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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節 挨打

  林仲鉞苦笑道,

  “小姐是林某唐突害了小姐,還請小姐原諒則個!”

  鄭霖在上頭道,

  “你即是認罪,為了我家女兒閨譽這事兒我自是不能宣揚,不好送你見官,又有圣上待鄭某不薄,我也不好令他失了顏面!不如這樣…”

  “大人請講!”

  “你在我這院中受四十棍,挺得過我便放你自行離去,若是挺不過便用草席一卷,城外亂葬崗便是你的埋尸之地!”

  林仲鉞聽了卻是凜然不懼應道,

  “只要大人不牽連小姐,林某愿受四十棍!”

  鄭霖冷冷一笑,

  “來人啦!”

  兩旁立時有家丁出來,倒拖了腕口大的木棍站了出來,

  “老爺!”

  “將這人給我拖到院中狠狠的打!”

  當下家丁便要來拖,

  “慢!”

  鄭小姐卻是一挺身撲到了林仲鉞身上,

  “你們那個敢動他!”

  鄭霖見女兒如此當下氣得一拍桌面,

  “好你個孽障!你竟敢護著這無恥之人!你們還說沒有茍且!”

  鄭小姐跪在那處護在林仲鉞身前哭道,

  “爹爹,四十棍下去他便是不死也要殘的,還求爹爹開恩吧!”

  鄭霖怒道,

  “他夜闖你閨房,毀你清白你還要護著他?”

  鄭小姐搖頭道,

  “爹爹女兒與他并無茍且,他每回都是立在窗外說上幾句便離開,他是守禮君子對女兒并無不敬!”

  鄭霖聽了心中暗道,

  老子自然是曉得這小子還算老實,若是不然他第一天來我便帶人打他出去了!

  面上卻是恨道,

  “你們之間的事兒唯有你們才知曉,只是這小子夜闖了你的閨房,他與你一無婚約,二無媒妁,卻毀你閨譽他若是不死,那流言蜚語便會害得你死了!”

  林仲鉞聽在了這話在耳中,卻是如醍醐灌頂一般,

  著啊!我心中對小姐早有情意,她未嫁我未娶,為何不結成連理?

  只是自家若是先頭好好來提親,鄭公說不得要考慮一二,現下這情形被人抓著私闖宅院,懷疑與小姐有染才提親,只怕與小姐名聲不好,鄭公未必肯答應!

  嗨!管他的,只要我誠心誠意求鄭公,便是拼著這條命受那四十棍我也要求鄭公答應!

  這么一想當下便是一個響頭磕了下來,

  “砰!”

  眾人都是嚇了一跳,見他抬起紅腫的額頭道,

  “大人,林某愿與小姐同結鴛盟,還請大人成全!”

  鄭小姐聞言心中也不知是驚是喜,是酸是甜,只拿眼瞧著他,

  “你…”

  鄭霖聞言卻是怒道,

  “好你個林仲鉞,我鄭某人的女兒再是不堪,也不會與人做小,你還是死了心吧!”

  林仲鉞忙道,

  “大人明鑒,林某并未婚配,我常年在軍中,家中無妻無妾,便是通房的丫頭都沒有一個,林某人還是孑然一身!”

  鄭霖瞇眼撫須,

  “是么,你所言可是當真?”

  “林某人決無虛言!”

  鄭霖冷笑道,

  “那又如何!我鄭某人的女兒豈是你想娶便能娶的!”

  “爹!”

  林仲鉞道,

  “林某自知現下提親實在唐突,對小姐也大不敬,只是林某人真心實意,愿明媒正娶小姐為我結發之妻,還請鄭公成全!”

  鄭霖沖著女兒一擺手,沉吟良久問道,

  “林仲鉞,你可是真心想娶我女兒?”

  “林某之心日月可鑒!”

  “即是如此,那四十棍我便不打你…不過…”

  “大人請講!”

  “無論你對小女如何有情,你也不應私闖民宅,壞了我女兒名聲,這一點認還是不認?”

  “認!”

  “那四十棍我不打你,二十棍我卻是要打你的!”

  “林某甘愿認罰!”

  說罷林仲鉞起身便要往那院里走,要受那二十棍刑罰!

  鄭霖點了點頭又沖著鄭小姐道,

  “你于深閨之中私會男子,不守閨訓也應被罰!”

  鄭小姐跪在地上磕頭道,

  “爹爹,女兒甘愿受罰,只求爹爹饒了他,都盡數罰在女兒身上吧!”

  林仲鉞聞言卻轉回身來又跪下道,

  “大人,小姐病體未愈,即是要罰便讓林某一人受了吧!”

  “哦,是么,你甘愿代小女受罰?”

  “林某甘愿代小姐受罰!”

  “一人二十棍,你都受了還是四十棍,你可愿意?”

  “林某愿受!”

  鄭小姐聽了急的在一旁伸手拉他,

  “你怎么這么傻,四十棍下去你不死也殘了!”

  鄭小姐心里明白,自家爹娘一向心疼她,那里會真打便是這四十棍全數打到自家身上,只怕也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但到了林仲鉞身上便定是不會輕饒了,他…他若是有個一二,自家…自家怎么辦?

  林仲鉞卻是沖她一笑道,

  “小姐,前頭我拉了你便是想說,林某對小姐已是情根深種,若是受了這四十棍便能讓大人讓你許配與我,林某只覺這是天大的便宜,林某愿受了!”

  鄭小姐被他這樣當著父母、仆從表白心跡弄得是又羞喜,又惱又恨,

  這人怎得什么話也敢往外說!

