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科學、聽官宣、不信謠、不傳謠!)
一住筆÷趣♂樂 青年的雙眼之中聚滿光彩,露出一個驚喜交加的笑容,像是認出了一個久違的朋友。
但與他相反的,是少女的目光平靜得近乎冷漠,他的身影并沒有映入她雙眼之中。
面對他善意的微笑,她只是十分隨意的將目光別開了,最終將視線在離時越不遠的裴紅茵盯住。
裴紅茵被她盯住的剎那,便感應到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契機所鎖住。
一股無形的壓力將她攫住,她如同被獵人盯住的獵物。
從來沒有過的危機從她心底生出,后背寒毛瞬間倒豎,立了起來將衣物頂住,使她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先前那絲挖她眼的念頭及時越看她時的嫉妒,頃刻之間褪得一干二凈,反倒是恐懼如同洪水般無孔不入,滲浸入她四肢百骸的每一個毛孔之中。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裴紅茵從來都沒有見過,但出于女性的直覺,她隱約感覺到自己大禍臨頭。
她的突然出現令時家之內所有人都吃驚無比,約十五米開外,容貌俊朗的時七從先前宋青小目光停駐過的陰影之中走出,偏頭望著半空。
“竟然是你?”
她身上的靈力有些熟悉,再加上這些年來擅闖時越居所的人并不多,一下就令時七一下就想起了八九年前,被他一劍貫穿身體的闖入者。
認出了宋青小的氣息時,時七的眼神一下就變了。
八九年前的宋青小第一次闖入皇城時,修為還十分微弱,那會兒的她不到丹境的修為,卻不知為何靈力的波動異常激烈。
當年的她顯出了半妖之體,被他一劍斬殺之后不止沒死,還有力量逃脫。
那時的時七以為是兩頭妖獸闖入,直到后來宋青小身份曝露,他才猜測應該是神獄中的修行者,但改變了血脈的緣故。
后來武道研究院派出追殺者,她被魏芝、楚逸二人追至星空之海,將其擊斃在邊界之門處。
時七卻沒料到,八九年后,他還有再次遇到宋青小的時候。
只是那時他一劍斬出之下,足以將她重創并逼其退讓。
如今她仍然是擅自闖入,但以他修為的增長,斬出的一劍卻不止沒有傷到她,反倒被她擋住。
能辦到這一點,證明她這些年進步的異常迅速,簡直堪稱恐怖。
今日星空之海異象頻發,甚至將天外天的人都驚動。
皇城里駐守的人大部分都被這異象引走,但仍剩余了至少有二十名化嬰境的強者。
先前上東區的波動他也感應到了,也知道被引走了三名化嬰境的高手。
當時出于謹慎,今日因為皇城里鎮守的強者已經離開太多,他并沒有動,而是蟄伏在青年左右。
憑時七的直覺,他當時就總覺得今日像是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他便感覺有一道氣息躲過時家私衛的查探,潛入進皇城內部。
事到如今,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個十年前與十年后都擅闖時家的人,看樣子還有一個幫手,替她制造出了騷動。
在她進入禁制之時的那一刻,時家坐鎮的化嬰境高手便已經察覺,紛紛往此處包圍而來,將她困守其中。
但闖入者好像已經察覺到這些議會中人的存在,不止沒逃,反倒現身而出,還看破了自己的藏身之處,顯然是有恃無恐。
“化嬰境的高手。”青年歪著頭,神情懶洋洋的:
“看來當日魏家那小丫頭和楚逸,都看走眼了。”他伸手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從星空之海而來…”
兩年多前,星空之海再次出現異象之后,武道研究院便已經加派了鎮守在邊界之門處的人手,至少是四名化嬰境的修行者。
