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蔣慕淵?
顧云錦絲毫不那么想。隨{夢}小◢說шщЩ.suimEnG.1a
小公爺那樣的出身、品行,真要論起來,怎么看都是她占了大便宜才是。
顧云錦猶自想著,不禁有些走神。
視線游離的樣子落在永王妃眼中,只覺得小姑娘是害羞了。
模樣好,連羞澀時都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永王妃不禁又夸贊了幾句,引得屋里一陣善意笑聲。
捧著妝匣的嬤嬤一直留心著時辰,眼看著差不多了,便到了永王妃跟前,沖她點了點頭。
永王妃會意,清了清嗓子,說了一番訓導的話。
小定時,男方長輩要說的話都有定數,兩家歡歡喜喜結親,永王妃念得客客氣氣的,臉上笑容也不斷。
等念完了,永王妃打開了妝匣,從里頭拿住一支鑲東珠掐絲梅花金簪來,在顧云錦的頭上稍稍比劃了一番,給她戴上了。
“好看,”永王妃滿意地點了點頭,“襯得越發出眾了。”
顧云錦端坐在木炕上,她下意識地想抬手去摸一摸那簪子,好在是忍住了,垂著眼簾恭謹謝過永王妃。
禮成了,眾人就不在屋里圍著了。
徐氏請永王妃去花廳坐會兒,把屋子留給年輕姑娘們。
單氏時不時留心著秦夫人,怕她不合時宜地添些事情,此刻扭過頭去,就見秦夫人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金簪看。
秦夫人暗暗咋舌。
東西好壞,一拿出手就知道了。
全金的簪子不算稀罕,最抓人眼球的是那五顆組成梅花的東珠,它們大小如一、圓潤晶瑩,掐絲的手藝又出眾,那梅花小巧精致,實打實的好用料好做工。
尋常官家,有幾家能有這樣的好簪子來放小定的?
也就是皇親國戚了,拿出來的東西與眾不同。
不止這簪子,剛才送進來的那一箱籠接一箱籠的定禮,秦夫人沒有全看見,但打頭的玉如意太奪目了,讓人連氣都喘不過來。
看寧國公府的出手,就曉得并非是顧家扒著國公府,而是小公爺全心全意要哄著顧云錦,讓她體面風光了。
思及此處,秦夫人上上下下打量顧云錦,這姑娘可真是好福氣了,不枉她厚著臉皮來跟單氏修好。
秦夫人察覺到了單氏盯著她,她趕緊收回了目光,樂呵呵挽住單氏的胳膊:“我們去花廳,不在這兒惹姑娘們的煩。”
單氏皮笑肉不笑,秦夫人豈止是惹姑娘們的煩,也在惹她的煩。
不過,她更不愿秦夫人留在顧云錦屋里,不動聲色地抽出了胳膊,單氏淡淡道:“走吧。”
秦夫人見狀,腹誹了一句“小氣吧啦的”,臉上笑容更盛:“我剛看永王妃的態度,她對你侄女兒這般客氣和善,一看就曉得皇家對這門親事很滿意的,你侄女兒嫁過去,往后就是享福,不會受罪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秦夫人說的又是好話,單氏點頭應下。
秦夫人又道:“你進京不久,可能沒有聽說過,今年京里有兩家的小定,那是雞飛狗跳的。
是了,兩家都跟你妯娌娘家有些關系的。
一個是楊家二公子,他今日迎娶自華書社的二姑娘,他的事兒,你多少曉得些的,放小定的時候,楊家沒給女方多少好臉色。
另一個是工部王員外郎的兒子棄了你妯娌娘家的大姑娘,去娶太常寺卿金大人家的大孫女,高攀的婚事,金家在男方去放小定時,狠狠落了顏面的…”
單氏的眼珠子轉了轉。
畢竟與徐家沾親,那兩門婚事是怎么成的,單氏心里有數,但小定時各自發生了什么,她的確沒有打聽過。
單氏曉得秦夫人的意思,這是拿那兩家鬧騰的做比,來突顯今日顧云錦的好福氣,秦夫人轉著彎兒夸贊這門親事。
秦夫人開口夸了,仿佛是根本不記得她從前貶低過顧云錦似的。
若不是彼時單氏氣得夠嗆,把秦夫人那一言一行都死死印在腦海里,這會兒都要覺得是自己記錯了。
單氏輕咳了一聲:“你這話說得不妥當的,王員外郎的兒子和徐大姑娘不曾相看,也沒有換過貼子,怎么能說棄呢?真要論,是王家不講究規矩,做事顛三倒四。
他家要攀高枝,這在官場上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可一面與金家換庚帖合八字,一面又拖著徐大姑娘,不給徐家一個準話,這事情就不地道了。”
這幾句話,明面上是在說王家,實則指桑罵槐,也在說秦夫人“顛三倒四”,以前貶低,如今一看顧云錦好福氣,立刻又湊上來。
秦夫人面不改色,就像是根本沒有聽出弦外之音一樣:“徐大姑娘雖說經歷了些不如意,但好姑娘就會有好前程,現在是許了紀尚書府上吧?這親事也是極好的。”
單氏聞言,險些氣笑了。
秦夫人為了與她重歸于好,當真是不遺余力了,又夸徐令意,又夸顧云錦,幾句話翻來覆去,更是恨不得兩個人一塊都夸上。
對方夸得如此賣力,單氏再氣憤秦夫人之前的作為,此刻也實在說不出打臉的話,況且,即便她說了,秦夫人也會當做沒聽懂。
既如此,單氏也懶得在這種要緊日子里和秦夫人硬撕破臉,應付一般附和了幾句,入了花廳后,陪著永王妃說話去了。..
花廳里氣氛融洽,永王妃正笑著與徐氏商量:“這婚事商議得匆忙,定下來了,也算是安心了。府上開春要辦喜事,想來也極其忙碌,因而阿淵和云錦的正日子,不如我們等府中空閑些再定?”
親事從提出來到定下,跟飛一樣的快,徐氏這陣子一直擔心著,怕家里不夠時間準備嫁妝,永王妃此刻提出來,讓她松了一口氣。
徐氏算了算時日,等顧云思成婚之后商量,按說到時候最少也會留半年,那就是在來年秋天,差不多還有小一年,夠府里給顧云錦置辦得風風光光了。
彼此又商議了幾句,永王妃起身告辭。
單氏和徐氏把永王妃送出了府,眼看著馬車走遠,這才長長松了一口氣,心里安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