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簡直是惡鬼…”
金陵大學圖書館。
門猛地推開了,抱著一摞草稿從活動室里奪門而出,腳步虛浮的望月新一眼中布滿了血絲,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
“…不,應該說是地獄。”
自從上次舒爾茨表示想“試一試”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星期的時間了。
除了佩雷爾曼沒有參與之外,他和舒爾茨兩個人信心滿滿地跟著陸舟一起進了旁邊的房間,這一關門就是好幾天。
閉關開始之前,三個人約好,能堅持就堅持,堅持不下來隨時可以退出。但只要還沒放棄,一切都得照著陸舟說的來。
起初,望月新一也沒太當真,甚至根本沒考慮過自己會堅持不住的情況。畢竟在他看來,能夠用毅力克服的東西都不算什么大問題,更不要說自己旁邊就有個能堅持住的例子了。
然而很快,他便意識到了自己錯的究竟有多離譜…
一日三餐全靠外賣倒還好說,吃喝拉撒都在圖書館不出門對他這個宅習慣了的人來說也不是什么大問題,然而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在這里就連睡覺都變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按照陸舟的說法,困了的話,在桌子上趴一會兒就足夠了,當疲勞值突破了一個極限之后,會進入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中。
這已經不是毅力能夠面對的東西了,純粹是自虐好嗎?!
起初還稍微有點用處,那種靈感爆發的感覺讓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暢,然而這種生活狀態維持了五天左右,他就開始扛不住了。
先是開始走神,再然后是身體發出了警告。
終于就在第七天——也就是今天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再不出來,可能就得猝死在里面了。
看著從房間里走出來的望月新一,坐在書桌后面的舒爾茨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深表認同地跟著吐槽了起來。
“你終于出來了?我估計你也快堅持不住了…正常人怎么可能24小時不睡覺?我從來沒聽說過這么亂來的事情。”
和望月不同,他只堅持了三天的時間就徹底敗了下陣來。不過他到不覺得這有什么丟人,畢竟就算是再好的研究方法也并不一定適合所有人,就像他并沒有感受到陸舟描述的那種靈感爆發的感覺一樣,相比之下他還是喜歡在更寬松的氛圍中鉆研這些有趣的數學問題。
旁邊不遠處的書桌旁邊,佩雷爾曼轉了下手中的圓珠筆,抬頭看向了兩人,面無表情的臉上寫上了一絲意外。
“這么夸張的嗎?”
舒爾茨和望月對視一眼,臉上不約而同地浮現了一抹苦笑。
“何止是夸張…”
“按照他這種節奏搞研究,根本沒有人能堅持下來…除了他自己。”
就在這時候,門忽然再次推開了。
被他們討論的事主,正好拿著一疊A4紙走了出來。
“我什么時候有24小時不睡覺?我好歹也是正常人,睡覺我還是有的好嗎?”
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聽到三人對話的陸舟隨口回了一句,順手將自己手中那疊幾乎寫滿的A4紙丟在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張桌子上。
“我的這一部分已經搞定了,你們呢?”
看著桌上的那疊草稿,舒爾茨兩眼放光。
不過,對他來說,現在顯然還不是研究這些東西的時候。他自己的那部分還沒搞完,他可不想到了最后,自己變成了拖整組后腿的那個人。
舒爾茨:“我還差一點。”
望月新一緊跟著說道:“我也是。”
佩雷爾曼想了想說:“我差不多…大概下午就可以。”
陸舟點了下頭:“那就今天下午好了,我們把研究的結果匯總一下,然后開個討論會議。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我們搞定這個課題之前,最后一次討論會議了。”
“等一下,”舒爾茨舉了下手,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要不還是明天下午吧,我這邊有個地方…還得想一會兒。”
望月新一也跟著點了點頭。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他也是一樣…大概得明天才能搞定。
陸舟的眉毛抬了下,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問道。
“碰到瓶頸了?”
舒爾茨輕咳了一聲說道。
“算是吧。”
“很正常,”并沒有感到很奇怪,陸舟繼續說道,“你負責的那個部分算是比較難的了。正好我這部分已經搞定了,如果你還沒有什么好的思路的話,可以將你的問題說出來,我幫你想想。”
聽到陸舟這么說了,舒爾茨也沒有客氣,拿起記號筆走到了白板的旁邊,在上面潦草地寫下了一行算式。
收回了手中的記號筆,舒爾茨將它遞向了陸舟,并開口說道。
“這是我根據Baker定理精細化得到的結果,按照你提供的求解思路,我試著將它向ABC猜想漸進,然而…好像沒有那么容易解決。”
“有點意思…我來看看。”
臉上浮現了感興趣的表情,從舒爾茨的手中接過了記號筆,陸舟盯著白板上的算式靜靜地思考了起來,把玩在手中的記號筆不自覺地轉著圈。
當轉到第六圈的時候,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臉上浮現了恍然的表情,接著便伸出手,在白板上劃掉了那行算式,并在旁邊寫下了修正之后的結果。
收回了印在白板上的記號筆,陸舟向后退開了半步。
“我試著驗算了下,應該是可以證明的…而且比起原先的結論也更加的精確,你可以試著推導一下,具體的證明過程應該就不需要我幫忙了吧。”
盯著白板上的算式,舒爾茨整個人都愣在了那里。
就這么一臉懵逼地盯著白板上的算式,隔了大概五分鐘那么久,他才像是終于想明白了似的從懵逼中回過了神來,用見了鬼似的表情看向了陸舟。
“WTF?!你是怎么做到的?!等等…還是說你其實早就已經想好答案了?!”
因為實在是太過驚訝,以至于從來不爆粗口的他,這回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呵呵,怎么可能,”看著震驚到已經開始胡言亂語的舒爾茨,陸舟將手中的記號筆還給了他,謙虛地笑了笑說道,“只是湊巧想到了而已,有些東西就像直覺一樣,我相信你有時候也會有類似的感覺。”
舒爾茨忍:“…不,我沒有,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直覺可以精確到這種程度。”
站在旁邊的望月新一深以為然地點了下頭,忍不住問道。
“…你的腦袋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聽到這句話,陸舟微微愣了下,隨即開了句玩笑說道。
“不知道,但肯定用到的材料和你們都是差不多的。”
清了清嗓子,陸舟繼續看向了舒爾茨。
“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剩下的部分有把握在明天傍晚之前搞定嗎?”
點了下頭,舒爾茨自信地笑了笑。
“沒問題,快的話今天晚上就夠了!”
“是嗎?那太好了,”陸舟笑了笑,點了下頭說道,“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