如果時七沒有記錯的話,此月當值的人除了顧家的小丫頭外,同時也有范氏及魏芝、楚逸等四人。
據魏芝、楚逸所說,當年的宋青小已經被逼入星空之海,而進出星空之海與帝國的唯一通道,便只有在邊界之門處。
近幾年來,星空之海異象頻生,不知是不是掌控星空之海的獸王出了什么差錯,導致當年闖入星空之海的人逃脫。
可獸王出了差錯也就算了,宋青小都已經出來了,但鎮守在邊界之門處的人至今一個都沒將消息傳回來,也實在令時七太生氣了。
“看樣子這些年日子過得太好,大家都太松懈了。”
時七嘆了口氣:
“將你拿下之后,我應該有必要提醒議會,讓這些小家伙提高警覺。”
尤其是魏芝、楚逸兩人,不止當年任務失敗,甚至還向武道研究院報告了錯誤的信息,認為宋青小八年之前就已經自爆金丹而死。
如今一個登記在案的人死而復生不說,還從丹境一躍而成化嬰境的高手,顯然隱匿在星空之海的八年多時間內收獲頗多。
時七的話引起了宋青小的關注,她將目光從裴紅茵身上挪走,落到了時七身上。
她的目光一移開,那股令裴紅茵滿頭大汗的威壓瞬間便消失了大半,她松了口氣,粉面煞白,身體還在顫抖。
宋青小盯著時七看,這個人的氣息十分熟悉,不止是他認出了自己,宋青小也在感應到他存在的同時,也想起了當年重創自己的那一劍了。
只是與當年相較,他仍然強大,卻不再像那時一樣給她一種無法與之相抗衡的輾壓之感了。
“魏家,楚逸?”宋青小問了一聲,她的聲音輕柔,語氣卻像是淬了霜雪,帶著一種寒涼之意:
“當年追殺我的那兩個?”
時七聽她問話,不由愣了一下,緊接著又含著笑意點了點頭。
“那武道研究院可以省點心了。”楚逸已死,唯獨剩魏芝一人逃走,將來她也不會放過此人的。
她的話沒頭沒腦的,但時七心里卻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覺。
“你兩次闖進時家,我們這里難道有你需要的東西么?”他壓下心里不妙的預感,往前走了兩步,同時向推著輪椅的那年輕人打了個眼色,示意他推著時越退后。
時越的存在對于時家來說十分的特殊,他是當年帝國與天外天合作的關鍵。
雖說合作已經失敗,但對時家來說,時越的存在依舊是有很大重要性的。
那年輕人得到時七的示意,果然拉著輪椅退后。
但剛退出十來米遠,坐在椅子上的時越便已經將輪子壓住,面容清瘦的青年溫和的開口:“她不會傷害我。”
多年前,宋青小闖入皇城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若是要對他下手,那時她機會很多。
可最終她不止沒有殺他,反倒算是‘救’了他一命,令他茍延殘喘到如今。
他聲音不大,但在場的人都是修行者,五感敏銳,都將他的話聽進了耳中。
推動著輪椅的游騎吃了一驚,就連時七都不由轉過了頭,看了這侄兒一眼,眼中露出驚詫之色。
宋青小果然并不在意時越的離開,她的目光甚至根本沒有往那病弱的青年看過去,而是轉而落到了一臉慘白的裴紅茵身上。
她也是屬于世家的人物,但因為情況的緊急,時家的人首要保護的并不是她,她被落到了原處。
此女修為實在微弱,在宋青小的威息壓制之下,已經呈現出一副不堪負荷的樣子。
在宋青小將目光移開之后,她竟如同透支一般,身體一軟,坐倒在了地面,小口的喘息著。
時七將宋青小注意力牽制住,示意游騎將時越護住的剎那,沒有人將這位裴氏的長公主護起,令她還跌坐在原處。
時越的話她也聽到了,她慘白的小臉微微扭曲,雙眼之中閃過一絲嫉妒之色。
他的語氣十分篤定,像是兩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便已經認識過。
想到這里,少女竟然像是忘了前一刻宋青小帶給她的窒息之感,全憑著本能脫口而出:
“你們見過?”
