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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 賭約

  后備隊的考核在校練場中,所有隊員一大早都全部到齊。

  對于后備隊的人來說,每月的考核是一件大事。

  但這一個月的考核因為宋青小之前備受關注的緣故,不止是后備隊的人到齊了,就連預備隊中,以曹隊長為主,幾乎留在隊中的隊員都出現了。

  就連從上次被宋青小指點,初次接觸到靈氣之后一直在閉關修行的劉肖也現了身。

  從上次兩人比試過之后,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碰面的剎那,劉肖眼睛一亮,往宋青小走來之時,還未打招呼,便腳步一頓。

  “你…”他的神情驚疑不定,一段時間沒見,宋青小給劉肖的感覺又變了。

  憑借著宋青小當時留在他體內的那一絲靈力,他自己摸索之后,已經能找到氣感,并感應到靈氣,也算是邁進了武道修行的大門。

  了解得越多,他越能感受到宋青小當日對靈力收發自如的運用非同一般,那時他也知道她在自己面前展現出來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可這會兒再次相見,他隱隱感覺得到宋青小比起當日要更危險了些。

  好像自己進步神速的同時,她修練的速度更是遠勝自己!

  從被挑選進入后備隊,一路直接進入預備隊以來,劉肖一直都是眾人眼中的天才,當日受宋青小指點之后,修練出氣感的速度也極快,實力與當時相較,有了極大進步。

  可此時再見宋青小,仿佛自己那一點兒成就在她面前不值一提,當下不由苦笑了一聲:

  “你實力又精進了?”

  他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問了一句。

  兩人之間如師亦友,宋青小笑了笑,倒也并沒有否認。

  “有一點感悟。”

  她也看出劉肖身上的變化,行動間已經有了氣感,與之前相較,明顯實力有了長進。

  “看來你閉關一段時間,也有收獲。”

  劉肖坦然的點頭,提到武道,當下喜上眉梢:

  “確實有進步,還多虧了你當時的那一點靈力,若是往后得空,希望還能再向你討教幾次。”

  他說話時,目光落到了一直跟在宋青小身邊的銀狼身上,還未開口,便被銀狼一個眼神逼退。

  感應得到天地間的靈力之后,對于危險的反應劉肖比以前更為敏銳,他下意識的往宋青小的方向靠了靠,離狼遠了一些,干笑了一聲,還沒開口,耳中便聽到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響,接著是后備隊員的哀呼聲。

  兩人不約而同的抬頭去看,便見遠處有副隊長及幾個助手推著一塊約摸三米高的巨石過來,那滾輪發出不堪重荷的‘嘎嘎’聲,行動間使得上方捆綁的石頭左搖右晃的樣子。

  幾人推到之后,那上面擺了漆黑的巨石,恐怕重逾千斤,短短的路程,推車幾乎都已經被變得變形。

  到了之后,任隊長招呼了幾個后備隊的成員一起上前,吃力的將這石頭推落下地。

  那石頭一落到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重響,震起地面一片灰塵。

  眾人一看這石頭,便苦不堪言,紛紛交頭接耳:

  “隊長是不是這個月心情不好?”

  “每次他心情不好時,就喜歡用這個考核來折磨人!”

  “是被曹隊長打過之后吧?”

  “臉腫了幾天,你們當時還偏偏不停的問!”

  這些人的談話聲音并沒有完全收斂,都傳進了任隊長耳朵里。

  任隊長臉色青白交錯,當著預備隊的人的面,他面色陰沉,喝了一聲:

  “考核的規矩你們也清楚,寫出完整的字才算考核合格。”他目光不懷好意的落到眾人身上,像是有意報復大家之前對他的非議:

  “不要像平時一樣,連支筆都握不動,歪歪斜斜,留下幾道印記,還不如貓抓呢!”

