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錯覺吧…”
看著那散發著淡金色歐氣的任務面板,陸舟使勁晃了晃腦袋,將那奇怪的感覺從腦海中趕走,重新專注到了任務本身上。
要求,在年內完成火星載人登陸計劃。
這個倒沒什么。
載人登火本來就是華國今年的航天計劃之一,也是火星科考站的前置項目。
至于獎勵由登陸人數和剩余任務時間決定這個…
面對著這個奇怪的獎勵標準,陸舟不禁陷入了沉默。
這要是一次性往上面扔一百個人,那不得刷個上千萬的經驗?
當然,他也只是這么想一想而已。
且不說這么這其中的技術難度、風險以及與之相隨的人.道主義問題,就算真的能夠將這么多人一次性送上去,系統也未必能讓他刷個一千多萬經驗。
畢竟,獎勵加成也許隨人數遞增沒錯,卻未必是線性遞增的。
“總之,想辦法盡快將人送到火星上去就好了…這么說的話,這個任務應該還挺簡單的。”
前不久航天發射中心才派飛船去火星軌道上巡航了一圈回來,現在只要想辦法將維生裝置也帶過去,將志愿者和登陸艙一起丟下去就好了。
心中如此想著,陸舟關閉了全息面板。
雖然那一絲不安的感覺仍然揮之不去,但為未知且沒有頭緒的事情煩惱可不是他的風格,因此他也只是皺著眉頭糾結了一會兒而已,便將這件事情暫且放下了。
退出了系統空間,窗外的天空已經徹底暗下了。
抬起手表看了眼時間,見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陸舟正準備合上眼睛睡覺,卻是發現小艾控制的無人機正趴在旁邊的床頭柜上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遲疑了下,陸舟問道。
“有什么問題嗎?”
小艾:…主人,剛剛有電話打過來。(☆v)
居然岔開了話題。
不過,還是正事兒要緊。
“我知道了。”
打了個哈欠,陸舟伸手拿起了手機,看著那十幾個未接來電,心想著誰這么無聊大晚上打了十幾個電話過來,順手將電話撥了回去。
電話很快接通了。
也不算特別的出乎意料,李局長的聲音出現在電話的那頭。
“喂?陸院士啊,這么晚還沒睡啊。”
聽到這句話,陸舟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這么多個電話轟炸過來,就算是睡著了怕是也得被吵醒了吧。
不過想著自己反正還沒睡,他也就沒有計較了,將頭靠回到了枕頭上,隨口問道。
“什么事兒,說吧。”
“哈哈,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那我先掛了,明天再說。”
“誒等等等等,先別急著掛,我就是想…和您咨詢一件事情,不會耽誤您很多時間的!”
“那你說吧?”
“你聽說過太空電梯——”
“嘟——”
電話的忙音忽然響起,掐斷了電話那頭的聲音。
“啊…不小心按到掛斷鍵了。”
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陸舟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了一句,隨手將手機關機丟在了一邊,然后翻身睡覺了。
此刻,遠在上京市家中的李局長,正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一臉懵逼。
怎么突然掛斷了?
是手機沒電了嗎…
就在陸舟翻身睡去的時候,遠在太平洋那頭的國際材料研究學會聯盟總部,正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斯威特夫理事長正一邊和秘書長梅里芬奇教授聊著年度學會獎評選的事情,一邊處理著那些堆積如山的令人頭疼的工作。
然而就在這時候,辦公室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一名年輕的助理手中拿著一張未拆封的信件,腳步飛快地走了進來。
“理事長,這里有一封來自馬普學會的信。”
放下了手中的鋼筆,斯威特夫理事長將疲憊的視線投向了他,有氣無力地開口問道。
“上面說的什么?”
