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小雨。
這在的黎波里的旱季并不尋常,據說這是沿岸寒流經過時帶來的影響。
小雨雖然會給空降帶來一些麻煩,但同時也會起到掩護作用使法軍更難識別敵我,所以也說不清是好是壞。
隨著斯萊因將軍一聲令下,部隊就大致以排為單位登上了卡普羅尼運輸機,運輸機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段距離后,就在一陣嘈雜的發動機聲中騰空而起。
等飛機穩定下來后,維爾納就摘下頭上的碟形頭盔說道:“我記得教官告訴過我們,跳傘時不能戴這樣的頭盔!”
“說得對!”多米尼克回答:“這可能會要了我們的命,而且他們似乎忽略了一點,英國傘兵的頭盔也是沒帽沿的!”
“不!”秦川說:“不是他們忽略這一點,而是他們無法找到那么多的英式傘兵盔!”
“所以我們就要戴著這東西跳傘嗎?”維爾納拿著碟形頭盔揚了揚。
“得了吧,上士!”面包師說:“我們是偽裝成英國人,只有法國人認不出來就行了!”
“我們或者可以選擇這么做!”多米尼克說:“跳傘前將頭盔綁在背包上,著陸后再把頭盔戴上。”
德軍士兵不由紛紛點頭,背包是吊在傘上先著陸的,這明顯會提升著陸的安全性。
兩小時后運輸機就飛到了阿爾及爾上空…做為阿爾及利亞的首都,其反應有些過于安靜了。
畢竟無論如何,大批的運輸機和戰機深入阿爾及利亞境內兩百多公里,就算法國殖民軍沒有雷達也會因為百姓或是邊境軍隊的警告而有所準備。
或者說,法軍根本就不想準備。
接下來的事實證明秦川的猜測是對的,德國間謀在阿爾及爾散布的消息起了作用,以至于法軍官兵都以為這些飛臨阿爾及利亞上空的機群是英軍機群…這其間他們還用探照燈朝天上照射了一番,在看到飛機上的英軍圖標后就選擇了沉默。
法軍基層軍官大多還是支持站在盟軍一邊的,盡管他們痛恨英國人。這使阿爾及爾一直都沒有得到有機群入侵的消息。
而阿爾及爾其實也不平靜,因為這時手握實權而又希望能加入盟軍的塞薩爾將軍正在策劃一場兵變…他希望能扣押達爾朗并逼迫他命令法軍放棄抵抗加入英軍,他甚至還與英軍定好了時間。
所以,當他聽說英國人的飛機已經出現在阿爾及爾上空時,就不由罵了一聲:“這些該死的英國人,他們總是欺騙自己的盟友!”
“這么做對他們有什么好處?”參謀問了聲。
“這要去問那些該死的英國人!”塞薩爾將軍說。
接著他趕忙下令自己能控制的部下按兵不動以免與英軍發生沖突,另一邊就馬上聯系上了美國大使史蒂夫…英、美就是通過史蒂夫勸降塞薩爾將軍的。
“怎么回事?”塞薩爾將軍在電話里問:“我們不是定下兩天后行動的嗎?”
“什么?”剛從被窩里爬出來的史蒂夫被問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打開窗,看看天上!”塞薩爾將軍說:“到處都是英國人的飛機,英國人又一次欺騙了我們!”
史蒂夫依言走到窗口,看到探照燈下天空中一個個英國的圖標不由叫了聲:“上帝,這是怎么回事?”
“你們這些騙子!”電話里傳來了塞薩爾將軍的怒吼:“我早就該知道不能相信你們,就像你們突然攻擊我們艦隊,現在你們又要故技重施嗎?讓我配合發動兵變是否只是穩住我的一個手段?”
“塞薩爾將軍!”史蒂夫趕忙回答:“請相信我,我對這些情況一無所知,而且我也敢保證,美國方面對此也一無所知…”
“我知道是英國人!”塞薩爾將軍說:“一直都是英國人!”
塞薩爾將軍對英軍發起的“弩炮計劃”也是心存芥蒂的,所以他選擇向美國投降而不是英國。
“現在,我懇求您,將軍!”史蒂夫說:“讓你的部下暫時不要與英國人沖突,我會把問題了解清楚再向您匯報的!”
“你最好快一點!”塞薩爾將軍說完,就怒氣沖沖的掛上了電話。
史蒂夫掛上電話馬上就發電報給美軍指揮官艾森豪威爾,艾森豪威爾怒氣沖沖的去詢問蒙哥馬利,等發現英、美根本就沒有派出空降部隊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后了。
史蒂夫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吃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他趕忙一個電話掛到塞薩爾將軍那,說道:“將軍,我們上當了,那些不是英國人的飛機,他們可能是德國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就回答道:“我已經知道了!”
塞薩爾將軍當然知道,因為他面前已經站著十幾名雖然身著英軍軍服但卻說著德語的士兵,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
雖然只是二十分鐘,但以有備打不備,而且還有許多人帶路…這些帶路的當然都是支持英軍的,正好德軍也可以把他們一個個記下,帶完路后就用槍頂著將他們逮捕了。
接著,達爾朗將軍的住所也隨即被攻陷。
在這里倒是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槍戰,法軍死守著一座用鐵柵欄圍起的別墅毫不客氣的朝外面打來成片成片的子彈…達爾朗是反英派,更確切的說他是希望能在德、英、美之間取得一種平衡讓法國在這亂世中生存下來,他甚至還成功的取得了美國的支持。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奇怪:德國是英、美的敵人,但美國卻支持德國控制下的維希政府…這關系復雜得讓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其實這很正常,英國想要控制法國,所以扶植了流亡英國的戴高樂政府為傀儡,而美國不希望英國將來獨享勝利果實…此時的美國在暗地里與英國競爭世界老大的位置,所以當然就要支持維希政府。
這就是政治,政治只講利益,不存在所謂的“正義”當然也沒有“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