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二殖民探索集團的破產案暫且告一段落,雖然已經打水漂的一百億信用點是回不來了,但最后姑且還是落下了一個令各方都還算滿意的結果。
就在天宮市的秩序基本得到了恢復之后,戰爭罪的審判也隨著押送囚犯的秦嶺號抵達地月系統而正式開庭。
根據泛亞合作最高法院的判決,天宮市叛亂的主謀蕭宏、高睿明等人被判處終生監禁,被關押在整個泛亞環境最惡劣、條件最艱苦的谷神星監獄中,在那里度過他們的后半生。
那里是泛亞合作在小行星帶上的軍事基地,除了一座全太陽系最大的超算中心之外,就只剩下駐扎在那里的科研人員和士兵。
而另一邊,經過將近兩周的航行,華山號與泰山號空母戰斗群終于抵達了火星環繞軌道。
在第三軌道空降旅的配合下,多兵種空地聯合軍演如期進行,向世界——尤其是殖民地上那些不安分的分離主義者們,狠狠地秀了一把肌肉。
軍演結束之后,這支空母戰斗群沒有返回拉格朗日點的基地,而是直接奔赴了小行星帶附近。根據蕭宏等叛亂者主謀提供的供詞,這些精銳之師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叛軍藏匿在小行星帶中的港口據點,并將其一網打盡。
數十年來積累的力量被一朝摧毀,在泛亞合作將這一消息公之于眾后,天宮市的分離主義者們頓時如喪考妣。
哪怕不愿意接受這樣的現實,他們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已經失去了獨立的所有籌碼,而泛亞合作也不可能給他們第二次機會。
就在代號“碎劍”的清剿行動結束之后的第三天,泛亞合作便宣布了撤銷天宮市自治權的決議,將市政廳收歸上京方面管轄,并由上京直接委培市長,而非本地市民選舉。
不管火星人是否能夠接受這樣的結果,總歸面對著懸在頭頂上的星艦,他們就算不情愿也沒有選擇的余地。
或許是兔死狐悲的緣故,倒是新弗吉尼亞、新倫敦的市政廳方面對此表示了不滿,認為這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但區區幾個隸屬于其他區域聯盟的殖民市而已,不管是李光亞還是吳淑華,都一點搭理的興趣都沒有。
該為此煩惱的是他們的宗主國。
而非泛亞合作…
“我大概是新世紀以來,最操勞的一任理事長了。”
食指在全息屏幕上劃過,將報告關閉的李光亞向后靠在了辦公椅上,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繼續說道,“先是N177航班,又是仿生人的叛亂…好家伙,現在連那些火星人都敢騎在我們頭上拉屎了。”
“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不是嗎?”站在辦公桌前的魏秘書笑了笑,繼續說道,“如果不是他們主動挑起了這場戰爭,想從他們手中收回自治權恐怕還得很費上一番功夫。”
“話是這么說沒錯,”李光亞搖了搖頭說道,“但這接二連三的麻煩,完全將我的計劃給打亂了。”
說起來,這一切的麻煩,似乎就是那個人從火星回來之后才開始的。
不管是宇宙之靈基金會也好,那個叫勞倫斯的家伙也好,在他回來之前都挺安分的。結果也不知道是往可樂里丟了薄荷糖還是怎么的,這家伙剛剛在泛亞合作上落地,他的噩夢便開始了。
話說這哪里是什么吉祥物…
分明是掃帚星才對!
想到這里,李光亞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古怪的表情。
會不會其實這家伙才是一切麻煩的墓后主使?
當然,他也就是想想。
畢竟現實可不是好萊塢的劇本,雖然不排除比電影跟戲劇性的情況,但這種可能性還是微妙了。
“無論如何,結果總歸是好的,”看著臉上寫滿疲憊的理事長,魏秘書安慰了一句說道,“我這里還有一個好消息,是從東亞重工那邊傳來的,您現在有興趣聽嗎?”
聽到這句話,李光亞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你什么時候也學會賣關子了,趕緊說來聽聽。”
魏松繼續說道:“根據陸院士提供的設計方案,1.0版本的曲速引擎已經開始動工了。而根據陸院士本人提供的數據,換上了新型的曲速引擎之后,秦嶺號在超空間通道中的巡航速度,最高可達到1AU/s。”
聽到這個消息,李光亞的臉上總算是舒展了一絲笑容。
雖然那個家伙總是不讓他省心,但在科研這一塊兒,卻是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每秒一個天文單位…
按照這個速度,哪怕恰好處在最遠相對位置上,從地月系統抵達火星同步軌道也只需要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別說是小行星帶采礦了,就算是將星艦派往柯伊伯帶巡航,派往更遙遠的世界,都根本不在話下!
李光亞:“干得漂亮,這件事情我可得好好感謝下他,他什么時候回地球?我親自登門拜訪一下好了。”
“他短期內可能不會回來這邊,關于曲速引擎的一些技術性問題,還需要他本人留在現場解決,”說到這里,魏松輕輕咳嗽了一聲之后,繼續說道,“聽完了好消息…我這里還有個不那么好的消息,您要聽嗎?”
“你直接說壞消息不就行了,什么叫不那么好,”李光亞嘆了口氣說道,“說吧,我聽著。”
魏松:“根據亞投行那邊的消息,陸院士通過成立空殼公司的方式,收購了已經破產的南門二殖民探索集團,看樣子他似乎打算接手諾亞方舟號的項目,并對動力部分進行大概…”
聽完了這個消息之后,李光亞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目標是天倉五?”
魏松默然說道:“他沒有說…但應該是這樣的,”
“…這確實是個壞消息,不管是對我們的聯盟而言,還是對我們的文明。”
兩眼盯著自己的辦公桌,看著懸浮在上面的全息光影,李光亞沉默了許久,最終輕輕嘆了口氣,疲憊地擺了下手。
“算了,隨他便吧。”
微微愣了下,魏松急切地說道。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如果他一定想走的話,我們就算強行將他留下來,也未必會帶來好的結果。至少,我不想和他做敵人。”
看著還有些什么話想要說的魏松,李光亞用不容商量的口吻打斷了他的話。
“這件事情就這樣吧,不用再繼續向我匯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