“來信人是弗里茨·哈伯研究所的所長格哈德·埃特爾教授,”現場拆開了信封,那名助理飛快地掃了一眼之后,語氣有些遲疑地說道,“他在信中向您問好的同時…希望提名陸舟作為年度學會獎的候選人。”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斯威特夫理事長頓時一臉頭疼地將食指和拇指按在了眉心上,嘴里嘀咕著罵了一句。
“又是一個。”
不過也難怪。
陸舟和馬普學會的關系一直不錯,不但拿過一枚由德國化學學會頒發的霍夫曼勛章,當初更是和那些德國佬在仿星器項目上有過合作。
站在他旁邊的梅里芬奇教授則是聳了聳肩膀,臉上的表情似乎對于信中的內容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
事實上,確實沒什么值得意外的。
哪怕不考慮過去的交情,就那篇論文的學術價值而言,也確實值得德國化學學會這么做了。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這里已經收到了至少十張來自材料學界頂尖大牛或者學會組織的提名信,希望他們能夠將陸舟的名字列入本年度學會聯盟獎的評選名單中。
事實上,這本來也沒什么。
但對于斯威特夫理事長而言,卻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
雖然國際材料研究學會聯盟在名義上是各國材料學學會的聯合組織,但因為世界材料學界的中心在波士頓的緣故,這個組織事實上和imcrc的性質有點類似,都是名義上屬于國際,但實際上還是受單一國家影響更多的合作組織。
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他們確實應該認真考慮陸舟的研究成果,也得顧忌下本國當局的外交立場。
何況,原本他們已經商量好,打算將這一屆的學會聯盟年度獎頒給斯坦福大學的科爾哈特教授了,以表彰他在復雜體系的腐蝕電化學研究領域的突出貢獻。
如果在這時候讓陸舟殺進來,整個評選就變成了一件毫無懸念的事情。
“你先出去吧。”
“好,好的…”看著斯威特夫理事長向自己揮了揮手,站在門口的那位助理略微遲疑了下,將手中那封拆開的信留在了旁邊的柜子上,然后退出了辦公室。
辦公會的門合上,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梅里芬奇秘書長,若有所思地開口說道。
“看來我們的歐洲朋友對我們的小動作,似乎開始感到不滿了。”
學會聯盟年度獎項的貓膩不是什么公開的秘密,不管是默認也好還是沒有辦法也好,其他學會對他們操縱這一獎項的評選也沒有什么很好的辦法。
畢竟,這種有限范圍內的偏袒,實在是不好界定,也很難找到證據。
一般情況下他們推上來的候選人也不弱,只是在同等水平,或者說和其他候選人差的不是很遠的情況下,他們會更傾向于選擇北美本土或者有意向留在北美工作的學者。
這么一來,埃特爾教授以馬普學會的名義提名陸舟,就有點兒值得玩味了。
畢竟像是馬普學會這種帶有地區性質的研究機構,哪怕提名的不是本國學者,一般也是提名在德國工作的學者。
也不能怪他多想,埃特爾教授提出的這個提名,確實有點兒向他們施壓的感覺。
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斯威特夫理事長向站在旁邊的他投去了求助的眼神,一臉頭疼地開口問道。
“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如果拒絕這么多提名信的話,肯定會引起其他學會的不滿,”梅里芬奇秘書長思索了一會兒之后,開口說道,“不如,我們就大方一點,承認他的研究好了。”
“這不可能!”斯威特夫理事長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算了,但偏偏是陸舟…且不說斯坦福大學和科爾哈特教授,國會那邊一定不會滿意我們的選擇,”
“未必。”
斯威特夫理事長向說出這句話的梅里芬奇秘書長投去了詢問的視線,等待著他的解釋。
沒有讓他等待很久,梅里芬奇秘書長停頓了片刻之后,便開口解釋說道。
“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美國已經輸掉了航天競賽,并且因為可控聚變技術在一系列的歷史遺留問題上選擇了向華國妥協。即便nasa仍然在老生常談地用太平洋對岸的空天武器作為威脅論的論點向國會索要經費,但你沒注意到嗎?來自官方的對抗聲音事實上已經越來越小了。”
“所以呢?”
“民眾們已經逐漸厭倦了這場沒有結果的對抗,白宮也清楚在短期內很難依靠在對抗中取得階段性的勝利,來為自己爭取支持率。接二連三的失敗,反而會讓選民們逐漸喪失信心,”看著斯威特夫理事長,梅里芬奇秘書長認真地說道,“陸舟如果能夠訪問北美的話,或許這可以作為兩國關系修復的契機。”
斯威特夫理事長皺起了眉頭。
“我不希望將政治上的事情帶進學術界。”
“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別忘了是誰在支持我們的經費,”梅里芬奇秘書長聳了聳肩膀,“何況,這并不算是將政治上的事情帶進學術界,你覺得以他的那篇論文,那個準諾貝爾獎級別的成果,還配不上一個學會聯盟年度獎嗎?”
“至于斯坦福大學和科爾哈特教授,如果你真的在意他們的感受…我覺得輸給陸教授并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似乎是被說服了,這一次斯威特夫理事長沉默了很久。
大概過了五分鐘左右,他終于開口了。
“你去一趟白宮那邊,詢問一下他們的意見。”
“如果他們打算借助這個機會和華國修復關系的話…”
“相信科爾哈特教授一定會體諒我們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