  后備隊中的人被他一說,面紅耳赤。

  劉肖看到這東西時,便跟宋青小說道:

  “這玩意,當年我在后備隊的時候最頭疼。”旁邊有后備隊的成員聽到這話,不由接口慶幸道:

  “那劉哥你現在可算解脫了吧。”

  聽他這么一說,劉肖嘴角一抽搐,不等他回答,其他預備隊的成員轉過了頭來:

  “不,天下烏鴉一般黑!進了預備隊后,仍然有這項考核,只是筆更大更沉而已。”

  這預備隊員的話當下將說話的少年打擊得不輕,曹隊長轉過頭來,那之前說話的預備隊員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吭聲。

  張義兩人又將掛在推車上的鐵筆取了下來,宋青小之前便已經聽人說過這一次考核內容,倒并不如何吃驚。

  那鐵筆長約一米,約摸手腕粗細,筆尖制成毛筆的樣子,筆尖因為長時間的使用,有些微磨損。

  有吃過它虧的隊員哀嚎不止,劉肖知道宋青小才進隊不久,參與考核也就兩次,因此細心的替她解釋:

  “這筆是以精品隕鐵礦打磨而成,看似不大,其實入手很沉,有203斤。”他將鐵筆介紹了一番后,隨即又指了指那落在地面的石材:

  “筆的重量不是最麻煩的。”后備隊中的人常年習武,力量遠勝普通人,那筆雖然重,可常年練習的隊員也未必拿不起。

  之所以這樣的考核時常難倒一堆人的原因,重點在那石壁之上。

  “那是以提煉之后精純的綠鐵礦打造而成,堅硬度已經勝過礦石之中最為堅硬的綠鐵礦本身。”

  他說到‘礦石之中最為堅硬的綠鐵礦’時,感覺宋青小像是微微揚了下嘴角,再看又像是自己眼花看錯了似的。

  這些礦材經過反復提純之后的硬度非同一般,難以留下痕跡,所以使用至今,上面只留了一些淺淺的印痕而已,確實如任隊長所說,就像是貓抓過的痕跡。

  哪怕是劉肖,如今實力精進之后,也并沒有把握可以在上面寫出清晰的字印。

  他看了宋青小一眼,安慰她道:

  “不過也不用擔憂,憑我經驗,只要能在上面留下印記,其實已經算是考核合格。”

  再加上宋青小實力毋庸置疑,考核只是走個流程而已,曹隊長就等著考核完后,將她劃進預備隊里。

  兩人說話功夫間,考核已經開始。

  任隊長念到了隊員名字,被點到名的一臉苦色,上前一步深呼了一口氣之后,將鐵筆扛了起來,顫巍巍的站在那巨石面前,咬著牙關扛著那筆在石材上磨走,畫出‘吱嘎、吱嘎’的刺耳響聲。

  劃了半天,那石材完好無損,并沒有在上面留下絲毫印記,更別提寫出一個像樣的字。

  數下之后,這人力氣用盡,汗如雨下,時間一到,面色頹廢的放下了筆,退回了人群里,顯然考核是失敗了的。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人也跟著相繼失敗,任隊長眉頭皺得很緊,注意到曹隊長的目光不時往宋青小的方向看去。

  顯然這一屆后備隊中,除了宋青小之外,暫時并沒有這位預備隊的隊長能看得上的苗子。

  這一事實令任隊長極為窩火,當著曹隊長的面,他憋了一肚子氣,看著扛著鐵筆,雙腿發顫的隊員,厲喝了一聲:

  “沒吃飯嗎?就這點兒力氣?你們平時訓練到哪里去了?給我挺起精神,好好寫!”

  那隊員被他一喝,差點兒哭出了聲音,曹隊長就笑道:

  “老任,我看你帶的這幾個隊員不行,是不是你老了,沒了當年的狠勁兒?”他下巴一揚,大嗓門喊道:

  “如果你不行了,干脆早點退休算了,憑你這些年資歷,說不定能混進研究院內,榮領養老金!”

  他這一番挑釁的話一說出口,任隊長頓時大怒:

  “你閉嘴,不然我倆再比劃比劃,看誰到了領退休金的年齡?”

