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結束后的第二個星期,成績出來了。
R30+L30+S29+W29,一共118分。
居然不是滿分?
寫作扣了一分可以理解,可這口語…
陸舟很好奇這1分究竟扣在了什么地方。
不過其實也無所謂了,118分的托福成績已經相當逆天了,一般大學的分數線也就100而已。以后如果他打算出國攻讀碩士學位的話,拿著這個分數,可以完全不用為語言的事發愁。
在拿到托福成績單的第二天,陸舟正好接到了大使館的郵件,通知他去滬上市使館面簽。
買好票后,陸舟便拿著戶口本和一大堆可能用上也可能用不上的材料,乘坐高鐵,踏上了滬上之行。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這座國際化的大都市。
在大使館附近的酒店開了間房,休息了一晚上。
翌日上午,陸舟便拿著材料去了使領館。
趕上節假日出行高峰期,大廈的樓下是人山人海,都擠到了旁邊的街道上。有商務出行的白領,有結伴出國旅游的一家子,也有組團去國外參加夏令營或者學科競賽的學生,當然也有動機不純的。
從上午排到下午,中間還去吃了個飯,陸舟總算是擠進了大廈里面。
然而進來之后他才發現,排隊才剛剛開始…
不得不說,辦簽證簡直是件折磨人的事情。
沒有手機可玩,旁邊也沒有認識的人,陸舟只能無聊地四處看小姐姐打發時間。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排在他后面的一男一女,好像在討論著留學的事情。因為那個男人說話聲音比較大,雖然陸舟并不怎么感興趣,但還是聽見了。
那個模樣瘦高的男生,大概是留學生。
站在他旁邊的女生,可能是他在國內讀書的女朋友,也可能是關系比較好的女性朋友之類的。
用一種優越感十足的語氣,那個男人毫不顧忌音量,侃侃而談道。
“…我在弗吉尼亞留學的這幾年,最大的感觸就是什么樣的環境,造就什么樣的個人,就國內那些垃圾大學,學出來能像個什么樣子?無非混個日子,混張文憑。等你來了美國以后,我可以帶你參觀下我們的學校。旁聽幾節課你就會發現,那里的教授和國內大學的教授水平完全不在一個層級上。”
地圖炮了呀,兄弟。
聲音小點也就罷了,聽見了也當沒聽見,可偏偏聲音不小。
陸舟忍不住插了句嘴:“那未必,我覺得學好學壞這玩意兒,還是得看個人。”
聽到了這聲吐槽,那男人打住了話頭。
回頭看了陸舟一眼,他眉毛微微挑了挑,不耐煩地問:“哦,你哪個大學的?”
“金大。”
“金陵大學?哦,985啊,”那男人呵呵笑了笑一聲,語氣中帶著淡淡嘲諷,“在國內還行吧,不過這世界排名,怕是得TOP100開外了吧?我看你像是出旅游的,等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哪怕你能在國內考到600分以上,到了外面也什么都不是。”
反正排隊也是閑著,陸舟便笑著調侃道:“我倒是接到了紐約大學柯朗數學科學研究所的offer,只不過我沒去罷了。”
那男人頓時笑了:“笑了,你不申請別人大學,別人發個毛的offer給你。兄弟,你這牛逼吹的,能不能打個草稿先?”
陸舟一打聽這話,樂了:“我還真沒申請,他們非要發個offer給我,我有什么辦法?”
那男人用看白癡一樣地眼神看陸舟:“呵呵,我還接到白宮的offer了呢,奧芭馬親自寫信老子去當國際關系顧問…吹牛逼誰特么不會!你問過牛的意見沒?”
MDZZ!
陸舟也懶得爭辯什么了。
理性的辯論還能打發個時間,但胡攪蠻纏就沒意思了。
按照陸舟的觀點,學習這東西,還是在于個人。環境的影響肯定存在,但并非絕對。只要肯下功夫,二本未必出不了牛人學霸,整天摸魚打醬油的話,哪怕進了水木燕大一樣是學渣。這和有沒有系統,天賦怎么樣,沒有半毛錢關系。
留學這東西,也是一樣。
很快,輪到他了。
窗口后面的,是一位看起來很年輕,約莫二十多歲的金發碧眼的小姐姐,大概是節假日臨近,抽調上來的實習生。不過雖像是實習生,那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卻說的簡直比上京人還標準,不看臉都分不出她是哪國人了。
面無表情,小姐姐例行公事地提問。
“為什么去美國?”
陸舟:“受邀參加普林斯頓的數學學術會議,有一場三十分鐘的報告會等著我去。”
“普林斯頓的學術會議?”聽到普林斯頓,簽證官小姐姐驚訝地看了陸舟一眼,可能是覺得他太年輕了,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我可以看下你的邀請函嗎?”
“當然,在這里。”
從文件袋里面取出了那張從普林斯頓寄來的邀請函,陸舟放在了窗口處。
接過邀請函后,那個小姐姐認真地檢查了一遍,然后又對著鍵盤敲了幾下。
可能是實在沒法確認,她還找來旁邊較為年長的同事,詢問了下他的意見。
過了一會兒,總算是驗證了邀請函的真實性。
那位簽證官小姐姐留下了護照,將其他材料還給了陸舟,面帶微笑說道:“祝你旅途愉快,先生。”
“謝謝。”
陸舟點了點頭,帶著材料走了。
站在陸舟身后,那個男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陸舟離去的背影。
普林斯頓…
即便對數學毫無了解,在美國讀了那么久的書,他也不會連常青藤八盟校有哪些都不清楚。
別說是普林斯頓了,無論是八盟校哪一個,都不是他那個花錢弄進去的弗吉尼亞理工能比的。
更不要說,別人還是被邀請去參加學術會議。
是被邀請去的…
過了大概十秒鐘,他旁邊那個齊劉海的女生,才弱弱地小聲說了句。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他…”
那男人回過神來,下意識問:“哪?”
那女生小聲說道:“圍脖上…他的名字,好像叫陸什么的?就是前段時間,解決了那個什么數學難題的金陵大學本科生。”
臉有些熱得發燙,那男人漲紅了臉,卻不想在女朋友面前落了面子,嘴硬地說了句:“一道數學題而已,有個毛的用,國內媒體大驚小怪…”
這話一說出來,旁邊便有人笑出了聲來。
一個同樣在排隊的大叔憋著笑,忍不住吐槽了句:“是沒什么用,也就讓人人日報大驚小怪了下,拿了個一百萬獎學金吧。”
那男人紅著臉不說話了。
他自己也發現了,自己裝逼找錯了對象,裝成二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