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出來了?
楊米爾斯方程的通解???
過程呢?
還有等等,提問環節呢?
人怎么就溜了?!
就算你是菲爾茨獎得主,也不能這么任性吧?!
整個大禮堂內的聽眾們面面相覷著,sāo動的聲音如同háo水一般從中心向四周擴散開。
有人搖著頭起身立場,有的人一臉茫然不知所措,有人對著黑板上的算式拍照,也有的人和旁邊的同行交換著驚詫的視線,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目瞪口呆地看著黑板上的那個算式,捏著筆的克利青在紙上胡畫了兩筆,然后木然地看向了旁邊的法爾廷斯,“…是這個通解嗎?”
法爾廷斯面無表情地盯著黑板,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開口說。
“我擅長的是代數幾何,pde你得去找問費弗曼。”
克利青:“…?”
居然還有你不擅長的?
雖然法爾廷斯將這個皮球踢給了費弗曼,但費弗曼這會兒也是同樣的一臉懵逼。
眉頭緊鎖地盯著黑板上的那個通解,德利涅試著驗算了一下,但很快也像法爾廷斯一樣放棄了這個想法。看向了坐在旁邊的pde專家費弗曼教授,他停下手中的圓珠筆,詢問道。
“他算的對嗎?”
“我不知道…就算想要驗證,這也不是我能完成的,”停頓了一會兒,費弗曼語氣有些艱難地開口說道,“這是計算機的領域,不是數學家的領域。”
偏微分方程和一般的方程不同,其龐大的計算量堪稱所有學科之最。
尤其是非線性的偏微分方程,別說能解出來的屈指可數,就是能證明有解的也就那么一點。可以說,這不但是計算數學中最難的課題,也是其它學科對某個問題建立唯像模型的核心難點之一。
如果陸舟把過程也寫出來了,他倒是可以順著他的思路走下去,尋找他在過程中出現的漏洞。
然而就這么一個通解擺在這里…
他實在不知道該拿著個問題怎么辦才好了。
合上了手中的筆記本,愛德華·威滕也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
“驗算涉及到的計算量太大…如果他無法提供一個計算過程的話,我們恐怕得用超算來驗證這劃時代的發現了。”
在說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充滿了激動。
他看到的不只是數學求解楊米爾斯方程的可能性,看到的也是關聯電磁作用與強相互作用的可能性。
如果他是對的,歷史將會記住這一天。
坐在旁邊,懷爾斯的臉上也是饒有興趣的表情。
雖然不是很關心物理學界怎么想,不過就這個數學命題本身而言,他還是相當感興趣的。因此在聽到了威滕的話之后,他立刻附和地點了點頭。
“我同意,任何偉大的發現都有可能誕生在不經意之間,如果就這么錯過了,無論是對陸教授還是對我們而言都是一個無比巨大的損失…就好像費馬大定理一樣。說起來普林斯頓不是有一臺超算嗎?就用你們的好了。”
德利涅教授點了點頭。
“我去聯系好了。”
坐在大會堂一側的王詩成院士掏出了手機,對著黑板上拍了張照片,然后發到了燕大數院的工作群的內部討論組里。在組里的學者,基本上都是燕大數院的頂尖學者,也是國內數學界的學術帶頭人。
將圖片發過去后,王詩成院士打了個電話給數院院長。
“圖我發到討論組里了,幫我拿去超算上驗證下。”
“…嗯,是楊米爾斯方程的。”
看了坐在旁邊的王詩成院士一眼,先前那個幸災樂禍的男人咽了口吐沫,小聲問道。
“他真的解出來了?”
王詩成隨口說道:“不知道,但可行很大。”
大禮堂內的聽眾是一臉懵逼,負責會議后勤工作的老師,還有校領導們,更是被陸舟這不按套路出牌的āo作弄得不知所措。眼瞅著陸舟往大禮堂外走,秦院長剛準備追上去,不過被許校長一把給拉住了。
“你干啥去?”
“還能干啥去,把他給請回來啊,后面還有提問環節呢,”秦院長一臉著急地說道,“他這報告會開到一半就不開了是個什么情況。”
許校長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他的事情一會兒再說,你先上去救下場吧。”
秦院長頓時愣住了,訕訕一笑。
“這…我怎么救場。”
許校長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就是隨便說點什么啊,感謝下諸位來賓,宣布下報告會結束,讓他們移步到洲際酒店用餐…這玩意兒還用我教你嗎?”
“…好,好!我試試。”秦院長硬著頭皮說道。
大禮堂的另一側。
站在臺下的韓夢琪徹底傻眼了,直到陸舟的背影消失在大禮堂的側門都沒回過神來。
通解?
什么通解?
這報告會不開了嗎?
相比之下,她旁邊的林雨湘倒是神經比較大條,這會兒眼睛都快泛起了小星星。
“哇,教授好帥…”
韓夢琪:“???”
雖然她并不否認這一點,但兩者之間有什么必然聯系嗎?
且不說因為陸舟留下的那幾行算式而一片混的大禮堂。
徑直走出老校區的陸舟,這會兒已經坐上了王鵬的車,朝著鐘山國際的方向駛去。
推開家門,徑直來到了書房,坐在書桌前的陸舟打開了電腦,手指噼噼啪啪地敲打著鍵盤,對著一篇嶄新的文檔開始編輯了起來。
“微分幾何方法并非無法應用于偏微分方程的求解,只是方法需要一定的調整…該死,半個月前我怎么就沒想到。”
嘴里自言自語地念叨著,陸舟眼中的神采越來越興奮。
靈感總是誕生在不經意間。
所有的線索被串聯在了一起,這兩個月來他付出的所有思考,也都在這一瞬間擁有了意義。
“只要設u(3)是巴拿赫空間x中的一個閉稠定線…”
“就是那個通解!”
盯著屏幕中的那行算式,敲下的無名指微微輕顫著。
如果說數學是上帝的語言,那么在這一瞬間,他已經站在了上帝的肩膀上。
這片宇宙的真理,從未如此的接近過,就仿佛與他只在咫尺間…
對于一名學者而言,還有比這更令人激動、或者說更重要的事情嗎?
大概,是不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