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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不還是美滋滋?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太卻故心人,卻道故人心易變。

  后世的穿越者培訓基地里面幾乎算得上是必學的一首詩,作者是一個有文化的建奴,納蘭容若。

  尤其是開頭的前兩句,在后世的穿越者培訓基地已經快被用到泛濫的程度了。

  現在莽古爾泰就有這種感覺,覺得黃臺吉的心已經變了。

  以前老汗努爾哈赤還在的時候,黃臺吉是多么的團結兄弟,多么的兄友弟恭,多么的那啥那啥。

  反正以莽古爾泰那少得可憐的詞匯,實在是形容不出來黃臺吉當時的美好,更形容不出來現在的的黃臺吉是有多么的惡毒。

  這黃臺吉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像現在這樣兒的呢?

  莽古爾泰抓破了頭皮,怎么想也想不出來,遠在大明京城的崇禎皇帝則是覺得除了傻逼兩個字以外就沒有別的詞用來形容自己了。

  實在是太傻了,明明是在起點穿越者培訓中心培訓過的,可是上課的時候就是沒有好好學習,搞到現在連那些著名的煤礦分布在哪兒都不知道。

  就知道從后世的澳洲,現在的新明島上玩了命的往大明弄。

  不過也不是沒有一點兒的好消息,最起碼大明的人口一下子少了四五十萬,都跑到了新明島上去了。

  整個大明從上到下,尤其是陜西那邊兒和松江府的大小官員們,簡直有種想要彈冠相慶的感覺。

  四五十萬人,每人每天吃掉一斤糧食,就得四五十萬斤,按照后世的標準來算,四十萬斤大概相當于后世的六十四萬斤。

  這就是三百二十噸。

  而這僅僅是一天的消耗量,每個人每天也不止是一斤糧食就能喂飽的。

  如果說來個一個月,那就是近千噸的糧食,想想都嚇人。

  這四五十萬人跑到了新明島上,大明本土的壓力一下子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輕了。

  能不輕么,每天少了三百多噸的糧食消耗,這三百多噸糧食再摻上些麩子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又能養活幾十萬人了。

  六十多個州縣受到了地龍翻身的影響,有了這么多的糧食,可就算是把命給救了。

  當然,這六十多個州縣再怎么搞,也不能違背了一條原則性的問題——必須得想辦法讓更多的大明百姓去新明島,同時還得讓百姓們多生孩子多種樹。

  多生孩子多種樹這句話是崇禎皇帝提出來的。

  而揣摩上意向來就是為官之道,有了崇禎皇帝的指示,下面的官員們自然就知道該怎么辦了。

  也多虧了前邊老楊家和老李家的不斷努力,世家這么個奇葩的產物,在大明朝根本就沒有多少的話語權。

  唯一一個千年的世家孔家還被懟死了。

  如此一來,崇禎皇帝說話的份量也就更重了。

  崇禎皇帝現在無比關心的事情就一件——遼東到底怎么樣兒。

  不可能說你黃臺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你把大明當成什么了?

  城門口?

  就算是這一次沒辦法徹底的懟死黃臺吉,那也得把丫的胳膊給砍一條下來!

  崇禎皇帝暗自發著狠,張惟賢和崔呈秀就被召進宮中奏對了。

  前面有萬歷三大征的案例在那兒擺著,崇禎皇帝實在是沒有膽子現在就大軍壓境,把所有的賭注都押上去懟建奴。

  畢竟除了萬歷還有楊二陛下怒懟高句麗的前車之鑒。

  張惟賢和崔呈秀進宮之后,看到的就是崇禎皇帝那張陰沉的能嚇死人的臉。

  但是張惟賢和崔呈秀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現在遼東戰事,盡托于孫承宗,而崇禎皇帝又離不了京城——如果一定任性的去遼東也沒有問題,大軍開拔什么的一應花銷就只能指望內帑了。

  至于再等上幾個月,等到秋稅收上來后再去遼東?

  黃臺吉就算是頭豬,那時候也夠他從大凌河跑回沈陽城去了,更何況黃臺吉怎么著也得比豬強點兒不是?

  見張惟賢和崔呈秀已經到了,崇禎皇帝便示意王承恩將錦衣衛由遼東傳來的急報遞給兩人看。

  等到兩人看過之后,崇禎皇帝才開口道:“兩位愛卿以為方今局勢如何?”

