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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5章 爬床

  五年后。

  謝吟月連續四年在織錦大會上拔得頭籌,一時風頭無兩。

  相反,郭織女卻沉寂下來,算上懷孕生方無適那兩年,她已經連續六年沒在織錦大會上露面了。

  傳言道,郭織女江郎才盡,謝吟月東山再起。

  五年內,謝吟月先后誕下長女韓非花,長子韓非霧。

  自她嫁入韓家后,除了悉心鉆研織錦技術外,便在家相夫教子,并不參與韓家買賣經營,韓希夷也不讓她插手韓家商務。

  謝家卻在她的指引下,逐漸恢復昔日鼎盛。

  小方氏,清啞繼方無適之后,又誕下一子一女,分別是:次子方無莫,女兒方無悔。

  方初牽掛妻兒,自清啞懷孕以來,從未離開江南一步。

  他有意控制小方氏的經營規模,除了京城有幾間竹絲畫鋪面外,小方氏名下所有織錦作坊和商號均分布在江南一帶。

  然他擅長經營,清啞名頭又盛,便不刻意擴展,名下產業也日漸壯大。去年開始,舒雅行不得不在云州和荊州連續增開兩家分號,連作坊帶商鋪,投資數十萬。

  他昔日承諾清啞,說無論去哪都要將她帶在身邊,終究還是失言了,只因孩子太小,方無莫才四歲,方無悔兩歲,實在不宜帶出門。

  三月初,他出了一趟遠門,下旬才回來。

  進家便問清啞,圓兒回稟道,少奶奶在研發中心用功,他便不許打擾她。自梳洗一番后,疲倦襲來,便吩咐方無適帶弟弟玩,他要小憩一會,以免清啞回來,一家子團聚,他卻精力不濟。

  他便除了外袍,只著中衣,就在書房的羅漢床上躺倒。

  這一放松,他很快陷入迷蒙中。

  外面,方無適嘰嘰喳喳的聲音像麻雀。

  方初并不覺得兒子吵鬧,相反,這聲音令他感到踏實、安心,使他意識到親人就在身邊,沒了在外奔波時的牽掛。

  聽著兒子的聲音,他腦中自動浮現相應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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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又挖了一個!”

  “無莫,撿起來。”

  “無莫,你來挖。你挖我撿。”

  這是他們在挖知了猴。

  “黑子,折柳枝給我。”

  “好。哥兒要幾根?”

  “折多多的。編個花籃放花。”

  “我不會呀。”

  “哎呀你真笨!細媽媽就會。”

  “那我折了叫細妹姐姐幫你們編。”

  “你快折。”

  這是小黑子帶他們折柳枝玩。

  “這棵樹是我那年插的。”

  “你騙人!”

  “真是我插的。不信哥兒問大少爺。”

  “怎么插?”

  “就是把這柳樹砍一根枝子下來,插在土里就成了。簡單的很。”

  “那我也插一個。長大了這樹就是我的。”

  “你,去拿鐮刀來,哥兒要栽樹。”

  “是。”

  “無莫,你也插一個。比比看我們插的長得快,誰的快。”

  方初已經睡沉了,聲音漸漸闖不進來。

  猛然的,他又醒過來。

  就聽外面圓兒壓低聲音呵斥人:

  “大少爺在睡覺呢,你帶哥兒在這吵?”

  “我說去后園子,哥兒不肯。”

  “哎喲適哥兒!小祖宗!去別處玩吧,這么鬧大少爺可怎么睡!”

  “才不是!我爹說,他聽見我們吵才能睡得著,聽不見心慌。”

  “你這小嘴…真會編。”

  “我沒編,是爹說的。”

  方初嘴角微翹,腦子里想象圓兒跟兒子對峙的情形。

  “那你們也要小聲dian,我老遠就聽見你們鬧了。”

  “哪鬧了?我就跟黑子和弟弟說話。”

  “啊,莫哥兒說話了?”

  圓兒的聲音很急切,也很驚喜。

  “還沒有。無莫,叫大哥。”

  “無莫,張嘴,哥——”

  “莫哥兒,叫啊!叫啊!”

  “無莫,哥求你了,你就叫一聲吧!爹說了,我要是能教你說話,就買一匹小馬送我。你就叫吧!哥求求你了,你開口說話呀…”

  方初不能安睡了,期待地豎起耳朵。

  方無莫今年四歲了,還不會說話。

  兩歲的方無悔都會喊爹叫娘了呢。

  方初和清啞很著急,尤其是清啞,以為兒子遺傳了自己的啞巴病。明陽子和劉心卻都說方無莫沒毛病,能說話,叫他們多多引導,沒準哪天就開口了。清啞這才不急了,方初還是急。

  于是,方無莫身邊的丫鬟奶娘便整天逗引他。

  方無適最賣力,為了逗弟弟,簡直成了小話癆。

  可是方無莫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不肯開口。

  有次方無適火了,狠狠捏了弟弟屁股一把,方無莫疼得大哭起來。哭聲洪亮,一邊哭一邊撲上去和哥哥拼命,又是捶又是抓又是踢,十分的生猛,卻依然不肯說一個字,真令人佩服。

  從那后,方無適面對弟弟還真有些發憷,不敢欺負他。

  方初沒有等到小兒子開口,很失望,又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醒了。

  這次醒透了。

  不是被吵醒的,恰是在迷蒙間感覺外面沒聲音了,驀然一驚,徹底清醒過來。定了會神,發現在家里,他才又安定下來。

  他懶懶地翻了個身,面朝外,手臂跟著一揮,搭上一具柔軟的軀體,觸手柔細,正在曲線玲瓏的纖腰處。

  是雅兒回來了!

  他嘴角一彎,用低沉的嗓音問:“你回來了?”

  一面將手臂往懷內一帶,將那柔軟的身子圈過來,手掌順勢向上探去,準確地捉住一邊隆起,一把握住。

  才覆蓋上,又跟燙了似的,驟然松開,喝問:“誰?!”

  跟著大力一推,將那人推下了床。

  他與清啞做了這些年夫妻,對她身形變化了然于胸,生了三個孩子的清啞,體型適中,剛好夠他一掌覆蓋。

  這個人卻要豐滿的多,他一觸手便覺出不對。

  同時,他鼻內也聞得一股甜香,而清啞從來不愛往身上抹香粉和香露,也不愛在屋里熏香,他熟悉的是她的體香。

  他吃驚萬分,霍然坐起,朝地上看去。

  原來是赤心。

  她被推下來,羞愧萬分,低頭跪在床前。

  好在身上衣衫整齊,并未釵橫鬢亂、半掩。

  方初很意外,且又慍怒。

  他目光銳利地盯著她,問:“你在這做什么?”

  赤心囁嚅道:“奴婢…見少爺被子滑了,就…就幫著蓋好…沒想到,驚了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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