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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七章 唯一的機會

  看見好多人說,作者要把太平推上皇位....

  這個腦洞也忒特么大了點,動機在哪里?為什么啊?不要搞我。

  老太太病情稍緩,第一件事就是詔武承嗣入宮覲見。

  這讓武承嗣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這段時間,李賢在朝中東搞西搞,武承嗣其實一直看在眼里。

  怎么說呢?

  雖然他覺得李賢這是窮漢得了狗頭金,純屬看不清斤兩,瞎折騰一通!

  但是話說回來,對于把他晾在城外任由李賢胡來,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舒服的。

  現在好了,老太太一但不再憂心病情,便馬上讓他入宮。

  這說明武則天還是比較向著他的。

  帶著這樣的心情再一次步入皇城。

  這回李賢似乎不在中樞,沒見著人。

  女婿鄭克義、建昌王武攸寧等人自然也就沒了約束朝武承嗣圍了過來。

  “岳丈大人!”鄭克義滿面榮光,“陛下終于召見岳丈大人覲見了,這魏王殿下的風光日子可算是到頭了!”

  “嗯....”武承嗣也是難掩得色,“莫要胡言,全聽陛下安排!”

  說完又轉向武攸寧,“朝中事務,還算順當吧?”

  武攸寧是武士讓的兒子,與武承嗣平輩。

  在武家一眾兄弟之中屬中比較穩重可靠的存在。

  對于武承嗣的問話武攸寧淡然一笑,“皇兄放心,還出不了岔子!”

  “不過...”武攸寧話鋒一轉,“待會見了陛下,皇兄還是盡早將朝務攬回來的好,再任由李賢折騰....”

  后面的話沒說,但也十分明顯。

  再由著李賢折騰,再大的家底也要敗光了。

  “嗯!”武承嗣凝重點頭,再不多留。

  與一眾舊故拱手話別,準備入宮覲見。

  卻不想,眾人散去,有一人卻是沒走...

  “豫王殿下留步。”

  武承嗣回頭一看,認出是中書舍人張嘉福。

  也是他豫王府的黨眾,只不過沒法和鄭克義、武攸寧等人相比,較為邊緣罷了。

  遲疑回轉,“嘉福,還有何事?”

  張嘉福立時上前,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豫王此見陛下,切莫主動提及取魏王而代之!”

  武承嗣一愣!“何意?”

  只見張嘉福眉頭深鎖,“嘉福亦說不太清,只覺...只覺似有蹊蹺!”

  “陛下雖是把七萬禁軍安于城處豫王手中,”

  “可是,這畢竟是禁軍戍衛,早晚是要交出去的。”

  “反觀魏王,排擠豫王舊故,卻是頂走一個,他補一個!是實打實的增強朝中勢力!”

  武承嗣點了點頭,張嘉福說的沒錯,這段時間,確實是李賢得了不少的便宜。

  自我安慰道:“他再怎么折騰,也無法與我們抗衡吧?”

  不想張嘉福斷然搖頭,“非也!”

  誠然看著武承嗣,“表面上看,魏王自然不可與殿下爭。”

  “但是,殿下別忘了....”

  “這可是沒算上狄仁杰、岑長倩、豆盧欽望等老臣的情況下啊....”

  “這幾位老臣現在雖無立場卻不代表以后沒有立場。”

  “更別說如今魏元忠和李千里已然回朝,李多祚此次交割軍權,定是去吐蕃把老將黑齒換回來。”

  “畢竟黑齒常之一把年紀,又深得陛下恩寵,不忍其在吐蕃苦寒之地過冬。”

  “如果這些人...也向著魏王那邊...”

  武承嗣一驚!

  看怪物一般看著張嘉福。

  心說...

  行啊!早怎么沒看出來,這張嘉福頗有幾分才智啊!!

  讓他這么一說,那李賢...

  還真有與之一抗的資本?

  別說,還真有!

  如果狄仁杰、岑長倩等人,再加上魏元忠、李千里、黑齒常之都站在李賢那一邊,那李賢還真有與武承嗣一較高下的底蘊!

  想到這里,向張嘉福一拱手,“嘉福所言極是!本王卻是疏忽了!”

  張嘉福聞之一笑,“殿下說的哪里話,沒有殿下的知遇之恩,哪有嘉福今日?”

  “嘉福只是提醒殿下,見了陛下,務必多留一個心眼兒!”

  “好好好!”

  武承嗣連連點頭,告別張嘉福向大內而去!

