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日利亞,埃基蒂州,埃基蒂聯邦大學。
站在教室里的伊諾克教授心情并不愉快,甚至有些煩躁。
同樣是發在arxiv上的文章,佩雷爾曼的龐加萊猜想得到了學術界認可,那個陸舟對哥德巴赫猜想的證明也得到了學術界的認可,唯獨他的論文被扔進了“一般數學”的分類。
而且最近他才搞明白,這個分類已經成了垃圾堆。
教室里,慫恿他證明黎曼猜想的學生說道。
“伊諾克教授,請問黎曼猜想可以被用于解決哥德巴赫猜想嗎?”
伊諾克教授隨口說道:“是的,當然可以,哥德巴赫猜想很容易,素數的分布緊密相關于一個精心構造的黎曼ζ(s)函數,本質上它是素數問題,在我建立的黎曼ζ(s)函數體系之下,解決哥德巴赫猜想只需要三個小時。”
有學生問道:“那希爾伯特23問呢?伊諾克教授,對您來說應該很容易吧。”
“當然,也能很輕松的解決,”伊諾克教授語氣輕松,胡亂分析道,“黎曼猜想歸根結底是希爾伯特23問的第8問,但已經籠罩在我建立的ζ(s)函數體系之下。它就像‘犀牛’泰森,在擂臺上是無敵的。”
學生起哄道:“伊諾克教授,是時候去解決這個問題了。”
“時合適的時候,我會考慮出山,但現在還不是時候。記住,我的孩子們,真正的強者對解決具體的問題不感興趣,他都不屑出,因為那都是高斯、歐拉這類二流數學家干的事情,”伊諾克教授擺了擺,“好了,這堂課結束了。你們回去的作業是交一篇論文上來,論文的主題就是基于我的ζ(s)函數體系,證明哥德巴赫猜想。”
“方法已經交給你們了,相信對你們來說,這很容易。”
教室里一片哀鴻遍野,一群學生們抓著頭發,面面相覷,臉上都是痛苦的表情。
伊諾克教授教授的論文太難看懂了,雖然他們挺喜歡聽伊諾克教授講故事的,但每次作業都會讓他們絞盡腦汁。
感覺心情恢復了不少,伊諾克教授心滿意足得收起了教案,準備往辦公室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他在門口看到了一位白人,以及埃基蒂聯邦大學數學系的系主任。
“伊諾克教授,這位來自美國的先生,想和你聊聊關于黎曼猜想的事情,”拍著伊諾克教授的肩膀,這位黑人老頭滿臉堆笑,甚至可以說討好,在他旁邊壓低了聲音,“好好表現。”
當然,他討好的不是伊諾克教授,而是一百萬美金。
對于這個小國來說,這筆錢無疑是一筆巨款。
在此之前沒有人相信這個教數論的證明了黎曼猜想,尤其是《每日郵報》的記者來過一次就不再來了之后。
但現在,美國記者來了這里。
也許,克雷研究所真的接受了他的論文?
在尼日利亞的社會中,美國人和英國人雖然都是白人,但前者的地位稍稍高那么一點,尤其是在某個黑人當上總統之后,那里甚至已經被夸大成了天堂。
如果克雷研究所真的接受了伊諾克教授的論文,那他毫無疑問會成為“人上人”,說不準還有會移民美國,到時候指不定還得仰仗這位兄弟…
不只是尼日利亞,這是整個非洲都彌漫著這種“逃離思想”,尤其是對于他們這些受過真正意義上教育的人。
伊諾克教授看到眼前的美國人愣了一下,倒是沒有向旁邊那位黑人老頭一樣被唬住,而是皺了皺眉,“你是?”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華盛頓時報》的記者,你可以叫我拉爾特,”拉爾特耐著性子擠出一個看起來不那么虛偽的笑容,并且伸出了右,“關于黎曼猜想我想和你聊聊,你看什么時候方便?”
