直播間瞬間涌入不少人,紛紛議論著這木屑會有多少。

  不會真有傻子去以木渣論價錢吧?

  說不好…畢竟這活動還真挺有意思的。

  我剛去查了一下這個什么高應美的作品,真的很牛哎!

  人家那是天才木匠,這陸子安竟然敢挑戰他,拿死人蹭熱度,要臉不?

  這話一出,原本的死忠粉頓時忍不住了,直接懟了回去:陸大師還不算天才?站著說話不腰疼,坐等你被打臉!

  傳統的格子門以縱向分,可分為三部分。

  上部裝窗欞的叫“隔心”、“格眼”或“菱花”;

  下部裝木板的叫“裙板”或稱“障水板”;

  中部隔心與裙板之間的狹長部分稱“腰華板”。

  現在陸子安做的,正是隔心,隔心是雕刻表現的重點部分,一般采用工藝復雜、精美的透雕。

  陸子安先以平刀起勢,大概在木料上鑿出了一個輪廓,這便是粗坯。

  在這個過程中,簌簌落下的木屑雖然不多,但堆在黑色的地面還是很顯眼的,看上去也不少。

  這一下,不少人都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直播間更是有人開始帶節奏:故意騙錢的吧,還以兩計價呢,嘖嘖嘖,這要真一兩一萬,都能賣幾百萬了吧?

  我呸,這塊木料都沒幾百斤吧,黑也有點常識好不好!

  陸子安充耳不聞,淡定地繼續鑿著粗坯。

  旁邊的易主持示意攝像師給個俯視的鏡頭,于是屏幕上頓時顯示出整幅畫面。

  這竟然是一只鳳凰。

  李大師一眾都沒離開,就坐在陸家沙發上一道看電視。

  當陸子安直接拿起平刀開鑿的時候,有人還嘀咕了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線描都不畫就敢動刀。

  但是當這粗坯的整體畫面展示出來以后,連李大師都忍不住往前傾了傾身。

  “這畫面,竟然如此有整體感…”

  一般來說,越大的木雕,越難把握它的整體協調。

  這不僅是礙于人的視野有限,更多的是因為木料太大的話,你線條歪一點點你根本察覺不出來。

  這里歪一點,那里歪一點,做出來的整件作品最后就亂成了一鍋粥。

  所以做大型木雕的話,正常的步驟是在紙上畫好,糊在木料上,然后再根據畫面的線條去精雕細琢,做的時候還需要時不時遠遠看一下,確認畫面完整而流暢。

  可是眼下這是直播,連時間都對得上,陸子安是絕對不可能作弊的。

  他們真的是眼睜睜看著他從開料到粗坯,每個步驟都如行云流水,這樣的功底,竟出自一個青年,簡直讓他們汗顏。

  不少人偷偷看向陸建偉,暗自羨慕。

  每個人的心聲都是:如果陸子安生在他們家就好了…

  李大師捋著胡須嘆道:“這粗坯已足現功底,就算后面稍有偏差也無妨,建偉,恭喜你了。”

  其實陸建偉也替陸子安捏著一把汗,畢竟平時他都沒做過大件。

  但是輸人不輸陣,哪怕他此時掌心都在冒汗,也依然要風輕云淡地點點頭:“我也和他說過,能做到哪步算哪步,做不完也沒人怪他。”

  這話一出口,他感覺自己更苦逼了。

  以前是被迫背鍋,如今倒好,他還得主動背鍋,真是世風日下啊…

  替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然而其他人一點都不同情他,反而紛紛移開了目光,因為他們都覺得他是在裝B。

  陸子安此時已經將鳳凰的粗坯完成了,正在鳳凰周身鑿出祥云朵朵和牡丹花叢的粗坯。

  直播間的圖像也換成了俯視位,原本譏嘲的聲音瞬間消失了。

  裝什么逼啊,這又不難,就只鳳凰而已,如果換成我的話…QAQ我估計只能畫只鳥。

  臥槽你大爺…的身體還好吧,祝他老人家壽比南山!

  我反手就是一個煤氣罐…放你家廚房接好了。

  二營長!開炮!原來是友軍啊,啊,收不回了,厚葬。

  眾人嘻嘻哈哈的笑,中間還有不少科普什么叫粗坯的彈幕,在電視機的屏幕上顯示出來,竟給嚴肅的雕刻場景增添了一絲輕松愉悅的氣息。

  的確如易主持說的那樣,這樣直接將陸子安的工作環境搬上熒屏的方式,更容易讓眾人接受和了解。

  至少,此時李大師一眾心里對直播的抵觸已經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還挺有意思”的感慨。

  陸子安吹了吹刀上的木屑,愉快地換了一柄刀。

  接下來就是第二個階段,要開始出細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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