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節弄錯了,是229章,這章是230章。
謝明理笑道:“在下侄女婿暴亡,我等有許多事要處理,還要配合衙門公差查明一些情況,所以并不知親家來此。沈老爺不明情由,難怪會如此說。這‘縱容’一罪在下可不敢認。”
沈億三意味深長地笑道:“謝老爺如此精明強悍的人,江家鬧這么大動靜居然不知道,實在不應該喲!”
周縣令神情一整,對江老爹等人道:“本案審結定論之前,任何人不準借機鬧事。否則,本官定將他關進大牢,嚴懲不貸!”
說完,一甩衣袖,轉身就走。
眾人忙都躬身相送。
謝明理也帶著江家人離去。
臨去前,他望著沈億三微微一笑,抱拳道:“告辭!”
沈億三也抱拳道:“好走不送!”
謝明理心里凝重無比:沈家,公然站在郭家一方向他叫陣了!
可是,他的親家方瀚海卻態度不明。
待人都走后,郭大有命一部分人跟仇一回城西作坊,剩下的人都交代了任務;郭守業則將沈億三讓進廳堂看茶,并商議案情。
清啞扶著吳氏來到東次間坐了,靜聽外面說話。
吳氏再忍不住,拉著她的手哭道:“都是娘和你爹瞎了眼,幫你定了那門親,害你吃了許多苦頭不說,又害了你兩個哥哥。這可怎么辦哪!”一面又拍著茶幾咬牙切齒罵道:“沈親家說的沒錯,江明輝就是喪門星!活著的時候攪得郭家不安生,死了也不放過咱們!禍害精!他就是禍害精!!”
別看她跟江大娘罵得理直氣壯,心里其實很害怕。
這世上冤案還少嗎?
她兩個兒子生生被人冤屈,縣太爺能查清嗎?
她怕,她害怕極了!
清啞忙安撫她,一面幫她擦淚,一面輕聲勸慰道:“娘,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不怕,不怕。大哥和三哥會沒事的。”
蔡氏狂怒的像頭母獅,若不是阮氏在她身邊,她先前就跟江家人打起來了。這時她兇狠地喊道:“要是他們敢冤枉勤娃子他爹。老娘就去殺了江家全家!”
阮氏急忙阻她道:“大嫂,這會子你千萬別添亂。這樣話再不要說了。大哥和大貴被抓,可不就是大貴圖嘴巴痛快惹出來的禍!”
吳氏也瞪了大兒媳一眼,不敢再哭,怕引得她發瘋。
“老大媳婦別亂來!聽你爹和親家老爺怎么說。”她道。
“大嫂。官府審案子跟吵架不一樣。往后你說話要小心些,別叫人抓住把柄,就說不清了。”清啞也認真告誡蔡氏。
蔡氏方不甘不愿地閉了嘴,跟著又流淚,“他爹…他爹也不曉得在牢里受罪不受罪。那些人要是打他們呢?”
吳氏剛擦干眼淚,被她這話一逗,又滾下淚來。
清啞忙道:“娘,聽沈伯伯說。”
吳氏忙豎起耳朵聽外面,蔡氏和阮氏也安靜下來。
外面,沈億三對郭守業道:“我提出探監。縣尊大人不讓。說是在升堂前不許家人探監,這是規定,恐怕串連供詞。也只好罷了。不過親家放心,我已經派人打點了,他們暫時不會受罪的。沒有確實證據,衙門不能定罪。沒定罪前,周縣令不敢對他們怎么樣。”
郭守業心事重重地點頭,遂將郭大全兄弟當日行程相關證人等情況告訴他,商議脫罪辦法。
聽到這,清啞忙走出去。說那天下午江明輝曾追趕她。
郭守業道:“就是說,那會兒他還沒被人殺死。”
郭大有皺眉道:“這事不能說!小妹,當時可有人看見你們?”
清啞搖頭道:“我根本沒理他,我就回家來了。不知道有沒有人看見。”一面喊細妹來問。
細妹說好像沒看見周圍有人。
沈億三也直覺這事不能說。但萬一有人看見,而清啞又隱瞞不說,也有不是,他便道:“先不要說。且看明日升堂如何,見機行事。”
江家謝家無事還要生非呢,若抓住這點肯定就不放了。
清啞點頭應承。
眾人又商議一會。沈億三匆匆告辭。
他走后,郭守業和郭大有久久對視。
“分明就是…干的,卻賴上我們。狗娘養的東西!”
郭大有咬牙低聲罵道。
“有什么法子,捉賊拿贓,咱們沒證據。”
郭守業兩道濃眉深深擰在一起。
“那件事…不告訴沈伯伯,會不會…”
郭大有疑慮地問爹。
“我想了又想,還是先不要說。你大哥走之前也悄悄叮囑我。不是不相信親家,這事知道人越少越好,不然驚動他們,一輩子不見面,我們怎么辦?就要讓他們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郭守業堅定道。
郭大有聽了沉思。
這日,清啞百般安慰吳氏。
等無人時,自己又靜靜沉思。
再說江家人回去后,江大娘想起吳氏罵的“報應”,那真是心肝肺都揪作一團,五臟如烈火焚燒抽搐。
她兒子死了,除非郭家兒子陪葬,否則她無法安寧!
她心中被仇恨填滿,渾身顫抖。
她再也不能正常行事,倒下了。
江老大媳婦在一旁伺候茶水。
她將婆婆安頓睡后,悄悄掩上門出去了。
她走后,玉枝如一只驚惶的小兔子,紅著眼睛,畏畏縮縮地走進房來,望著床上的江大娘輕聲叫:“江嬸子!”
江大娘兩眼呆滯,毫無反應。
玉枝卻撲到床前,趴在江大娘身邊哭道:“嬸子,那天…那天下午明輝表哥回來…”
江大娘聽見“明輝”二字,驟然驚動,坐了起來,一把抓住玉枝手腕,死死攥住,盯著她顫聲問:“明輝回來了?”
玉枝點點頭,顫巍巍道:“回來過。從后門回來的。回來后把自個關在屋里不出來,也不叫我告訴人。后來…后來他…”
江大娘追問:“后來什么時候又出去了?可說了去哪兒?”
玉枝剛要說話,身后傳來腳步聲。
她轉頭一看,是謝吟風從外面進來。
錦屏和錦扇扶著她,一身白衣,也是顫巍巍的。
江大娘忙道:“你怎么來了?你身子不好,該歇著。”跟著又哭道:“我的兒,你可要保重。你身上懷的就剩明輝最后一點骨血了,你要有個好歹,明輝將來連個上墳的人都沒有,叫他指望哪個!”
朋友們,求保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