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想封住消息,然消息是瞞不住的。
郭家,郭大貴得知消息后,立即帶人趕往周莊。
那時,禁軍已經包圍周莊,進行查抄。
郭大貴便隨著他們一起尋找清啞下落。
圓兒沒有隨方初進錦繡堂,當得知清啞失蹤、大少爺出不來的消息后,便急忙去找牛二子商議。
牛二子果斷道:“你留在城里等大少爺,我帶弟弟去周莊探消息。——在鄉下你不如我熟悉,我從小就到處鉆的。家里事你管得多,大少爺不在,你就代他管吧。我要出面,底下人也不服。”
圓兒深覺他說得有理,忙催他道:“就這樣,你快去。”
牛二子又和他約定聯系方式,才和弟弟匆匆走了。
謝家,謝明理得知消息后,立即叫謝吟月去書房商議。
隨后,謝明理密令心腹:“去,把郭清啞被夏流星擄走的消息立即散發出去。最緊要的是傳到臨湖州韓家,還有方家祖宅。”
方家祖上住在臨湖州,和韓家同居一城。方瀚海一支乃方家二房,數十年前才搬來湖州,先住烏油鎮,后來遷往湖州府城。
謝明理這是要將消息傳給臨湖州的方氏族人。
心腹匆匆領命而去。
這消息一散出,夏流星也無所遁形。
不過,謝吟月并不為他擔心。
他們倆,是合作伙伴又是對手。
在她的計劃中,她本就要一箭雙雕。
她對父親道:“很快郭清啞就會被救了。”
謝明理看著前方某處,似盯著一個人,輕聲道:“即使活著。也要她生不如死。這就是和我謝家斗的下場,比當初計劃的還要完美。”
又問謝吟月:“織錦會展的事辦得怎樣了?帖子可都發出去了?”
謝吟月點頭道:“都發出去了。”
謝明理滿意道:“好!郭家沒落時,就是我謝家崛起時!雖然花的時間長了些,總算結局圓滿。”
謝吟月心想,圓滿嗎?丟了好多東西呢。
窗外,謝天護打了個寒噤。
忽聽書房門響,他大姐出來了。
他急忙閃身避到一旁。然后悄悄退去。
謝吟月走在回觀月樓的路上。滿園花樹茂盛,縱然炎夏酷暑,也不禁心情愉悅。因駐足在一棵杏樹下,仰面看那長大的青杏。
“看還有誰會娶你!”她默默想。
她聽說,上次在嚴家,因為郭盼弟落水。郭清啞曾當著許多世家公子和姑娘的面告訴盼弟,“真想娶你的人絕不會在乎世俗眼光”。她將拭目以待,看有誰會為了郭清啞不在乎世俗眼光。
平常小戶人家,尚且容不得不貞不潔女子,何況他們這些織錦世家。倘若娶一個不潔女子回去,豈不成了天下笑談!
方初也好,韓希夷也罷。再愛她,也只能放手。
這一刻。謝吟月盼著郭清啞千萬別太剛烈,千萬別自盡,盼著她被救出來,然后被世俗不容,被萬人指點,無法立足于世間。
想象那情形,她心情更愉悅了。
再想更深一層:面對這情形,方初必定痛不欲生!
他痛不欲生,她才暢快淋漓!
她說過,一定要讓他后悔當初的決定!
她要他此生此世都后悔拋棄她!
謝天護聽了父親和大姐的話,無法可想,最后去告訴方則,郭織女被夏流星擄走了;而方則也得知了消息:郭織女失蹤了!
他叫上方奎幾個人,騎上馬,直奔城外。
一直到天黑,郭家父子等人才出錦繡堂。
郭盼弟被帶了回來,明陽子住進了郭家,幫盼弟診治。
沈寒秋也跟隨郭家父子來到郭家,張恒和細腰正等著他們。據張恒說,已經將所有夏流星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找遍了,郭大貴也從周莊傳信來,說沒有搜到郭織女。
沈寒秋盯著二人問:“你們再仔細想想,難道就沒有一點異樣?”
細腰眼神閃爍,欲言又止。
沈寒秋問:“細腰,你有什么事?”
細腰輕聲道:“前天傍晚,我…我沒等張恒去,就…”
遂將當時那兩個送飯丫鬟的異常說了,只是她見門口的守衛都沒有異樣,以為沒事,又心急趕回來,所以才疏忽大意了。
說到后來,她眼睛紅了,聲音哽咽。
事已至此,郭大全也不好責怪她,此刻他只想盡快救回小妹,因道:“這也不怪你,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你們一個白日,一個晚上,冒著危險守在那,又不敢靠太近,被騙過了也是常情。眼下,咱們該想想如何找回小妹。”
沈寒秋正要說話,人回韓少爺來了。
郭大全忙道快請。
經過這些事,郭大全已經視韓希夷為自己人了,只待清啞渡過這一劫難,就和韓家結親,所以也不拿他當外人。
因有客人來,張恒和細腰便退出廳堂。
臨去時,沈寒秋對細腰瞅了一眼。
細腰心里七上八下的,出來后,便等在拐角處。
清啞失蹤,韓希夷心神震蕩無法自控,又值欽差大肆清洗官場的緊要關頭,織造行內也面臨殘酷廝殺,他有太多的打算,卻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來找沈寒秋和郭大全商議。
這時候,他們必須聯手!
直至半夜時分,幾人才商議完畢,散去。
這夜,沈寒秋就留宿在郭家。
郭大全親送他去客房后,告辭離開。
待郭大全走后,細腰在窗外輕輕咳嗽了一聲。
沈寒秋便走了出來。
“見過大爺。”細腰低聲道。
“那天,你是不是為了見我才心急趕回來?”他直接問。
“是。”好半響,細腰才應道。
沈寒秋一把捏住她下巴,抬起她臉,湊近她面龐,問道:“你就那么念著我、想著我?”
黑暗中,細腰無言看著他,淚光閃閃。
沈寒秋冷笑道:“我有許多女人,你不是不知道。你想成為她們中的一個?那很容易,不過費點錢糧養著就是了,我沈家不缺那點銀子。只怪我看錯了你,當你心高氣傲,不肯流俗,所以才放你出來。原想著你跟了郭妹妹,能謀個好歸宿,誰知白操心了。既如此,你就跟我回去吧。可有一點你得明白:我女人多的很,不定哪天才能想起你;若想不起你,你可別怪我——這是你自己選的!”
細腰哭道:“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