  鄭霖在上頭與鄭老夫人打了一個眼色,撫著胡須心里樂開了花兒,面上卻不顯,

  “即是這樣,來人啊!”

  左右家丁上來便拉了林仲鉞到外頭動手,

  “爹!”

  鄭小姐起身想去攔卻被丫頭們擋住,只聽得人被拉到外頭,立時便有噼噼啪啪的聲音響了起來,鄭小姐在里頭聽的心尖兒都疼了,忙求道,

  “爹爹!你饒了他吧!”

  鄭霖卻是冷冷道,

  “你若是再說一句,我便再加二十棍!”

  鄭小姐聞言卻是不敢再求,只能伏在那處哭了起來,她是真心疼林仲鉞,這廂哭得是淚如雨下,抽抽噎噎,凄凄慘慘眼淚水都打濕了衣襟,

  鄭老夫人在上頭瞧著也跟著心疼起來,這戲差點兒都演不下去了!

  拿眼兒直瞄鄭霖,那死老頭子卻是正襟危正,目視前方半點不瞧她這處。

  “嗯哼!”

  鄭老夫人終忍不住哼了一聲,鄭霖轉臉瞧她,卻見自家老妻連打眼色,

  沒瞧見女兒哭得傷心么,見好就收,若是傷了身子我唯你是問!鄭霖得了眼色忙出聲問道,

  “多少了?”

  外頭有家丁聽了便答道,

  “回老爺,四十了!”

  “嗯!即是打完了便讓他進來吧!”

  這是事先吩咐好的,老爺一發問,家丁們都要應到四十了,那兩人一個哭得傷心,一個疼得發暈,也沒有那心去數打了多少棍,自是發覺不了其中的蹊蹺!

  林仲鉞被左右家丁架了進來,他那傷并不重,前頭幾棍是扎實打的后頭都是虛的,家丁們都是手里有分寸的,打得那傷雖是瞧著嚇人,卻是只傷了皮肉,不及內腑。

  鄭霖冷眼瞧著林仲鉞道,

  “小子,你可想清楚了!當真要娶我女兒?”

  林仲鉞此時也是額上見汗,氣息粗重,腰臀之上火辣辣的疼,咬牙分開雙腿立在那處,

  “大人,林某是真心想娶小姐!”

  “好!”

  鄭霖點頭道,

  “你即是不改初心,我鄭某也不是固執之人,只是我女兒要嫁自然是要嫁的風光,你需得請動皇后娘娘向我們鄭家提親!”

  這廂吩咐左右將林仲鉞架到了大門外頭扔了出去。

  林仲鉞挨了一頓打,一腐一拐的回去,林家人都嚇了一跳,忙叫了大夫來照,幸好都是皮外肉,林仲鉞身子骨又康健,不過將養幾天便能好!

  林錫鉞心疼哥哥,背地里沖林志鉞道,

  “這鄭公下手也是重了些!”

  林志鉞卻是恨道,

  “幸好這事兒皇后娘娘是知會過鄭公的,若是不然憑他這般行事,便是被人打死也不算多的!”

  林仲鉞在家里養了五日,便不顧家中人的阻攔,遞牌子求見皇后娘娘。

  這一回皇后卻是回話道,

  “這幾日事忙,無暇召見!”

  林仲鉞又遞牌子求見圣上,圣上也回道,

  “諸事繁忙,不見!”

  趙旭也知自家娘娘有心要晾一晾二舅兄,那里敢拆媳婦的臺,自是不肯見他的,夫婦二人卻是晾了林仲鉞幾日,才讓小太監傳旨召見。

  林仲鉞正等得心如貓抓,食不下咽,寢不安眠,聞旨忙換了衣裳急匆匆跟著小太監進了宮。

  “皇后娘娘,千歲!”

  進宮來進完大禮,起身后也不繞彎子了,立時便道,

  “娘娘,微臣進宮求見,是為了微臣婚事而來!”

  “哦?”

  林玉潤挑眉頭裝傻道,

  “我那一堆兒的備選之中,哥哥是挑中了那一個?”

  林仲鉞應道,

  “不是那里頭的人,是微臣自家選中的!”

  “哦,是那一位小姐這般福氣?”

  “乃是鄭公家四千金,鄭小茗!”

  “鄭家小姐?”

  林玉潤皺眉道,

  “那位小姐多年未出閣,怕是有隱疾吧!”

  林仲鉞聞言急道,

  “娘娘莫聽人胡說,鄭小姐體健貌美,聰慧果敢,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林玉潤聞言卻是在上頭微微一笑,

  “是么?她真有這么好?”

  “真有這么好!”

  “哦,那怎得沒有人就沒有瞧上她呢?”

  林仲鉞聞言應道,

  “自是因為那些人眼瞎心盲,有眼不識金鑲玉!”

  林玉潤在上頭忍不住好笑,當下站起身往一旁的書案走去,那上頭還堆放著京城名媛畫像,她從里頭抽了一卷出來遞給林仲鉞道,

  “你瞧瞧,這是不是她?”

  林仲鉞接過展開一看,上頭女子眉目帶笑,目朗眉疏不正是鄭小姐么?

  林玉潤這才笑了出來,

  “這如意的人兒就在眼前,偏偏有的人心盲眼瞎,要兜了一大圈兒挨了一頓打才肯接受!”

  該!召你進宮便借故推辭,讓你挑人卻是眼都不瞄一下,總要挨了一頓棍子,眼珠子才能放亮!

  林玉潤白了自家呆住的二哥一眼,

  “哥哥若是還想不明白,便回家去慢慢兒想吧!”

  當下便將林仲鉞趕出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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