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風十分郁悶,不想說,但又不想被師兄弟們認為是自己無能和犯蠢,解釋道,“我發現馬二達后,附近也有人發現了他,雖然我先一步讓馬二達上了飛舟,但運氣很背,對手里面就有兩個實力不弱于我的,我被拖住,之后沒有能夠等來你們,姓褚的帶了人過來,我被迫放棄了馬二達。”
這事也怪不到師兄弟們的頭上。是他讓他們分散行動的,目的是要調虎離山,但誰能想到偏偏是他這邊出了問題,導致師兄弟們鞭長莫及。
“哎,牛師弟確實走了背字啊。”那個師兄嘆氣道。
牛風打不過兩個同級別的對手,這又有什么辦法呢,換做是他,也得吃癟。而牛風又不可能殺死馬二達,只能是眼睜睜看著馬二達被生擒了。
“師父那邊…怕是十分生氣吧?”一名師弟小聲道,還朝戴臨府邸的方向看了一眼。
牛風點點頭:“師父發了特別大的火,各位師兄弟,待會兒還得請你們幫幫我,讓師父他老人家消消火。”
幾個師兄弟們都點頭答應,這時候戴臨也從府邸里面出來了。
“師父。”跟著其他人,牛風也恭敬喊道,心里忐忑。
“哼,可真有你的啊,不是說這一次的行動萬無一失嗎?”戴臨站在牛風面前,冷冷盯著對方。
牛風低著頭,不敢陳述自己的無奈,只低頭說道:“師父,是我沒用。”
“就知道說沒用沒用!”戴臨的火一下子上來,劈頭蓋臉地罵,“你如此沒用,為什么還和我說這次行動萬無一失?為什么?”
“我…”牛風大氣都不敢出了。
“我什么我!”戴臨歇斯底里,任誰都看出來他情緒失控,戴臨直接打斷了牛風的話,看著對方低頭露怯的樣子,更加惱火,氣的非常難受,“跟我說萬無一失,結果呢,又是讓王倫勝了!我顏面無存,會被人看笑話!”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戴臨越想越氣,終于沒能忍住,一腳對著牛風的肚子狠狠踢出。
砰。一聲悶響。
牛風像炮彈一樣被踢得往后方飛,伴隨著凄厲慘叫,牛風重重砸到二十多米外的地上,捂著腹部痛呼,竟然是站不起來了。
“師父,師弟他…”有人察覺到了牛風的不妙。
戴臨冷哼:“自作自受!”這一刻他感覺到牛風在自己的一踢之下,怕是氣海出了大問題,不禁后悔,但表面卻沒有這層意思,并沒有走上前去查看牛風的傷勢。
“師父,我錯了,我的氣海好像破掉了,師父您快快來幫幫我吧!”牛風在不遠處哀嚎。
其他幾人馬上跑了過去,知道牛風真的出事了。
戴臨又重重哼了一聲,還是走了過去,略微一檢查就知道牛風的氣海確實被自己踢破。牛風沒有防備,被踢了結實后,氣海破裂,如同水壩決堤,氣海內的法力迅速消散一空,而氣海破了就是廢掉了,意味著牛風不僅一身的修為大半都會完蛋,以后也不可能再是修士,會成為廢人了。
戴臨有幾分后悔,蹲下來又仔細檢查了一番,嘆了口氣,將懷中摸出來的一瓶丹藥遞給牛風的師兄,說道:“你陪著他,其他人隨我去王倫那兒。”
“師父,我…”牛風已經在掉眼淚了。成為廢人,比殺了他都還要難受。
“安心養傷,以后留在小龍峰。”戴臨扔下這句話就走。
跟著戴臨的幾人于心不忍,其中一人詢問:“師父,牛師兄他的氣海真的沒辦法補救了么?”
“若是有辦法,我會藏著掖著?”戴臨沒好氣道,心情愈發不好。
是他弄殘了牛風,雖然不好直接承認,但總歸有些后悔不迭。
幾人默不作聲了,只能是心里面同情牛風。師父的做法再暴躁,也不能指責師父。
他們看得出來,師父剛才之所以突然失控,就是覺得第二次要對付王倫,但又一次失敗,顏面無光,被氣的失去了分寸。
“師兄,我是不是完了?”牛風哭喪著臉問著。
前坪只剩下他和周師兄,他陷入了無助之中。
“師弟,師父也說了,以后留在小龍峰,沒人能拿你怎樣。”說罷,周師兄打開了師父給的小瓶,倒出了兩粒丹藥。
這丹藥僅僅是用于普通治傷和止痛,而不是用來恢復氣海傷勢的。這也意味著師父其實放棄了,牛風以后將不能再修煉。
“哎,我悔啊。”牛風發出重重的嘆息聲,頹喪了起來。
“戴長老終于過來了。”
八號修煉洞府的外面,王倫招呼著戴臨。他的旁邊,跪倒著一個人,正是馬二達。
馬二達被他的法力束縛住,只能說話和做出很基本的動作,連自盡都無法完成。
趙長老和褚執事都在,作為旁觀者。
肖淑玉站在自己的另一邊。
他這邊的架勢,一看就是要和戴臨對質。
戴臨掃了一眼跪著的馬二達,冷冷說道:“王道友認為馬二達是脅迫這姑娘的兇手?”