  兩個隊長眼見又要打起來,兩個副隊長叫苦不迭,連忙上前來勸,任隊長還有氣:

  “我看你也不怎么樣,教的隊員也不過如此而已嘛,那個誰——”他為了氣曹隊長,甚至故意作勢剔了下嘴:

  “那叫劉肖吧,上次不是青小手下敗將了嗎?”

  無辜被卷入兩個隊長戰火的劉肖苦笑了一聲,但輸在宋青小手下卻又覺得并不丟人,面對其他人同情的目光,他只是攤了攤手,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哼!”曹隊長臉色先是一沉,緊接著耍賴道:

  “上次可沒分出輸贏,誰聽到劉肖認輸了嗎?”他隨手抓了一個預備隊成員過來,揪住他衣領,將人用力的搖晃:

  “你聽到劉肖認輸了嗎?”

  可憐的隊員措不及防被他逮到,被曹增大力一搖,只覺得身體骨頭都像要散架一般,暈頭轉向間迫于他的淫威,可憐兮兮道:

  “沒,沒有聽到…”

  曹增冷哼一聲,將人一丟,又再次逮了個人過來,咬牙切齒的問:

  “你聽到了沒?”

  “沒有,沒有聽到。”那被抓到的倒霉鬼看之前那隊員面色慘白,搖搖欲墜的樣子,連忙求饒:“隊長饒命。”

  曹增將他一丟,目光又往后備隊的方向看去,語帶威脅:

  “你們聽到了嗎?”

  大家被他如狼似虎的眼神一瞪,當下低下頭來,頂著任隊長要打人的神情,硬著頭皮異口同聲的回:

  “沒有聽到。”

  任隊長雖說時常冷臉,可比曹隊長好說話了許多。

  預備隊的隊長就像魔鬼一樣,眾人寧愿得罪任隊長,也沒人敢得罪曹增。

  “…”任隊長一臉無語,目光冷冷在眾人身上掃了一眼,默默將這些說話的人的名單記在心里。

  “你看老任,怎么能叫預備隊的人輸了呢?”他笑嘻嘻的,“我看就是你的人不行,恐怕還比不過那頭畜…”

  他目光往銀狼的方向一轉,剩余的話未說出口,便見銀狼眸中兇光一閃,仿佛這狼極通人性,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鬼使神差的,曹隊長當下身體反應比意識更快,改口道:

  “…青小的寵物呢!”

  “胡說八道!”任隊長不服的喝斥,他教的隊員雖說確實不爭氣,可是這面石壁是以綠鐵礦融成,堅硬無比。

  就是隊員扛著以精隕鐵制成的鐵筆都沒辦法在上面留下劃痕,更別提一只不可能握住東西的狼,僅憑爪牙能在上面留下痕跡!

  他雖然看到過銀狼當時想要撲殺劉肖的一幕,也承認這狼十分兇悍,但任隊長卻并不認為這狼的爪牙能比精隕鐵更堅硬!

  “你是不敢承認你的隊員比不過一頭寵物。”曹隊長雙手環胸,將任隊長激得暴跳如雷:

  “誰不敢承認?我是不想聽你滿嘴鬼話,怕你誤人子弟!”

  “是你誤人子弟才對!”曹隊長當下頂了回去,任隊長不甘服輸:“你誤人子弟。”

  “你誤人…”

  “好了隊長…”預備隊的副隊長一臉頭疼,忙不迭的上前來勸阻,這兩個隊長一見面就如小孩斗嘴,吵個不停。

  “不要鬧了隊長…”張義也上前將怒火中燒的任隊長架住,兩個隊長越吵越兇,隔著勸架的人也伸腿互踹,眼見二人吵得正面紅耳赤之間,任隊長大喊一聲:

  “曹增,你敢不敢打個賭?”

  “賭就賭!”

