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結束之后,自然是盛大的犒勞大會,只見黃昏之時,冷風襲來,早已送過來的豬肉,面粉等食材,紛紛被做成香氣噴噴的肉湯與粉條,士兵們喝在嘴中,暖在心里,須知在這樣的亂世當中,普通人家半年都難吃到一頓肉,軍隊里面雖然稍好一些,但那也是打了大勝仗之后,才能有這樣的嘉獎。
對于士兵們來說,除了希望在軍隊里面搏個前程,更多還是希望能吃飽肚子,肚子吃飽了,士兵們才能有足夠的激情,舍生忘死的征戰沙場。
只見在軍營的一處火堆旁,五六個士兵圍聚在了一起,一邊喝著肉湯,一邊高興的低聲議論著。
“今天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公子”
“我也是,公子今天說的那番話,真的讓人那個什么來著??”
“熱血沸騰”
“對,對,就是這個,公子就是公子,焦校尉雖然待我們也挺好,但我感覺跟公子比起來,總少了一些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很關鍵,反正他就這么一番話,我鐵三就愿意一直跟著他”
其他幾人也跟著點了點頭,他們也有同樣的感覺。
“哈哈,那是上位者的氣勢”只見一位穿著鎧甲,臉上帶著一絲威嚴的中年男子慢步來到他們身邊,面帶微笑高聲說道。
“什長”士兵們看清之后,連忙尊敬的站了起來。
“都座”中年人一揮手,坐在他們的中間,笑道:“公子,乃是主公的嫡子之一,現在主公已經一統四洲,很可能會統一天下,公子就算不是太子,那也是個王爺,那天生所帶的無上高貴與威嚴,是我等遠遠不能企及的,別說是你們,校尉大人在公子面前都不敢大聲喘氣,所以你們才會有這樣的崇拜感覺”
“哦!原來是這樣,還是什長見多識廣,一說我們就清楚”士兵們頓時醒悟了過來。
中年男子笑了笑后,神情嚴肅了一些,“大家日后一定要努力,軍侯說明天會登記人員名單,這個名單就是未來你們晉升的憑證,只要你們在未來立下了戰功,將會最先被提拔,各位兄弟,我們千萬不能辜負公子,我們是他的第一批手下,代表的是他的臉面,如果未來被后面的新兵給拉下去了,那不僅僅是你丟了面子,更是打了公子的臉,這是很嚴重的問題”
聽到這話,一位禿頭壯漢立刻站了起來,滿臉煞氣道:“什長,你就盡管放心,我們會讓那些后來的人都知道,我們是靠自己的實力,得到公子的優待”
“不錯,公子如此關愛我等,我們絕不負他”
“誰敢不敬公子,老子先一刀砍了他”
其他的士兵也一個個殺氣騰騰,口中雖然臟話連天,但確表明了自己對袁熙的尊敬與愛戴。
看到這一幕,中年男子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除了這里之外,其他的許多地方,也都出現了這樣的交談,或是伍長,或是什長,士兵們不但被說的斗志昂揚,更是對袁熙越發的忠誠。
在軍營中央位置,一處在特別安置的巨大豪華帳篷之內,袁熙獨自一人坐在案桌之上,眼神當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發出噠噠之聲。
這時,帳簾突然被掀了開來,只見焦觸和袁平兩人出現在了眼前。
“公子,五公子這個方法真是絕了,士兵們不但激情高漲,對您也越發忠心”焦觸滿臉興奮的說完之后,敬佩異常的看向了袁平。
“焦校尉過獎了”袁平笑著謙虛了一聲。
今天晚上之所以這么多什長,伍長突然出動,都是袁平和焦觸特意安排的,只因為這些人才是跟底下士兵關系最親密,也是最熟悉的人,他們說出話,更加的能讓士兵們接受。
袁熙敲擊著桌面的手指慢慢停了下來,臉上平靜的有些嚇人。
“公子,你怎么了?”焦觸疑惑了一聲。
“二哥,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袁平臉上閃過一絲擔憂。
袁熙搖了搖頭,慢慢站了起來,一臉感嘆道:“五弟,你沒錯,而是提醒了我”
“提醒?”袁平意外了一聲。
“古往今來,各朝各代,多有擁兵自重的現象,這是為什么?就是因為底下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在為誰效忠,所以一旦上面的將領心中異動,他們就會被立刻帶動了起來,造成巨大禍亂”袁熙十分嚴肅道。
袁平和焦觸頓時一愣,不明白袁熙怎么突然說到這方面來了。
袁熙沒有理會,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所以各朝各代經常會設置監軍一職,限制領兵大將的權利,但收效其實也甚微,因為監軍不掌軍權,那些大將真鐵了心要反叛,還是阻擋不了”
“五弟,你還記得自己那篇軍論里面說的各級將領對換職位,坐到兵不認將,將不識兵嗎?”