  張惟賢拱手道:“啟奏陛下,臣以為此時不宜與建奴大規模決戰,但趁機斷其一臂,卻是應有之意。”

  崇禎皇帝嗯了一聲,問道:“如何斷其一臂?”

  張惟賢道:“科爾沁!科爾沁的那些個狗東西這一次也是跟著黃臺吉到了大凌河的,其族中留守之民必然不多。

  到時以我大明騎兵加上扈國公所部,足以徹底打掉科爾沁左翼,到時挾大勝之威,再直接向東,將遼海衛與鐵嶺衛收歸我大明,徹底斷掉建奴北逃之路!”

  張惟賢說完,崇禎皇帝已經起身走向了掛在屋子里的地形堪輿圖。

  看了半天之后,崇禎皇帝才發現張惟賢的話并沒有說完。

  向東收回了遼海衛和鐵嶺衛之后呢?

  除了這種象征性的意義之外,下一步的動作必然就是收復當年丟掉的奴爾干都司,對建奴形成全面的包圍,進一步的擠壓建奴的生存空間。

  想了想,崇禎皇帝干脆否決道:“打掉科爾沁左翼之后,命毛文龍出兵,收回南四衛之地,向東北到寬甸,命孫承宗東出,將建奴趕回到沈陽,緩沖之地推進以廣寧后屯衛和海州衛為線。”

  張惟賢拱手道:“陛下想要逼迫建奴北上奴爾干都司?畢竟離我大明太遠了些?”

  崇禎皇帝揮揮手,冷笑道:“遠怕什么?朕又不是要區區一個奴爾干都司而已。”

  見張惟賢還想反對,崇禎皇帝干脆打斷了張惟賢的話頭,接著道:“大明諸蕃,以建奴所得之最厚,反叛亦為最烈。

  吃一塹長一智,朕不需要什么奴爾干都司,以后遼東及奴爾干都司設布政使司,直轄之!”

  崇禎皇帝的這番話,也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整個奴爾干都司最開始的基礎是什么?

  答案是朵顏三衛,或者說是兀良哈三衛——朵顏、福余、泰寧三衛。

  這三個混賬東西不是沒有前科的,在大明朝的國力轉折點——土木堡之變時,這三個混賬東西就投向了瓦剌,而到了大明朝的晚期,這三衛已經“泰半入于奴”。

  也就是說,建奴的成分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朵顏三衛的人。

  對于崇禎皇帝這種狗脾氣來說,就算是朵顏三衛老實的跟貓兒一樣還會看著不順眼,有事兒沒事兒都上過去踢上兩腳,更何況這朵顏三衛還是滿滿的黑歷史?

  除非朵顏三衛跟完顏宏一樣知情識趣,主動向著大明靠攏,要求成為一家人,否則的話,那就是不服王化的表現。

  不服王化?是說朕失德還是想要造反?

  當然,朵顏三衛最開始忠心當狗卻被朱棣給懟了的事兒,崇禎皇帝選擇了無視——那肯定是朵顏三衛不乖才把朱老四給惹急眼的。

  崇禎皇帝的這般打算根本就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直接就告訴了張惟賢和崔呈秀。

  張惟賢已經白透了的頭發開始有向著銀色發展的趨勢——陛下這心也太大了!

  奴爾干都司那地方,說是大明的沒錯,想要收回來直轄,那問題可就大發了。

  自從宣德末年,大明朝開始南遷奴爾干都司以來,那塊地盤基本上就算是放棄了。

  在張惟賢的心里,那破地方最好是早早的封給完顏玉卓生下來的皇長子,順便讓那孩子跟他姥爺完顏宏一塊兒守著奴爾干都司也就是了。

  原因很簡單,冬天冷的要死要死的——別的地方大雪封山十幾天就算厲害的了,可是在奴爾干都司那破地方,大雪封山幾個月都是很正常的。

  而且那里離著大明又遠的一逼,交通也不方便,政令不通,出問題的可能性就大。

  所以倒不如扔給遼王當封地,然后再慢慢的向那里移民算了。

  但是崇禎皇帝會同意這種想法?

  奴爾干都司有多大?