  “要是青小的寵物不能在這石頭上留下印子,我要你在上面抄寫三遍你曹增不如我后備隊的人,你敢不敢?”任隊長怒到極點,冷靜的問了一聲。

  “怎么不敢,輸了老子抄十遍服你!”曹增也梗了脖子喊。

  他喊完之后,先前還看似被怒火激得失去理智的任隊長突然陰陰的笑了出聲:

  “這可是你說的。”他一下恢復冷靜,任由張義等人將他架退半步,“早就等著你這句話了,你這糟老頭子,等著寫悔過書吧你!哈哈哈哈哈——”

  任隊長笑聲一出,曹隊長頓時面色一變,像是也反應過來自己上了他的當。

  旁邊的副隊長及其他隊員一臉無語的盯著他看,后備隊中的人一臉同情。

  任隊長還在大笑不止,仿佛對贏了曹增這一回感到極為暢快:“你不會想反悔吧?反悔也行,反正這是你的看家本事!”

  曹增面色青白交錯,劉肖看到他這惱羞成怒的樣子,當下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雙掌一拍:

  “哎呀,隊長又犯蠢了!”

  狼的爪牙雖利,但又怎么跟精隕鐵制成的筆相比?那精隕鐵煉制而成的筆要想在這石壁之上留字都不容易,更何況動物的爪牙呢?

  任隊長老奸巨滑,擺明引曹隊長上勾的,誰知曹隊長得意忘形之下,真的將這鉤咬進了嘴里。

  他吃虧丟面子倒不要緊,但回頭恐怕要將怒火發泄到隊里,大家都深知他德性,正感不安間,曹增脖子通紅,突然大喊了一聲:

  “誰說老子要反悔?輸了老子大不了寫就是!”

  他說完,往宋青小的方向看了過來:

  “青小,讓你的寵物出來試一試,讓這群沒見識的開開眼界!”

  “哼!死鴨子嘴硬!”任隊長今日算計了曹增一回,心情極好,仿佛一報前些日子被他打成豬頭的仇似的:

  “它的爪牙再鋒利,又怎么可能抓得動這石壁,我勸你認輸,說不定求一求我,心情好了,讓你少寫幾個字。”

  任隊長一番話說得曹增拳頭緊捏,額頭青筋直跳,像是在強忍怒氣,又喚了一聲:“青小。”

  宋青小眉梢跳了跳,沒料到這兩個隊長吵了半天將戰火燃到了自己身上,再聽曹增一喚,不由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了銀狼一眼,示意它過去。

  銀狼的實力宋青小心中清楚,它進化之后爪牙之堅硬,不下于一般法器。

  逃離恐怖營中,那爪牙能將地獄三頭犬堅硬的外皮撕裂,這石壁雖硬,但如果只是留下抓痕,對它來說應該并非難事。

  銀狼感應到她的眼神,懶洋洋的挪起身。

  兩個隊的隊員都避讓開來,看著這頭巨狼往石壁的方向走去。

  銀狼一動之后,之前玩笑似的荒唐打賭卻又因它的舉動而多了幾分認真。

  “你還真跟著他們鬧。”劉肖苦笑了一聲,銀狼一起身之后,他就已經來不及勸止。

  先前還被架住的兩個隊長見狼一動,都不約而同的推開了其他人,各自整理自己的衣襟。

  “我勸你早點認輸算了。”任隊長見狼雖然動了,但心中卻并不認為銀狼真的會憑借爪子,在石壁上留下印痕,還在嘲諷:“免得等下輸了,當眾寫保證更丟人。”

  “我聽你放屁!”曹增目光落在銀狼身上,聽了任隊長這話,頭也不回的頂了他一句。

  后備隊中,圍觀的檀文等人看著銀狼走到石壁面前,抖了抖身體,站定之后仰頭往石壁之上看去。

  緊張之下,眾人瞪大了眼睛,像是深恐錯過了接下來的一幕似的。

  校練場內的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由先前兩個隊長要打架時的火爆,一下變得安靜無比。

  不知為何,劉肖本來一開始篤定這狼不可能抓得動石壁,可此時看了看銀狼,又看了看鎮定無比的宋青小,又隱約覺得事情可能會有變數的樣子。

  “不會吧…”劉肖不敢置信的低呼了一句,“莫非它真的認為自己抓得動這石壁?”

  他說出這話時,還是開玩笑的語氣,但不知為何,劉肖看著銀狼背影,卻又隱隱覺得它可能真的有這樣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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