袁平面色一震,連忙點了點頭,“弟當然記得,不過二哥,這是在天下太平之后,才會采取的策略,如今鐵衛營的士兵合計一千五百四十二人,根本沒有必要啊”
“不,有必要,很有必要,但確不是高層,而是從最根本,最下層士兵開始解決,要從制度上進行徹底改變”袁熙眼神當中閃過一過決斷。
袁平瞳孔一縮,腦海內想到了某種可能性,但確還有一些模糊。
“我意設置軍司”
袁熙突然鏗鏘有力的大聲宣布道,震的面前兩人為之一顫,袁平這個無意舉動,讓他突然響起了在幾千年后,出現的那位劃時代的偉人所說的支部建在連上,黨指揮了槍這句改變世界進程的名言,就這一句話,從根本上解決了擁兵自重的危險性。
“軍司?”焦觸和袁平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他們還從未聽過如此稱呼。
“軍司的主要目標就是掌控士兵的思想,我決定目前分為一至五級司員,最低的五級司員分派在隊里面,四級司員分派在曲一級,三級司員分派在校尉一級,隨后依次遞增,軍司參與軍事行動,但沒有決斷權,他們主要的任務就是要告訴下面士兵到底是對效忠,同時起到鼓舞士氣,完全落實貫徹上面的政策”袁熙大聲解釋道,由于時代的不同,所以他做出稍稍的改變,將政委改成了軍司,但目的還是一樣的。
聽到這番話,焦觸還是有些迷糊,但袁平確已經一臉震驚,不敢置信道:“二哥英明,如果真的做到這一步,在進行必要的調整,那將徹底解決為禍千年的擁兵自重,已達到天下尊皇。
袁熙微微一笑,沒有贊同,也沒有否認,其實這個制度在這古代還有一個巨大的弊端,那就是通訊問題,沒有電報,沒有電話,一切都要靠人力,很多東西都會被距離給耽擱了,不過雖然有問題,但這樣做了,至少可以在極大的程度之上,避免擁兵自重的情況出現,這樣已經足夠了。
“話是這么說,但真正要搭建起一個完善的制度還是相當艱難,所以必須要一位文武齊全,智勇兼備的人來擔當”袁熙說完之后,直接看向了焦觸。
焦觸心中一驚,連忙揮了揮手,“公子,你千萬別找我,我都還沒聽懂”
袁熙微微一笑,看向了正在沉思中的袁平,輕喊道:“五弟”
袁平面色一震,望著袁熙目光的絲絲期待,臉上不由的閃過一絲遲疑,雖然他知道這個職位的權利未來定然會巨大無比,但他更多的還是想領兵出征,而不是做這樣收攏人心的工作,但他心里也知道袁熙現在也沒有其他的人可以用了。
“二哥,我來吧”袁平無奈道。
“哈哈,五弟,我知道你志不在此,不過你放心,一旦有合適的人選,我就將你抽出來”袁熙滿意承諾道。
聽到這話,袁平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一定要注意保密,現在我們只是一千多人,所以主要是搭個臺子,培養一些種子人員,真正大規模的開展,一定等我們到了幽州之后,有了自己的地盤,才能正式進行,明白嗎?”袁熙囑咐了一句,畢竟要是被有心人探察到了,那肯定會惹出巨大的麻煩。
“明白,二哥”袁平理解的點了點頭。
“好,那我們在來商量一下具體要注意的事宜”
“二哥,我覺得目前軍司人員除了有一定見識和口才之外,更重要是他們自己心中要對這件事情有一種堅定的信念”
“不錯,你有沒有什么好建議”
“公子,我雖然還不是不明白,但有點要明確的指定,這軍隊掌控權到底是將軍還是軍司的人”
“忠升說的好,這一點絕不能馬虎”
就這樣袁熙與自己最信賴,最忠誠的兩位麾下在帳篷內仔細議論起了對軍司的建立和暢想,直到許久亦未結束,帳內的油燈似乎整整燃燒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