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面見兩位領導的時候,他將自己對濱州市、寧海區未來的發展想法,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雖然自己的觀點得到了臧市長的大力支持,但是現在回想起來,自己說了那么多,還是有些孟浪了。
就好像魯書記在自己告辭的時候,臉上的就神色就有些可堪玩味。
但是話都已經說出去了,就如潑出去的水,肯定是收不回來了。
李青云只能暗暗祈禱,希望魯書記不要因為自己今天不大成熟的表現,而對自己不待見了。
辦公室里,送走了李青云之后,魯東平看著還在興奮狀態的臧泰和,就是一陣疑惑。
他側過頭,好奇的問道:“老臧,你剛剛說的都是心里話?這李青云提出的這個‘國家級新區’的構想,真有一定的可行性?”
聽了魯東平的詢問,臧泰和就哈哈笑了起來。
“當然了,老魯,你以為我是說的場面話嗎?我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
感嘆了一聲,臧泰和就喟嘆一聲道:“說起來,你這個下屬的理論水平,真的是讓人驚嘆。咱們省委能夠將這么一個優秀人才招攬過來,真是太好了!”
聽了臧泰和這不加掩飾的話,魯東平就眨巴眨巴眼睛道:“老臧,沒那么夸張吧?我承認,李青云這個年輕人的水平是有一些。”
“可是,咱們總不能因為他這夸夸其談了幾句,就給他下定論吧?說不定,他這些觀點,也是從民間,或是從某個經濟學家那兒聽到的呢?”
魯東平說完之后,臧泰和就笑著擺了擺手。
看著自己這位老朋友,臧泰和就反問了一句道:“老魯,以你的經驗,剛剛李青云這小子說出自己的觀點時,像是有所準備嗎?還是說,他是臨時起意,說出來的一席話?”
“呃…”
魯東平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李青云當時的神態,就試探著說道:“看上去,好像這李青云還真是沒做什么準備,是臨時想出來的點子…”
臧泰和聞言就用力一拍大腿道:“對啊,這一點,應該不難看出來才是!”
“再者說了,就算這小子有所準備,他能想到我會在場?能想到我會問他這些個問題?真不合乎邏輯嘛!”
點上一支煙,臧泰和就深深吸了一口道:“所以說啊,這李青云今天這個‘國家級新區’的點子,肯定是臨時起意,被我逼著想出來的!”
聽著自己的老友斬釘截鐵的話語,魯東平就沒有再去反駁。
他雙手托著茶杯,抿了一口道:“這方面應該像你分析的這樣沒錯!只是,李青云他今天說的這些觀點,你真的覺得可行?”
“我怎么總覺得好像有些太飄了,不太符合實際啊!依我看吶,這個年輕人,還是需要歷練歷練。”
魯東平說完之后,臧泰和就咧嘴一笑道:“成啊,老魯。你既然對李青云不怎么看得上,那就讓給我好了。我這下面分管的發改局、建設局都有位子給他。而且,都是常務副的位子。”
“他這要是過來干上一年半載沒什么問題,我直接給他轉正了!”
臧泰和信誓旦旦的斜睨了一眼魯東平道:“怎么樣,老魯,你就發揚一下風格,把這個‘不待見’的手下,讓給我得了!”
聽了老伙計的擠兌,魯東平就白眼一翻,不容置疑的說道:“老臧,你想都別想哦!我說了他要歷練,可沒說要把他放你那兒歷練!”
“我不管李青云他剛剛是不是嘩眾取寵,故意夸大其詞,但是這個人我是用定了!你呀,就別想糊涂心思了!”
被魯東平直截了當的給拒絕了,臧泰和也不生氣。
他是最了解自己這個老朋友的,知道對方對李青云其實已經完全接受了,不過是嘴上稍微批評一下而已。
真要是自己“虎口奪食”,從他手下把李青云給要過來,這老魯非得跟自己玩命不可。
想明白了這一點,臧泰和就苦笑著搖了搖頭。
看著旁邊一副志得意滿神情的魯東平,他就忍不住出言道:“老魯,你這次啊,算是得了個‘超級大禮包’了。這李青云,可比你們寧海區的老魏要強多了!”
“有了他這個得力助手,你們‘寧海新區’的前景,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臧泰和口中的老魏,自然就是寧海區區長魏家豪了。
魏家豪是濱州市資格最老的區長、副廳級干部,但是這么多年來,兜兜轉轉的卻怎么也上不去正廳級這一步。
歸根結底,還是這個人在做事情上,太過于優柔寡斷了。
說的好聽一些,是與人為善;說的不好聽一些,就是“不作為”了。
這碰到事兒,他是能推則推;但是在功勞面前,卻是從來都是不客氣的。
這樣的一個干部,即使資格再老、面上對人再客氣,口碑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作為市委常委、副市長,臧泰和當然很清楚下面這些區縣干部的底細。
對魏家豪這個人,他一直是不怎么看得上的。
聽了臧市長的一番吐槽,魯東平就“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眼睛漸漸瞇了起來。
很顯然,這位魯書記已經在考慮“寧海新區”正式掛牌之后,這工作上的分工問題了。
“南韓特色飯店”內,李青云正肚子一人對付著眼前的“朝鮮冷面”。
自己分配的住房已經裝修好了,但是這油漆啊什么,總歸是有些氣味,還需要再晾一段時間。
沒法子,李青云暫時就只能住在區委區政府的賓館里。
但是這頓頓都在賓館里吃,多少有些乏味。
趁著今天晚上加班時間不長,李青云下班之后,就自己坐著公交車過來解饞了。
說起來,以李青云現在的級別,是可以有自己的專車的。
事實上,區里也給他配了。
但是這自己有私事的時候,李青云是從來不用的。
隔了一個多月,小店的老板娘卻還記得李青云。
在他吃面的時候,就笑著過來坐在了他的對面,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