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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2章 韓非花

  嚴暮陽逗道:“適姐兒,你回來了?”

  他覺得適哥兒這模樣,和巧兒小時候有的一比。不過巧兒是真女孩,自有一股女孩的嬌憨;適哥兒透著膽大英氣。

  適哥兒瞄他一眼,目光就晃過去了,因為他看見了祖母、小叔、舅舅、弟弟、妹妹等許多人,忍不住就高聲喊了起來。

  方無悔聽著熟悉的聲音,看著似曾相識的面孔,困惑了,“哥哥…姐姐?!”她還太小,無法在腦子里完成男女置換。

  方無莫卻明白,叫道:“大哥。”

  適哥兒笑道:“弟弟你認出我了?”

  方無莫無語,似乎覺得他很幼稚。

  適哥兒忽然一跳起來,“弟弟會說話了?”

  哎喲,這事兒簡直太神奇了!

  方初見兒子后知后覺的模樣,忍俊不禁。

  韓希夷看著那個“小女孩”,也笑了。

  方無適平安歸來,還將謝吟月的嫌疑洗清,他不由大大松了口氣,很替方初高興,主動招呼道:“適哥兒!”

  適哥兒詫異地看著他,不記得他是誰了。

  韓希夷笑道:“忘了韓叔叔了?”

  “韓叔叔”三個字令適哥兒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忙道:“記得。韓叔叔,我聽見姓陳的老東西和那賤人說,要捉韓叔叔的女兒呢,對人說是我們方家干的,是我爹我娘報復謝吟月,要叫我們方家和韓家反目成仇。那賤人說謝吟月防范很嚴,無法下手,姓陳的就說下藥…”

  他并不知謝吟月是誰,所以原話復述。

  韓希夷大震,急問:“什么時候的事?”

  適哥兒道:“就是前天晚上。我昨下午叫一個要飯的給叔叔送信了,叔叔沒收到嗎?他們說今天動手,趁叔叔來錦繡堂…”

  方初急對韓希夷道:“你快回去瞧瞧!”

  韓希夷一跳起來沖出廊亭,廣袖流云,飄然而去。

  “回頭韓叔叔謝你。”

  適哥兒看著韓希夷的背影張張嘴,又閉上了。

  他是想問韓希夷,到底收到他的信沒有,不過很快他反應過來,韓希夷這樣子肯定沒收到,若不然也不會往家跑了。

  謝吟月本來垂眸,刻意不看方無適,主要是怕和方初目光相對。等聽見適哥兒的話,頓時從清啞對她的打擊中回神,一顆心沉入谷底,惶恐似霧氣在肺腑間彌漫。

  照說以韓家的實力,她和韓希夷又早有防備,完全不用如此害怕,可是不知怎的,她就是慌張害怕,有揮之不去的隱憂。

  非花終究還是不能避免前世的劫難嗎?

  那為什么方無適回來了?

  她來不及細想這個問題,也倉皇起身向外走,因為太慌亂了,撞到矮幾上,疼得嘴角一咧,錦繡上來扶,她推她道:“快走!”

  然后,雙手提起裙擺,就往外跑。

  方初看著她張皇而去的模樣,有一瞬間的快意。

  剛才,清啞頂著喪子之痛,謝吟月還那樣咄咄逼人,他心里未嘗沒有怨恨。那一刻,他強烈懷疑謝吟月與擄方無適一案有關,就為了在織錦大會上給清啞致命一擊,以雪前恥。

  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關系的了。

  他忍不住嘆息,謝吟月求勝的執念是沒救了。

  清啞手上握有那些新,卻任由她連續幾年在織錦大會上奪魁,這份淡然她永遠也學不會,也看不開。

  他對適哥兒道:“大人們走遠了,我們快跟上去。”

  稚子無辜,想起適哥兒失蹤后自己日夜焦灼和悲痛,他便擔心起韓非花來,進而擔心韓希夷,要去問問陳家可得手沒有。

  走在通道內,看見前面夏流星和吳青梅說話。

  夏流星去后,吳青梅呆呆轉身,神情復雜。

  方初冷眼瞅著她,想起適哥兒說的“夏流星的小姨子”那番話,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眼下夏流星正追查此案,且放過她,回頭再說。

  夏流星義無反顧地走出錦繡堂,神情堅定。

  他腦海中浮現清啞的目光,嘴角一勾,原來和她共進退是很容易的事,且痛快淋漓。再者,方瀚海老謀深算,方家根深葉茂,周巡撫若僅和陳家官商勾結,結果如何還難說;如今和衛昭廢太子扯上關系,扣上謀反之罪,再想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

  這現成的功勞,他不抓住,難道讓給黃知府?

  他愉悅地想著,覺得自己極善審時度勢,原本倒霉受牽連的事,被他利用得好,借此立功,為仕途增添濃墨重彩的一筆,完全忘了方瀚海尚未開口時,他就已經答應郭清啞趟這渾水。

  或者,是他下意識地回避這個問題。

  他從立功又想到報仇,然后想到衛昭,想起和清啞住在莊子的日子,后來被衛昭鎖在衛家飛絮閣地下,眼中寒芒跳躍。

  清啞從官廳出來,迎接她的是無數敬佩的目光。

  謝家人的目光卻十分復雜。

  謝吟詩至此才深刻體會到堂姐的心情。以往,聽家中長輩談及大房兩位堂姐的事,她總覺得她們不夠冷靜不夠自持,行事有失大家閨秀的氣度,所以才輸給郭清啞,且給謝氏帶來災難。今日親眼見了謝吟月和郭清啞斗錦的激烈,方才體會到那種被壓制到絕境的絕望。

  性格堅韌的她,也被打擊得毫無信心可言。

  清啞無暇關注別人的眼光,因為公婆來了。

  嚴氏對大兒媳真滿意到極點,又真心欽佩。

  明明是個安靜柔弱的女子,并不像謝吟月和嚴未央強勢,也不善八面玲瓏的應酬,然每每該她出頭的時候,她從未退縮過,永遠站在人前。以前在郭家是如此,現在嫁到方家還是如此,哪怕有方初擋在她前面,有方氏一族做后盾,她也沒忽視自己的責任。

  今天的表現,嚴氏自問連她也做不到這樣完美。

  方瀚海看著清啞,眼底也流露欣賞。

  對這個兒媳,他欣賞中還帶些疼愛,像疼愛女兒一樣。想當初她剛入門時,非要當他親爹一樣待,他偏要給她立規矩、豎威嚴;如今翁媳見面,她對他倒是恭敬了,卻少了當初對他的那份赤誠和親近。

  他忽然有些懷念和她下棋時她悔棋的樣子。

適哥兒看了昨天的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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