大敵當前,就算是議會中的人有意放宋青小進入,想要甕中捉鱉,但她一來之后第一時間看破了時七的藏身之所不說,同時將他斬出的一劍擋住。
光憑這兩點,足以證明她的修為已經達到化嬰之境中階以上。
這樣一個危險人物存在,裴家的小丫頭竟然還顧著拈酸吃醋,時七心里不由涌出一股既是荒謬,又是無語的感覺。
“你兩次闖入時家,莫非我們這里,有什么你需要的?”時七的聲音將裴紅茵的話語壓下了。
他知道裴家的這小丫頭對時越占有欲十足,但這個時候可不是讓她爭風吃醋的時候。
坐鎮武道研究院及時家的高手已經接連趕來,數道強大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將宋青小牢牢圍住,令她插翅也難以逃脫。
直到這會兒,時七才一改先前的輕松神態,語氣變得冷淡許多,喝問出口。
“我來的目的,只是想要一個答案罷了。”
宋青這話的同時,目光落到了裴紅茵的身上。
少女修為雖不高,但畢竟出身裴氏,依舊駐顏有術。
她咬著嘴唇,緊盯著時越,聽到宋青小的話的同時,像是感應到她的注視,轉過了頭。
興許是先前時越的話將她刺激到了,她面對宋青小的目光,竟像是極不服輸,瞪著一雙大眼,眼中帶著殺意濃濃。
“裴小姐,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宋青小看著目露兇光的少女,神情平靜的開口。
她的神識已經感應到了有一道氣息隱匿在裴紅茵的左右,那道氣息十分陌生,又帶著一股久違的熟悉感覺。
哪怕任時七見多識廣,性格穩重,但宋青小所說的話卻仍令他呆住。
她話中的意思竟不像是沖著時家來的,而是沖著裴紅茵來的,這怎么可能呢?
“沒有!”裴紅茵被宋青小一問,當即毫不猶豫的開口。
“你再想一想。”宋青小提醒了她一聲,“十二年前的西郊之中。”
“沒有!”裴紅茵皺了皺眉頭。
她出身于世族,又因為不擅長修行的緣故,一心一意要嫁入皇室,做掌控時家的美夢。
西郊這樣的地方,她一輩子都不可能踏足,她與宋青小是絕對不可能見過面的。
但她卻沒有注意到,在她與宋青小對話的時候,那坐在輪椅上的時越似是聽到了‘十二年前’這樣的字樣,不由眼中飛快的掠過了一絲異色。
“真的沒有嗎?”宋青小從被暗殺進入神獄之后,心中曾想過無數次見到‘兇手’時的一幕。
她在與姚余告別,進入時家的時候,也想過見到這位裴氏的小公主,想要弄清楚自己當年被暗殺的緣由。
只是她實在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她提起當年的時候,這位明艷的少女竟然是會矢口否認的。
她與試煉者打過許多交道,這雙眼睛自然看得出來裴紅茵在說這話時,絕對是真心實意的,并非心虛內疚,或是意圖欺瞞。
這位出身世族的長公主甚至在看向她時,一臉的高傲與不服輸。
如果她的否認不是因為被受害者找到時的心虛撒謊,要么她不是兇手,要么——
她就是已經將曾經做過的事情忘了。
那隱藏在她身側的氣息蟄伏著,似是在等待機會將裴紅茵救走,如果不是因為這道氣息的存在,宋青小恐怕都會以為自己確實找錯人了。
但是不僅止是這道氣息的存在,還有‘他’手中握著的那一把龍牙匕首。
這被試煉空間復制之后,陪伴過她渡過了最艱難時刻的東西,這會兒已經令她感覺到了。
也就是說,當年殺死她的人,確實與這位裴氏的長公主有關,但可笑的是,受害人還心心念念,惦記了十幾年的時光。
甚至在早些年的時候,她才第一次從神獄的試煉中走出時,她想起西郊的道路都異常的惶恐。
在沒能將暗殺自己的真兇揪出的那一段時間,她總是忐忑不安,提高了警覺,一直在琢磨著想從匕首身上找出線索。
而當年犯下這樁兇案的人,此時卻早就將當年發生的事遺忘得一干二凈了。
明明做錯事的不是她,但她卻背負了十多年的壓力,反倒是犯了錯的人,卻并沒有將這樣一樁事情放在心頭,過了十多年無憂無濾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