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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六章 感覺好像被坑了

  吳啟說的輕妙淡寫,好似講述著別人的故事。

  可是,聽在眾人耳中,卻又是另一番滋味。

  八百鏢師遠赴天竺,哪里有那么容易?

  要知道,聽吳啟所言,他們所走的路,不是玄奘法師西取佛經的那條路。

  那條路太遠了,要從西域繞行天竺。

  為了趕時間,他們走的,是王玄策當年開辟出來的出使之路。

  也就是從吐蕃一路向西,穿越高原,再翻越萬丈雪山,直插天竺腹地的這條近路。

  可是,也正因為如此,這條路卻是比繞行,要難走上不知多少倍。

  惡劣的自然環境且不多說,只是穿越整個吐蕃國,就是兇險萬分的事情。

  別忘了,現在離唐初已經幾十年過去了,現在的吐蕃也不是當年那個臣服于唐的吐蕃了。

  因為文成公主和親之故,唐初時的吐蕃與大唐關系甚密,和睦無間。

  可是現在呢?吐蕃視中原為敵,時有戰事。

  一隊漢人要穿越吐蕃腹地,何其之難。

  而且,即使到了天竺,他們還將面對阿羅那順家族的數萬圍兵。

  “那...那后來呢?”

  太平公主茫然發問:“當年智弘禪師突然回國,世人都以為是智弘禪師福澤悠長、佛法超絕,佛祖顯善,方讓智弘回國。”

  “那簡直就是一個奇跡,除了諸佛,非人力所及。”

  “可是你們....你們是怎么把他帶回來的?”

  一旁的上官婉兒卻沒有太平想的那么多,怎么回來的,必然是艱難萬分,其中苦難,也許只有長路鏢局經歷過的人自己才知道。

  看著那飄揚的血鏢旗,上官婉兒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八百鏢師回來的時候,剩多少人?”

  吳啟回答:“三人得還。”

  “哪三人?”

  “智弘和尚、道爺,還有....”

  “我兄長穆子究。”

  “嘶!!!”

  眾人倒吸涼氣,震驚莫明。

  “八百鏢師,只活...二人?這是真真正正的死鏢。”

  血鏢旗,亦真正是用八百漢子的鮮血染成。

  此時,只見吳啟望著那血鏢旗,“所以,長路鏢局乃至中原武林,有資格舉血鏢旗的人,只有兩個!”

  “一曰:道爺。”

  “二曰:穆子究!”

  吳寧現在還不知道,他在大伙兒心中的形象,隨著吳老十這么一說,已經徹底翻了個個兒。

  在程處弼看來,長路鏢局能有今天的成就,絕非偶然,那是穆子究用命拼回來的。

  單單一個血鏢旗,就足以奠定他在江湖綠林,還有萬眾鏢師心中的地位。

  程處弼實在想像不出,這個總是一副吊二啷當的穆子究,到底內心是何等強大,何等狠辣,才會把自己都送上一條死路之上?

  而太平公主此時,卻有幾分想哭。

  自吳寧回來之后,他一直是那么輕松,一直那么從容,以至于給太平一種錯覺,覺得他一直就是這樣,一直過的輕松。

  可是今天她才知道,這九年間,吳寧到底經歷了什么,到底是怎么過來的。

  至于上官婉兒....

  上官小婉倒沒有程處弼的震撼,亦沒有太平的傷感,她只是好奇,越來越好奇這個長路鏢局。

有這樣一個表里不一的鏢主,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道爺,一群只聽命于穆子究的兄弟  這樣一群武人,卻寵出來一個放蕩不羈、只文不武的穆子期?

  說實話,拋開與穆子期曖昧不清的關系不說,上官小婉真的對穆子究和長路鏢局有些肅然起敬了。

  好吧,這種帶著幾分敬佩的心情,上官婉兒只維持了五天。

  對,就五天!

  五天之后,長路鏢局校場,吳寧親自主持,舉殺字旗起鏢。

  保的是,朝廷整一千五百萬貫的官錢。

  嗯,按理說拍賣的錢,扣除一千萬貫的城造錢,剩下的是一千五百八十六萬七千貫,可是有零有整兒的。

  不過,事前說好了,吳老九要扣八錢的火耗,也就是八十萬貫。

  可是,那天聽了吳啟講述四色鏢旗,還有死鏢之事,讓上官小婉動了惻隱之心,覺得吳老九這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也不好過。

  于是,也就當做給吳寧多加了點兒,就是后面那個零頭,八十六萬七千的數,都給長路鏢局了。

  吳寧也不客氣,把這個錢全數扣下來,也就剩下整個一千五百萬貫了唄。

  總之,這都不是什么大事兒。

  現在,吳寧親點鏢師起鏢。

  “廚刀!羅廚子聽令!”

  吳老九往演武臺上一站,那叫一個威風凜凜。

  因為好奇,專門跑來觀禮的太平、上官小婉和程處弼看的眼珠子都直了。

  爺們啊!

  這才叫爺們啊!!

  有點指點江山、驅使萬軍的架勢哈!

  那邊吳寧也不停,叫到羅廚子,一身勁裝的羅廚子自然要出列,“在呢!”

  吳老九把一卷黑旗往臺下一甩,羅廚子順手那么一接。

  呼啦一聲,殺字旗迎風而展,披于羅利身前。

  “廚刀,聽調!命你領朝廷財錢,遠走神都。”

  “一路之上,且慎且穩,不得有誤!”

  羅廚子那邊也是正式無比,不敢造次,抱拳一禮,“得令!”

  “好!”

  吳寧大叫一聲好,“起鏢!!”

  “起鏢!!”

  隨著吳寧的一長號,羅廚子也是一聲高喝,舉殺字旗,決然而走。

  一眾長路鏢師....

  目送著....

  目送著羅廚子...

  消失在鏢局之外。

  “等會兒,就一個人?”

  上官婉兒、太平和程處弼三個人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呢?

  怎么就他一個人走了?鏢師呢?鏢貨呢?

  愣愣地看向吳寧,你什么情況?怎么.....

  怎么這么大陣仗,擺這么帥的架勢,就走了個廚子?

  “嘿嘿。”對于眾人疑問,吳寧嘿嘿一笑,“別急嘛,鏢貨那都在渭水河里呢!早就下河準備開拔了。”

  “哦。”三人點頭,“那鏢師呢?”

  “這不廢話嗎?”吳寧撇嘴,“鏢師當然和鏢貨在一起嘛。”

  “哦哦哦。”三人恍然大悟,就說嘛,怎么就羅廚子一個人走了。

  “走走走!!”程處弼張羅著,“咱們去河邊一觀。”

  吳寧聞言,臉色一黑,“沒這個必要吧?”

  “有啊!!”

  太平叫嚷著,經過前幾天那一次,她現在對吳寧的鏢局也是好奇至極呢。

  “走!咱們去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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