如果不是為了那個大新聞,他簡直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待。他無法相信,從他離開場到這里,他已經被勒索了七萬奈拉…雖然只是幾百美元的事情,但還是讓他相當火大。
他發誓,這是他最后一次來這里出差。
伊諾克教授上下打量了拉爾特一眼,謹慎地說道:“…我的辦公室就可以。”
伊諾克教授的辦公室很亂,明顯沒有經過打理,襪子甚至就那么丟在課本上,而且課本明顯已經落了灰,甚至還掛著蜘蛛網。
拉爾特皺了皺眉,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落腳站著,清了清嗓子,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了解到,15年年底的時候,您向克雷研究所寄了一封信,聲稱證明了黎曼猜想。但根據《每日郵報》的采訪,克雷研究所對你的論文不予置評。我們了解到你的情況之后,立刻跟進了這件事情…”
坐在了椅子上,伊諾克教授懷疑地看著拉爾特,顯然不相信他能幫自己弄到一百萬美元的獎金,“我的論文在arxiv上就能看到,你為什么要專程來一趟尼日利亞?”
拉爾特誠懇地說道:“我打算幫你一把。”
“幫我一把?”伊諾克教授揉了揉鼻子,“你不如直接把錢給我…”
“不是錢的問題,你難道不覺得很氣憤嗎?”拉爾特盯著伊諾克教授,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剛才將你的課從頭聽到尾,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出色的數學家,但有些人因為你的膚色,忽視了你的成果。明明俄羅斯人,法國籍的秘魯人,甚至是華國人,都得到了學術界的認可,但唯獨你,被排除在外!”
伊諾克教授的表情有些怪異。
因為將這話說給他聽的,竟然是一位白人。
不過,這位記者確實成功挑起了他的怒火。
是的,明明他也將自己的證明投稿到了arxiv上,憑什么他的論文被扔進了“一般數學”的分類無人問津。
拉爾特盯著他的眼睛,趁勝追擊道:“我只問你一句話,你能確保在黎曼猜想成立的情況下,完成哥德巴赫猜想的證明嗎?”
“當然,”伊諾克教授毫不猶豫道,“這很容易。”
拉爾特打了個響指,“ok,我會為你解決票和簽證的問題,同時你一路上的開銷,《華盛頓郵報》也會報銷你的…”
“等等!”伊諾克教授打住了拉爾特的話頭,“我沒明白你的意思,你究竟想干什么?!”
拉爾特:“我們會在普林斯頓為你安排一場報告會,報告關于你證明的黎曼猜想,以及在那個什么函數體系之下,輕松地解決一系列素數問題…比如,哥德巴赫猜想。”
當然,在高等研究院的一號報告廳是不可能的,不過旁邊的普林斯頓酒店卻無所謂。那里只要出錢,想包幾天都沒問題,事實上很多學術會議本身就是在酒店里開的。
當拉爾特將自己的想法和韓國的金主說過之后,那邊很快便把錢打了過來。
對于文鮮明同志來說,能不能讓華國當一回事兒不重要,只要能惡心一下鄰國,就是p往海里扔個“氣球”,他也能拎出來做點文章。
“等等等等,太快了,我還沒明白你的意思,你讓我在普林斯頓開報告會?”伊諾克教授的眼神有些閃爍。
論文投稿是一回事兒,但上臺報告又是另一回事了,簡單來說,他還沒有最好準備。
“是的,”拉爾特嘴角咧開了一絲笑意。
被那眼睛盯著,伊諾克教授想要拒絕,卻又說不出口,最終咽了口吐沫。
這個人,簡直是魔鬼…
沉默了很久,他仔細想了想,對他似乎也沒什么損失。在尼日利亞教書并不是什么有前途的職業,再不濟,他還能借這個會,趁“黑”在那里。
視線挪開,伊諾克清了清嗓子,說道。
“我需要一點時間準備…”
拉爾特立刻問道:“多久?”
伊諾克試探著說道:“三個月。”
“太長了,”拉爾特搖了搖頭,“時間可不等人,細節你可以留到以后補充。聽著,我不要求你說服普林斯頓的教授,你只需要說服一些黑人權益保護組織的法人,以及他們背后的贊助者,還有一些關注著這件事的議員。”
“好吧,你要我多久,”伊諾克摳著頭皮,暴躁地說道,“你給我一個時間。”
拉爾特豎起了三根指頭:“最多三天。”
伊諾克想也不想便拒絕道:“這不可能!”
至少,他也得等到他的學生把作業交上來。
三天的時間,無論如何也不夠。
拉爾特面無表情地豎起了一根指頭:“一萬美元。”
伊諾克想也不想立刻說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