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與屠師爺在書房中相對而坐,頗有些坐困愁城的意思。
思慮了半晌,袁崇煥道:“嘿,這黃臺吉小兒真當自己是個甚么東西了?老子這才坐上這遼東巡撫的位置,他就想讓老子替他殺了毛文龍?”
三角眼一轉,又捋了捋三縷鼠須,屠師爺道:“東翁所言極是,那黃臺吉小兒未免太過天真了些。只是那毛文龍么,是不是要除去,卻還需好好思量一番。別的不說,單說現在這遼東,東翁又能使得動幾人?”
袁崇煥聞言,卻是恨恨地道:“使得動幾人?老子使得動個屁!每次支使些什么事下去,哪個不是應付了事?別人不知,你屠師爺還不知道么?”
屠師爺聞言,卻是笑道:“東翁所言不錯,這遼東上上下下,幾乎沒有誰會聽東翁的。東廠和錦衣衛的鷹犬們又盯得緊,便是想祭出尚方寶劍來殺雞儆猴,也不是那么容易。倘若那些鷹犬們報了上去,只怕東翁也吃罪不起。”
怒上心頭的袁崇煥卻是道:“彼其娘之!那趙率教算得了什么東西,如今也是對老子陽奉陰違的,還有那吳襄,祖大壽這些混賬,全然不想想當初是誰提拔他們的!一群白眼狼一樣的東西!”
屠師爺卻道:“東翁勿憂,不還有一人可堪一用么?”
袁崇煥道:“一用?屠先生所說的,無非是那左良玉罷了。然而現在黃臺吉那小兒要本撫除去那毛文龍,這左良玉又有什么用?”
屠師爺道:“怎么沒用?東翁帶著那左良玉去東江見那毛文龍,到時候尋個理由殺了,東江群龍無首,不還是得聽東翁安排?再說了,只要除了那毛文龍,東翁不管是徹底靠向大金,還是在這遼東擁兵自重,到時候不還是由得東翁做主?”
袁崇煥思慮一番,卻是道:“只怕不妥。那毛文龍殺是好殺,只怕殺了他之后,不易收尾。當今天子不似先帝一般好糊弄,或者說,當今天子比先帝更加地不要面皮,甚么面子一類地東西,在當今天子眼里都是虛的。若是我擅自殺了毛文龍,又如何向天子交待?”
屠師爺聞言,卻是哈哈大笑道:“東翁啊東翁,虧你聯明一世啊。只要殺了毛文龍,這東江必然是一盤散沙,何人來牽制大金?不還得靠東翁你么?到時候天子不光殺不得你,反而要處處倚重于你了。”
袁崇煥也哈哈大笑道:“不錯,是某想的偏了,果然是當局者迷啊。”
說完,卻是將話題一轉,接著道:“山東那邊兒怎么樣了?糧食甚么地都準備好了么?”
屠師爺道:“東翁放心,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只要東翁上一折子,想辦法將山海關的王世貞給調走,到時候那些黃澄澄的糧食,可就都變成了白花花的銀子啦!”
袁崇煥卻是冷笑道:“他娘的,老子算是看的明白了,人不為自,天誅地滅!當年老子在遼東浴血拼殺,換來個甚么下場?王象乾、王在晉這兩個蠢貨,置十三山十萬余眾不顧,膽小怕死,呸!打那時起,老子就看的明白了,甚么都他娘的是虛的,只有手里的兵權和白花花的銀子才是真的!”
屠師爺三角眼一轉,卻道:“既然如此,當今天子登基后的所為,明顯要比先帝時強得多,東翁何不忠心輔佐一番,成就關圣人一般地美名?”
“狗屁!”袁崇煥卻是罵道:“你當當今天子是好相與的?便是老子忠心輔佐,只怕亦要落得個岳武穆一般地下場罷!天子派老子來遼東,除了給了個官銜兒,外加上一把根本就沒有甚么鳥用地尚方寶劍,又給了甚么了?只怕天子心里也防著老子一手呢——遼東如今這番局面,只怕早有天子暗中示意了。便是你我一舉一動,只怕也早有人報給天子了。”
屠師爺聞言,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既然如此,東翁又何必來此趟這渾水?便是安安生生地在南方做了富家翁,豈不美哉?”
袁崇煥卻是冷笑道:“你想安生,可是有的是人不想讓你安生。自打當今天子登基以來,廠衛橫行,山東和浙江那兒的貨物怎么出關?還不是得指著老子來遼東給他們保駕護航?老子不來遼東能行?別的不說,便是如今這般局面,便是老子不來遼東,一樣兒會有別人來遼東。那些人的勢力之大,早就深入了大明的方方面面,天子又有什么辦法?可笑當今天子,還真以為殺的人頭滾滾就能止得住了?”
屠師爺卻道:“若是東翁真心投靠天子,又當如何?”
袁崇煥卻是苦笑道:“如何?不如何!那些人足夠讓老子死無葬身之地。你以為先帝是怎么去的?若說是沒有那些人參與,年輕力壯的先帝怎么會突然之間就駕崩了?兼之當今天子多疑,只怕也不會相信袁某真心投效,說不得,只能一條道兒走到黑了。”
屠師爺聞言,也是一陣無言,二人不禁有些戚然。
就在袁崇煥和屠師爺商議這些事情的時候,遠在北京的崇禎皇帝,也接到了沈陽錦衣衛地密報。
曹化淳和許顯純看著崇禎嘴角的冷笑的掩飾不住的殺意,對視了一眼,皆是心道,這袁蠻子是死定了。果然,就聽御座之上的崇禎冷笑道:“這狗東西果然還是忍不住了。山東,山東,呵呵。”
許顯純聽得崇禎冷笑,便上前一步道:“陛下,此等亂臣賊子,當立即拿下,凌遲處死!”
曹化淳也道:“皇爺,不如早些拿下了此賊,倘若毛大將軍真有個甚么閃失,只怕悔之晚矣。”
崇禎卻道:“急甚么,不是早就安排了人去了遼東么?讓這狗東西去!捉奸捉雙,拿賊拿贓,在東江再拿下此賊,省得有人說朕不教而誅!”
說完,卻是對曹化淳道:“你親自去山東盯著,到動手的時候,別走脫了一個。一群喂不飽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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