  武則天在兩儀殿接見武承嗣。

  兩儀殿屬于皇帝辦公和休息兩相結合之處,位于太極殿邊上。

  常朝之時,皇帝掖門聽政。逢大朝年節還有皇家大典則太極殿高坐。

  一般的時候,則是在兩儀殿,與朝臣會務。

  當然也不像后世電影劇中所表那般正式。

  兩儀殿中,向來放松,皇帝與大臣對坐,喝著茶聊著天就把國家大事給定了。

  當年武則天初入宮門獲封才人,就是在兩儀殿侍奉太宗。

  當然,這個侍奉可不是陪李二睡覺。

  其實,后宮之中,除了一后四妃九嬪。算是皇帝的妻妾。

  之后的什么才人、繡女、采女與其說是皇帝的后宮佳麗,倒不如說是后宮的女官,也就是管理者。

  因職位不同,職責也不盡相同,武則天當年就是兩儀殿中,婢女宮人的頭頭。

  負責太宗起居,還有日常侍奉。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能對太宗治國理政、管束臣子的手段知之甚詳,為她以后執政打下了基礎。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李治被立為太子之后,李世民將之留在兩儀殿日日教導,并把武則天派到李治身邊伺候。

  二人才能擦出火花。

  使得武則天進了感業寺成了尼姑李治依舊忘不了。

  所以說兩儀殿....

  從某個角度來說,對武則天有著非凡的意義。

  她從這里開始了宮廷生活,也從這里...邁出了女主天下的第一步。

  此時,老太太坐在偏殿的書房里,輕輕的撫摸著面前的桌案。

  這張桌案....

  太宗坐過,高宗也坐過...

  之后,又是她坐了幾十年。

  “唐興于此....卻也在此歸周!”

  武則天臉上升起一絲戲謔,抬頭看著面前的武承嗣,“侄兒你說....我大周又何去何從呢?”

  武承嗣:“”

  武承嗣有點蛋疼,心說,你把它傳給我不就得了?

  面上卻是拱手道:“侄兒不才!愿保大周盛世永昌!”

  “保姑母千秋萬代!”

  “哈哈哈哈!”武則天聞之笑了!

  長噓一聲,“傻孩子....哪有什么千秋萬代?”

  老目之中盡是滄桑,“朕也是人....”

  “是人....就難免一死啊。”

  武承嗣:

  武承嗣再次無言,也許是老太太這次真的病的厲害,怎還傷春悲秋起來?

  “姑母....保重鳳體,大周朝還離不開您啊。”

  只見武則天扶著桌案坐下,突兀道:“是啊....還有大事未完。”

  不等武承嗣反應,老太太又問了一句,“李多祚與李千里還沒交割完嗎?”

  “回姑母....沒有。”

  “哼!”老太太略有不悅,“朕不上朝,他們做事也拖拉起來了!”

  “回頭你告訴李多祚,讓他不用交割了,直接上路!”

  聲調漸高:“不就是嫌吐蕃苦,不想去換黑齒嗎!?”

  說著說著,老太太又抬頭看向武承嗣,“你那七萬人馬,也好早此與成王交割了事。”

  “尊旨!”武承嗣心里都樂開了花!

  奶奶的!老太太終于發話了!看李千里那廝還怎么拖著!

  他也終于算是,回朝了!

  好像哪不太對勁兒啊?

  武承嗣有點納悶兒,沒了?

  交割兵權...就完了?

  抬頭偷瞄了一眼武則天....

  得!老太太閉目養神,還真沒了下文!

  武承嗣急了!沒下文可不行啊!

  李賢怎么辦?我怎么辦?還讓他監國?讓人鈍刀子割肉一點點蠶食我的勢力?

  忍不住道:“陛下....”

  “嗯?”武則天抬眼,“何事?”

  “這個這個...”武承嗣急的啊,汗都下來了。

  暗自思量,你說這該怎么說呢?

  “這個這個....這個交割完兵權....侄兒有何事可為陛下分憂?”

  好吧,張嘉福提醒過他,不能明說,恐武則天不喜。

  所以,武承嗣拐著彎的說了...

  意思就是給我安排個差使唄。

  可惜...

  他拐彎兒,老太太可是一點彎都不帶拐的!

  “哦....”

  一副恍然之姿,“交割完兵權”

  老太太沉吟起來,好像真的在思考!

  武承嗣立時眼神熱切的看著武則天,就等下面一句話了!

  沒想到....

  武則天道:“侄兒....領兵奔波數月,勞苦功高。”

  “就暫在府中修養些時日,再謀后話吧!”

  武承嗣整個人就定在那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武承嗣腦袋嗡的一聲,就覺事情不妙!!

  “陛....陛下。”

  “嗯?”武則天再次疑然出聲,“還有事?”

  “沒...沒事。”

  “那就下去吧!”

  下去吧...

  武承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木訥轉身!連上禮告退都忘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兩儀殿門前,怎么推開的殿門,怎么一只腿邁出去的!!

  正當他繼續渾渾噩噩的往出走的當口!

  只聞偏殿之中,老太太已經撫摸著那張桌案,喃喃自語的一句:“唐興于此....又于此歸周。”

  “今日...朕就在還之于唐!”

  “就不欠你們父子的了。”

  冷汗都下來了...

  還之于唐?

  不欠你們父子?

  那父子是誰?

  當然是就是太宗與高宗父子了!

  交歸兵權,回府修養。

  武則天的這道旨意一下,等于是任由李賢在朝中顛倒乾坤!