“對,而且這馬二達是小龍峰的人。”王倫直視著戴臨。
“嘿嘿,王道友這話說的,”戴臨冷笑,“是我小龍峰的人不假,但道友莫非認為馬二達犯錯,我還得被連坐?何況馬二達犯錯沒有還不知道呢!”
“長老,我被無辜抓住,被這些人冤枉說我脅迫了一個女子,求求長老為我做主!”馬二達像是得到了信號,立即大喊大叫,將自己變為了一個無辜被抓的人。
王倫沒有要求馬二達閉嘴,反而問戴臨:“戴長老,牛風呢?”
除了馬二達和戴臨,兇手還有一個,那就是牛風。
“他人不舒服。”戴臨一句話帶過,對王倫反客為主,“道友說馬二達是脅迫這姑娘的人,煩請拿出證據來。”
王倫看向肖淑玉:“麻煩肖姑娘將自己被脅迫的經過說一遍,包括被擄到這座洞府的過程。”
肖淑玉立即照辦,雖然還有一些畏懼,但王大俠就在她的旁邊,她心安,已經敢于說話了。
戴臨不明白為什么王倫要讓肖淑玉說這個,肖淑玉指證不了馬二達,這么做看著沒有意義。可王倫肯定不會做沒意義的事,他開始思考對策。
肖淑玉很快說完了:“大俠,這些就是事情的經過了。”
“趙長老,褚執事,還有其他諸位,應該都聽到肖姑娘說的了吧,現在我再問馬二達。”王倫沖著馬二達發問了。
“馬二達,是你綁架了肖姑娘,且威脅了她的家人,利用她來誣陷我強搶民女?”
王倫直接審問。
但馬二達還沒回答,戴臨就說話了:“王道友,據我所知,現在道友手頭上并沒有馬二達犯罪的證據,也就不能像審問犯人一樣審他。”
他要處處和王倫作對,以此來進行干涉。
但出乎意料的是,王倫沒有和他辯駁,只說道:“我就是正常詢問,以我的身份,問一個筑基修士幾個問題,可有問題?”
戴臨啞口無言。馬二達和王倫的地位差的太多太多,現在王倫問話,就相當于長輩在問晚輩。
“我聽不懂王真人的話,”馬二達直接否認,“真人,我這幾天一直都待在外門,哪兒都沒去啊。”
“可以,”王倫壓根沒惱怒,看向眾人道,“大家都見到,馬二達否認了,但我今天去經樓的時候,此人曾經上樓確定我在幾樓,在我離開經樓的時候,又在樹木叢中觀望我,這個可有說錯,馬二達?”
馬二達下意識就要否認,猛地想起自己進入經樓時,不止被一個人看到過,這個行蹤根本沒辦法否認,所以承認了一部分:“對,真人說的沒錯,我之前確實去過經樓,但并非和真人有關啊。”
“嘿嘿,這可沒法聽你一面之詞,”王倫繼續看向眾人,宣布道,“現在我懷疑馬二達在經樓就是為了監視我的行蹤,為了確認是不是這樣,我對馬二達催眠一下,讓他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這合乎規矩,我會現在就開始。”
趙長老沒出聲反對。王倫說的催眠,并非是惡毒的搜魂手段,而是實力高強修士對實力弱小的修士用的一種手段,能讓后者進入一種自主意識暫時被停頓住的狀態,這種狀態下,前者問什么問題,后者就會如實回答。
王倫是元嬰修士,馬二達只是筑基修士,兩者實力上的巨大差距,讓催眠這種相對搜魂溫和許多倍的手段能夠成功。
“不行!”戴臨直接拒絕,“道友和馬二達說的都有道理,既然道友拿不出證據,就不能胡亂對馬二達上刑。”
“是么?”王倫冷笑,“我不能?要不要去問問宗主?”
戴臨的臉色難看了。
王倫直接施法,讓馬二達的身體懸空,隨后發出神識,附著到馬二達身上,馬二達的眼神頓時開始變得迷糊。
戴臨沒法強行出手,也知道王倫的確有這種資格,這是靈宗強者都能享受到的資格,盡管對弱者不公平,但這就是規矩,真上報到了宗主那兒,宗主也沒法阻止王倫。
戴臨立即冷哼了一聲,像是在表達不滿,實際上則是在暗示和提醒馬二達了。
馬二達此刻還沒有完全被催眠,打了個激靈,突然出聲道:“放我下來,招,我都招!”
王倫沒有理睬。
但戴臨此刻出手了,一股神識抵消了王倫的神識催眠手段之后,戴臨直接改變了口風:“先聽聽馬二達怎么說吧,如果他真的背著我做了誣陷元嬰修士的事,定不輕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