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吃的甜。◢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蔣慕淵失笑,夾了一塊雞丁。
府衙廚子做菜,重辣重油,瞧著是紅彤彤的,蔣慕淵往常吃的還算順口下飯,被聽風這么一提,嘴里不由的就念上了甜味。
他喚住聽風,道:“給我也捎幾個,大半夜的肯定餓了。”
天色大暗了。
顧云錦躺在榻子上翻京中書局最新出的話本,這故事有趣,看得她津津有味。
賈婦人來敲門,又要拉撫冬去打馬吊。
念夏等撫冬走后就關上了門,轉過來低聲與顧云錦道:“是不是小公爺…”
“難說。”顧云錦說完,把話本放下了,趿著鞋子走到了梳妝臺前。
夏夜炎熱,她剛才已經梳洗過了,屋里就她們主仆三人,顧云錦就不講究,頭發一挽,隨意披了件外衣就算了。
可這個樣子是見不了別人的,尤其還是個男的…
顧云錦重新梳妝更衣,剛收拾好,就聽見外頭有人輕聲敲門。
念夏趕去開門,門一拉開,她張口要請安,卻意外見到了聽風。
顧云錦也迎出來了,瞧見聽風,亦是怔了怔。
聽風趕忙行禮,他只進了中屋,不敢再往次間里頭去,道:“姑娘,爺讓奴才給您帶了話。”
話音落下,顧云錦回過神來,問道:“小公爺很忙?”
聽風苦著臉點了點頭:“今日關帝廟的事兒,不知道姑娘聽說了沒有?
爺在府衙呢,今夜大抵也是歇在那兒了。
掌燈前剛得了信,說是石瑛已經處置了,您放心就好。”
提及石瑛,顧云錦的眉頭微微一蹙。
前回蔣慕淵過來與她說石瑛做的那些事情時,顧云錦就知道石瑛活不了了。
不管是落在侍郎府還是落在楊家手里,都是如此結局。
同樣的,蔣慕淵幫著處置,也不會留石瑛的命。
石瑛是條毒蛇,顧云錦不會同情,她只是有些意外,竟然這么快就找到石瑛了。
聽風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她運氣不好,正好撞到揪她的人手里了。”
顧云錦舒了一口氣,道:“既然處置了,過幾天與我說也是一樣的,小公爺正事要緊得多,還讓你這么晚來一趟。”
聽風嘿嘿直笑,不錯過任何一個給蔣慕淵說好話的機會:“爺說了,晚一天,怕姑娘多擔心一天,反正從府衙過來也不遠。”
顧云錦又道了謝。
聽風只是來稟話的,說完就走。
念夏拿著抹布,等聽風翻墻出去了就擦了印子,轉過來與顧云錦道:“論功夫,還是小公爺的俊。”
顧云錦捧著話本笑得直不起腰:“怎么翻個墻,還讓你比出個高低來了?”
笑歸笑,回憶起前回蔣慕淵翻墻的凌厲身姿,顧云錦想,那工夫確實挺俊的。
聽風回到府衙時,議事廳里熱鬧非凡。
果不其然,扯到了三更過半,那幾位上了年紀的老大人們扛不住了,這才有了偃旗息鼓之態。
聽風心里有數,去廚房借了火,把水晶油包熱上了。
等蔣慕淵揉著眉心回到書房里,幾只熱騰騰的油包剛好出籠。
聽風放下食盒,道:“已經報給顧姑娘了。”
蔣慕淵一臉疲憊,掂了個油包問道:“她怎么說的?”
“顧姑娘瞧著挺失望的。”
蔣慕淵正咬油包,被“失望”兩字怔了神,一時不查,叫餡兒燙了嘴,一面哈氣一面看著聽風。
聽風垂首道:“奴才看顧姑娘那樣子,應當是剛剛才換了身衣裳,又重新梳了頭的,臉上胭脂瞧著都是新抹的。
漂漂亮亮的從次間里出來,本來眼睛里都帶著笑的人,見了奴才就愣了。
她雖沒有說,但奴才看得出,她就是挺失望的。
奴才說是去傳話的,顧姑娘也不問是什么事兒,只問爺您忙不忙,等聽了事兒,她又說您的公事要緊,石瑛那點兒事,隔幾天說也是一樣的。
那意思不就是奴才不該去嘛,就該過幾天,您親自去說。”
蔣慕淵被聽風抱怨了一通,沒有半點生氣,反而笑了。
“你知道姑娘家剛涂胭脂是什么色兒的?”蔣慕淵斜眼看他,“為了說個失望,還挺有理有據的。”
聽風忙道:“奴才真沒有誆您。”
蔣慕淵笑意更濃了,笑過了之后,又升騰起了一絲遺憾。
她以為他要去,那么仔細裝扮了,定然是會失望的吧…
原是怕她記掛石瑛,才讓聽風去的,早知如此,就該等到他抽得出空的時候。
蔣慕淵又咬了口油包,甜滋滋的餡兒在口中劃開,順著咽喉入了五臟六腑,跟蜜似的。
腦海里全是那個重新梳妝的嬌艷姑娘,那雙眼睛笑起來時的樣子,比這油包還甜。
一夜過去。
顧云錦現在起得挺早的,先跟著念夏練了功,這才去陪徐氏用飯。
賈婦人笑呵呵進來,指了指手中食盒:“素香樓的水晶油包,曉得你喜歡,就給你拿來了。”
吳氏聞言笑道:“自打搬到城西,離素香樓也遠了,平日買些點心也不及以往方便,云錦一直念著呢。大娘是一早去買的?人很多吧?”
賈婦人擺了擺手:“不打緊不打緊,也沒費什么勁兒。”
徐氏和吳氏還在給賈婦人道謝,顧云錦捧著賈婦人塞給她的油包,垂著眸子就笑了。
珍珠巷離素香樓多遠吶,賈婦人就算一大清早使人去買,這個時辰都買不回來的。
昨夜聽風才來過,這水晶油包還能是從哪里來的呀。
明明都忙成那樣了,還記得給她捎點心…
顧云錦抿著甜滋滋的餡兒,眼睛不由笑成了月牙。
賈婦人也坐下來一道用早飯,等吃完了也不著急走,與三人說了些關帝廟的事兒。
燕清真人的那一出,顧云錦幾人前回從夏易那兒聽說過,但青龍偃月刀倒下來,還是很叫人意外的。
賈婦人道:“聽說文書都發出去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找到燕清真人。只盼著在那之前別再出什么差池才好。”
第二天下午,原本是烏太醫約了要來看診的日子,可最終來的只有夏易。
夏易沒瞞她們,道:“皇太后病了,烏太醫中午時就進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