  武承嗣走的大內的廊道之中,不由苦聲發笑!

  他還傻乎乎的以為老太太意在立他...

  不過是武則天的緩兵之計!

  現在倒好....空歡一場!

  不由想起月前還在笑話李賢癡心妄想,窮漢得了狗頭金。

  現在呢?

  諷刺啊!

  真他媽的是諷刺!

  出得承天門,眼前又是皇城中樞各省。

  此時,李賢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正笑瞇瞇的看著他....

  “哎呀呀!豫王殿下這是....剛從宮里出來?”

  其實李賢還不知道武承嗣在宮中經歷了什么,更不知道老太太已經剝奪了他的兵權,讓他回家涼快給李賢讓路。

  他真的只是出于禮貌,再加一點虛偽來和武承嗣搭話!

  但是!

  落在武承嗣耳中,則是天下間最最讓人無地自容的羞辱!

  “你!!你!!”

  面色通紅,怒發沖冠!

  “你小人得志!”

  “呃....”李賢怔住,心說這是怎么話說的?

  “豫王殿下這是怎地了?”

  “怎地了?”武承嗣瞇起眼眸,“怎地了你心里清楚!”

  “哼!”冷哼一聲,“本王勸你,莫要得意太早!”

  “你還沒住到東宮去呢!”

  “本王還有機會!本王定要讓陛下改變心意!”

  說完,拂袖而去!

  留下一地雞毛,還有皇城中,茫然發呆的李賢和一朝臣!

  尤其是鄭克義、武攸寧等人。

  臉色都變了!

  武承嗣剛進宮沒一會兒就出來了。出來了就是面如死灰,失態大怒...

  這說明...肯定是出事兒了啊!

  當下武攸寧給鄭克義使了個眼色,二人會意。

  趁著眾人不查,溜出了皇城,追著武承嗣就去了。

  總要弄清原委,才好應對嘛。

  豫王府。

  鄭克義,武攸寧還有武承嗣的幾個兒子圍著武承嗣聚在廳中。

  一番追問。

武承嗣終是道出宮中武則天的那翻定奪  “什么!?”

  鄭克義與武延慶先是亂了陣腳!

  “陛下....陛下竟如此安排!?”

  哀嚎一聲,“這當如何是好?”

  一旁的眾人聽聞,也是為其感染,氣氛沉悶!

  “閉嘴!”

  卻是武攸寧一聲冷喝,止住鄭克義與武延慶的哀嚎。

  瞪眼道:“還沒到你們哭喪的時候!鬼叫個什么!?”

  二人登時不敢出聲。

  武攸寧這才看向武承嗣,“皇兄....陛下真的有意魏王了?”

  只見武承嗣艱難點頭,“當是如此了。”

  武攸寧急道:“那皇兄做何打算?”

  武承嗣目光一凝!“沒那么簡單!”

  抬起頭來,神情甚堅,“我武家存亡全系于此!本王怎可認輸?”

  “他李賢想到得到那個位子!就算有陛下支撐又能怎樣?”

  “朝臣們就都會答應嗎?”

  “攸寧你這就去聯絡武氏宗族,還有咱們的人!”

  “三日之內!我要所有人聯名上表!與陛下施壓!”

  看了一眼鄭克義,“上次克義請立太子,舉朝臣一千五百人!這回....”

  “這回我要五千官員,連名上請!!”

  “我要讓陛下看看...不立我武承嗣!他李賢一天都玩不轉!”

  “好!”武攸寧點頭,轉身就走,“弟這就去聯絡眾人!”

  武攸寧一走,鄭克義驚魂未定,“岳丈大人....那接下來呢?”

  “聯名上表之后....咱們當如何?”

  “”武承嗣卡住了。

  以他的能力,也就能想到一個聯名上表出來。

  讓他再出點什么奇招....

  呵呵,沒那本事。

  不過,鄭克義這一問,卻是讓武承嗣想起一個人來。

  張嘉福!

  剛剛在宮門之外,張嘉福那番話頗有見地。

  顯然是有真本事。

  已經倒是沒主意到...

  也許他能有什么對策?

  “克義!你去!去把張舍人,請到府上來。”

  鄭克義一聽,知道武承嗣要用張嘉福,登時往外跑。

  他與張嘉福共事多年是清楚的,那家伙,確實有本事。

  一個時辰之后,張嘉福到了豫王府。

  武承嗣也不與之見外,直接將事情原委與之道來。

  連同讓武攸寧聯絡眾人上表的事也與張嘉福說了。

  最后還恭敬的禮賢下士起來,問計張嘉福。

  武承嗣沒想到,剛他說完一切,張嘉福沉吟半晌。

  抬頭看著武承嗣,說出一句,把武承嗣嚇了半死的話!

  “沒用的”

  “現在上表為時已晚!”

  “殿下”

  “趁兵權還在!唯有擁兵上請一途。”

  “可保....一絲生機!”

  拉肚子,晚了點。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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