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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5章 懷疑

  方初顫聲叫道:“父親,母親!”

  只一瞬間,他的眼睛便涌滿淚水。

  嚴氏本還強自壓抑,一見他這樣,頓時哽咽出聲,拉著他的手不斷落淚,嘴上卻說道:“兒子不怕!爹和娘都在這。一定能找回無適。”

  方瀚海眼中痛惜之色一閃而逝。

  知子莫若父,方初何曾這樣脆弱過?

  他也是做父親的,自能理解兒子心情,怎能不心疼。

  他眼中露出冷酷光芒:敢擄方家長孫,他定要那人后悔終生!

  方則挪了一把椅子在嚴氏身邊,請方初坐了。

  方瀚海便沉聲吩咐道:“此事絕不簡單,和那年你被扣一樣,另有圖謀。你速回去守著你媳婦和那兩個孩子,這里有我和你舅舅主持。”

  方初道:“兒子也是這樣想。剛才…”

  遂將自己去見夏流星、韓希夷的事說了。

  方瀚海點頭道:“很好!夏流星若不盡力,我便讓他哪爬上來的還回到哪去!至于韓希夷…只怕他有心,也不是謝吟月的對手。這件事為父還要同你舅舅好好商議,想一個穩妥的法子。無適下落不明,咱們不能坐等,要主動出擊。我這就給京城去信…”

  父子母子又密議了一番,才妥當。

  方初起身道:“如此,就辛苦父親母親了。”

  嚴氏道:“你這是什么話!無適是我孫子,被人擄了,我還能干看著?哼,等查出來,我要活剮了那人!”

  方瀚海沒理會妻子發怒,叮囑方初:“此事先不要告訴清丫頭。”

  方初道:“兒子知道。已經這樣叮囑下人了。只是,瞞得了一時,也不能總瞞著。等織錦大會的時候…”

  方瀚海打斷他道:“瞞得一時是一時。也許過幾天人就尋回來了呢,那不是更好。若到時無適還未尋回來,便跟織造大人和眾人打好招呼,好歹把織錦大會糊弄過去,再緩緩地告訴她。等我們凡事都有了準備,也不至于手忙腳亂。”

  凡事都有了什么準備?

  方初一想到那后果,便心如刀絞。

  嚴氏急道:“兒子,無適不會有事的!你爹胡說的!”

  一面瞪向方瀚海——有這么推測的嗎?

  方瀚海嘆氣,他難道還希望孫子出事?

  不過是年紀大些,看透了人情世道,有些事不得不提前預備著,若一味自欺欺人,不肯正視現實,又有什么益處?

  方初連飯也來不及吃,便匆匆踏上回程。

  嚴氏心疼兒子,也不敢留他,只為他裝了些點心帶上。

  再說韓希夷,心中壓著一塊大石般,匆匆返回臨湖州城。

  到家已是日暮,先吩咐韓嶂,“去查查,謝候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

  謝候娶了錦繡,夫妻兩個作為謝吟月的陪房嫁了過來,錦繡依然在謝吟月身邊伺候,謝候則替謝吟月打理她的嫁妝產業。

  韓嶂應下,去安排了。

  韓希夷這才去萱慧堂給母親請安。

  韓太太見了他,神色淡淡的。

  韓希夷疑惑,問:“母親近來可好?”

  韓太太揮手,示意下人都出去,等室內沒了人,她才道:“好不好的,還用問?雖然我們婆媳關系不諧,但我從未當著外人說過她半句不是。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踩踏了她我臉上也未必就增添了光輝。全當我自食苦果,咬牙吞了便了。只是她越發瘋了,疑心到如此地步,這日子如何過下去?”

  韓希夷追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韓太太道:“你問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不讓我親近自己孫女。我又不是洪水猛獸,還能吃了非花?再不然,怕我教壞了她女兒,從此不認她這個親娘!”

  韓希夷道:“她就沒說什么緣故?”

  韓太太道:“說什么?左不過是說非花身子不適,不宜出門。從月初一直說到現在。當我是傻子呢!韓家還輪不到她做主。孫女有病沒病我不清楚?就算不好,擱我這養著,我還能不盡心照顧非花?她分明忙的很,卻借著這個由頭,把非花拴在身邊,一步不肯離,連園子也不許去,更不用說來我這了。我親自去接都不放人。這還了得?誰家媳婦敢這樣打婆婆臉面?我怕嚇著孩子,才主動退一步,沒同她計較。可是她這樣踩到我頭上…”

  韓希夷心神大震,臉色也變了。

  不是因為母親和妻子的矛盾,而是聽到“從月初一直說到現在”,還有“把非花拴在身邊,一步不肯離”,他直覺不對。

  他道:“母親不必生氣。兒子這就把非花送來。”

  說完轉身就出去了。

  出了萱慧堂,他便加快腳步,穿過一重又一重院落。

  好半天也走不到正中主院,那火氣便越積越旺。

  韓太太住這么遠,還跟謝吟月有關。

  當初韓希夷堅持要娶謝吟月,韓太太嫌棄她,不想和她每日面對,便將韓宅東南角一處幽靜院落改名為萱慧堂,搬了過去。韓家和方家一樣,也是臨湖州的富貴望族,韓宅絲毫不比方宅小,庭院深深深幾許,萱慧堂離正中主院就太遠了些。

  韓太太搬走還有個用意:折騰謝吟月。

  光每天早晚請安,可夠兒媳辛苦奔忙的了。

  若是不去,哼,她敢嗎!

  大家族的太太都有些手段,不動聲色便能叫媳婦受罪。

  也正因為如此,這些日子謝吟月不肯將韓非花送去婆婆那。

  前世韓非花被擄時年紀還小,事后根本說不清是怎么被人帶走的,婆婆住的遠,中間隔著好些庭院還有花園,來往容易被對手所趁。

  謝吟月既知有這樣的危機潛伏,怎會掉以輕心呢。

  可是這中間的緣故,卻無法對婆婆分說。

  韓希夷回到自己院中,已是滿面寒霜。

  進屋,只見謝吟月坐在外間桌邊忙碌,桌上鋪滿了圖紙和算紙,而韓非花和韓非霧正在里間玩。

  很溫馨的畫面,他此時看了卻覺得刺目。

  因為,以前她忙的時候,孩子們是不會在跟前打攪的。

  聽見動靜,謝吟月和孩子們一齊抬頭。

  謝吟月放下硬筆,站起來道:“你回來了。”

  略一掃他神色,心中了然——這是從婆婆那來呢,想必婆婆已經先給自己派不是了,遂暗自斟酌言辭,想著如何解釋。

  攢幾天,到高潮的時候我叫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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