  說大不大,五分之一個大明是有的——奴兒干都司管轄范圍西起鄂嫩河,東至庫頁島,北達外興安嶺,南瀕日本海和圖們江上游,包括黑龍江流域和烏蘇里江流域至庫頁島的廣大地區。

  從后世的地圖上看,大致包括了吉林省、黑龍江省、內蒙古東北部分及以西俄羅斯局部、烏蘇里江以東、外興安嶺及以北。

  這么大的面積給扔了?不要了?

  在崇禎皇帝看來,哪怕是給自己的兒子分封出去都不行的寶貝地盤,還他娘的不直轄管理?

  至于說距離遠,地盤大大,什么地廣人稀一類的,那崇禎皇帝就更不在乎了。

  距離遠是不是?

  沒關系,反正皇家學院現在有的是人在研究著怎么樣兒給火車提速,估計用不了多久,大明僅有的兩條火車線路就該變成十條八條的,然后迎來第一次鐵路大提速。

  地盤太大沒有人是不是?

  那就更沒有什么關系了,大明什么時候缺過人?

  想當官又沒官可當的辣么多人,隨便弄點兒跟普通的百姓混在一起,往奴爾干一扔不就行了?

  到時候干的好了調回大明,干的不好就在奴爾干養老,信不信排隊的那些讀書人能從順天府排到應天府去?

  這么一來,奴爾干都司是不是就有人了?

  奴爾干都司有了大明的百姓,再通了鐵路,誰敢說那里不是朕的江山?

  就算是有誰敢說,大不了朕把他埋到土里去就是了。

  至于說現在,把南四衛一收,山海關前線東移,下一步就是慢慢的折騰遼陽,也就是原本的遼東都司,然后再北上沈陽、撫順,最后直接把建奴逼的向北逃竄。

  至于說建奴會不會死守沈陽以跟大明玩什么大決戰一類的,崇禎皇帝則是連想都沒有想過。

  他愛新覺羅家什么時候有這個種了?

  今日割香港,明日割璦琿,馬關又割臺灣島。萬里江山峰煙起,只顧一人慶有!

  糠稀尼布楚,雍正恰克圖,敗家不過老佛爺。大清帝國版圖縮,每逢萬壽疆無!

  這從日射兔子三百只的糠稀大帝就開始割讓了二十五萬平方公里;

  就連被螨蟲們鼓吹到了天上的圣明君主雍正照樣在雍正五年簽訂《恰克圖條約》,一舉割讓了十多萬平方公里;

  自號“十全老人”的錢聾不甘其后,也割讓了庫頁島左右的十來萬平方公里;

  倒光皇帝一瞅,臥槽,都是做皇帝的,你們怎么就這么優秀?不行,朕也得割讓一下,于是布魯特那里一百一十多萬的土地就割讓了出去,成功的超過了他家幾個老祖宗;

  咸豐是個掉鏈子的,沒有倒光牛逼,畢竟人家叫倒光嘛,往外倒的時候也比較狠不是?

  咸豐者,嫌豐也。

  覺得自己手里地盤太多的咸豐一瞅,得嘞,朕也割點兒吧,九十萬平方公里的地盤就割了出去;

  同治就比較狠了,從同治三年到同治七年,前后一共割出去一百四十多萬平方公里;

  到光緒的時候,這大清國基本上也就光了,只割出去了四十來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實在是給愛新覺羅家的歷代皇帝丟人現眼!

  當然,租界沒算上。

  就愛新覺羅家的尿性,說他們敢死守著沈陽城跟自己死磕到底?

  崇禎皇帝覺得拉倒吧,就算是崇禎皇帝再一次被李小哥攻進京城,再一次把自己掛到那棵歪脖子樹上,他愛新覺羅家也未必有那個膽子!

  與其寄希望于建奴會有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骨氣,還不如等啥時候母豬上樹,或者等著太陽從西邊兒出來了再說呢——到時候看看他愛新覺羅家是不是有幾分骨氣了。

  正是因為如此,崇禎皇帝才決定干脆就玩一把大的,直接來個趕狗入窮巷。

  大明由西向東,由南向北,兵分兩路擠壓建奴的地盤,然后把建奴趕到原本被大明放棄,現在歸了建奴的奴爾干都司。

  到時候正好借著建奴的手把那里所有不和大明一條心的集中起來,順便把一些大明不好處理的都給處理掉,然后大明再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

  如此一來,不還是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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