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安將各木塊都固定好,然后仔細地用刀尖將木料表面梳理一番,讓頭發將其掩蓋住,因為木塊非常小,經過調整后,竟然一點也看不出來。
等他放下刻刀,房間里頓時響起了一片呼氣的聲音。
他疑惑地抬起頭,有些好笑:“這是個很簡單的榫卯,不復雜的,不用緊張。”
“哎呀,你說是這樣說,但是這么精細的,一下子弄出來幾十個,我們怎么可能不緊張。”瞿哚哚撇撇嘴。
默默1,我剛才本來在喝奶茶,等大師弄完都涼了。
我在吃擔擔面。
我在吃涼皮,嘿嘿嘿,還有臭豆腐哦!
我在…特么的,勞資沒得吃,你們這群魂淡!
成功被帶了節奏,屏幕上全是各種吃的,看得瞿哚哚都餓了。
陸子安將頭蓋骨拿起來往木偶頭上試了試,大概估算了一下尺寸,便用刀子將木雕兩側的耳后各掏出了一個小孔。
與之對應的是,頭蓋骨下方的木料上也用刻刀掏出了兩個一樣大小的方形孔洞,而且非常深。
最后一刀,兩個孔被打通了。
我又有個非常巧妙的想法…
呵呵,這么小都有想法,別拿出來說了,真雞兒丟人。
就是,你退裙吧!
是褪裙吧,文盲。
我是老實人,你們別欺負我,是退群對吧?
陸子安照舊將里面打磨光滑,將木屑清理干凈,然后便將頭蓋骨蓋了上去。
拿起一塊比較長的木料,削出一根木料比對著那個尺寸慢慢削成一根方形的木棍,再打磨光滑。
然后將木偶側著放置在桌面,把這根方料插在那個打通的孔洞上,確定沒問題后,拿起小木錘慢慢地敲了起來。
“當,當,當。”
忽然想唱歌,當山峰沒有棱角的時候,當河水不再流…
但是你們不感到很可怕嗎?他就這樣掏兩個孔,而且是在兩個物品上,竟然完全吻合!
對,我也剛想說,更可怕的是他削根木條就能打進去!
默默地感覺頭都有點痛,后背發涼。
不是,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我沒見過他用尺子啊,他沒量過啊!
這時候眾人才真的想起來,不管是以前做東西,還是現在做這個榫卯,陸子安真的從來沒有用過尺子,沒有用過墨斗,所以做的東西從來不需要多留一層以便削除墨跡。
但是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每次做出來的東西,還真的都是非常完美的,嚴絲合縫,沒有一點空隙。
這…我該說什么?老天爺賞飯吃?
陸子安削掉最后兩邊多出來的一小截木料,將其截面打磨光滑平整,然后吹掉浮屑,伸手抓住木偶的頭發。
“別!”這幾乎是所有人下意識從嗓子里喊出來的聲音,彈幕上更是一片鬼哭狼嚎威脅痛罵。
然而即便如此也無法阻止陸子安粗魯的行徑,他直接用力一扯,不僅扯,他還彈了彈,仿佛在感受頭發的彈力一樣。
“咦?”鄒凱狐疑地看了一眼:“竟然沒事?”
是的,哪怕陸子安這么粗暴地扯來扯去,又是拉又是拽的,頭發紋絲不動。
陸子安云淡風輕地掃了他一眼:“怎么會有事,已經釘死了的。”
他舒展了一下手指,將木偶立于桌面準備給她盤發,但是大概是握刀握久了,手指竟然一時有些打不開。
沈曼歌握住他的手,慢慢地給他揉捏著各指節,她的手冰冰涼涼的,指腹柔軟,力道也剛剛好,陸子安忍不住放松了些,就沒拒絕她的服務。
張鳳娘忍不住道:“陸大師,要不我們幫您把木偶的頭發盤起來、把衣服換掉吧?你看你都這么辛苦了。”
唔,這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陸子安抱歉地道:“那太麻煩你們了…”
“哎,不麻煩不麻煩。”張鳳娘不愧是繡花的手,那叫一個巧,與陸子安之前那樣盤得松松的發髻完全不同的是,這么順滑的發絲在她手里仿佛是變魔術一樣,盤成了高高的發髻,再戴上發叉和薄紗,簡直美艷不可方物。
然后她們把木偶的腰帶拉掉,再把衣服也扒下來,一件一件地換上用她們的繡品做成的古裝服飾。
看著她們扒木偶衣服,我竟然…
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對著這么美的木偶都產生邪念,你們簡直是禽獸啊摔!
我們好歹是禽獸,你呢?禽獸不如!
當所有步驟都完成,所有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木偶身著一襲白色的紗衣,唯美又不失仙氣,與之前那般嫵媚動人不同的是,這身裝扮將白素貞的善良仙氣,詮釋得淋漓盡致,垂落的發飾,猶如仙子下凡一般。
就連陸子安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木偶確實更符合《白蛇傳》中白娘子的設定。
“哎呀,真漂亮!”張鳳娘幫木偶把衣袖整理妥當,滿意地點點頭,慈愛的眼神像是看著自家閨女一般。
不過也確實差不多了。
看著她們幾個繡娘都喜歡得不行,眼里很明顯的想合影卻又不好意思提的樣子,陸子安笑道:“你們可以拍照的,沒關系。”
“啊,可以嗎?”
“真的行嗎?可這是要上電視的吧?”
陸子安覺得這些阿姨都挺有意思的,笑著點點頭:“真的可以的,沒關系。”
這又不是去參加什么比賽,噱頭當然是由宣傳辦去找,他難不成還要把木偶遮著掩著創造神秘感?可拉倒吧。
“陸大師你放心,我們只自己偷偷看,朋友圈都不發!”繡娘們到底是喜歡得緊,知道如果錯過這次肯定就沒有下一次的機會了,也就沒再客氣,紛紛掏出手機跟木偶合影起來。
陸子安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把地方讓給她們發揮,然后跟直播間的人打了聲招呼:“好的,今天的直播就到這里,我們下次再見。”
關得干凈利落,直接把某人發出的彈幕給忽略掉了:讓木偶動一下啊,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