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兒綿軟軟,輕柔柔卻令得戚二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站在那門當中,瞪圓了眼瞧著趙旭,柳鳶背對著她卻是瞧不見的,趙旭木著臉沖她暗暗打了一個眼色,讓她走開,戚二妹不明所以只當趙旭起了色心,不由氣得跳腳,抖著手指死死瞪著他,
“沒想到你堂堂魏王竟是這樣貪花好色之人!”
趙旭又沖她打眼色,戚二妹氣呼呼端著托盤兒向大院跑去,
“我去報了夫人,讓她來這處捉奸!”
她跑了,那柳鳶卻已是趁著趙旭分神的時候,走到了趙旭身旁,將那素白的手兒小心的搭上了趙旭的手臂,
“魏王…”
趙旭轉臉看她,
“深夜寂寞,魏王…您也是應歇息了!”
趙旭呵呵一笑道,
“確是應歇息了!只是這長夜漫漫啊!”
柳鳶眼中一亮將那高聳貼上了他肩頭,
“即是這般我便來陪您如何?”
那頭戚二妹飛奔回去,一頭闖進了林玉潤的屋子,
“夫人!夫人!”
珍珠和阮媽媽正在伺候剛剛喂完孩子的林玉潤喝湯,她這回倒是能自家喂孩子,只是那湯湯水水卻是不能斷了,半夜也要起來加一餐的!
阮媽媽見這丫頭一驚一乍的進來,不由過去攔她罵道,
“你這丫頭莽莽撞撞不知規矩!該拉下去好好打板子!”
戚二妹身子一閃繞過她,過來拉了林玉潤的手道,
“夫人,你快隨我去瞧瞧吧!那柳鳶…柳鳶…”
林玉潤聽了神情一動,
“可是那柳鳶在大爺那處?”
戚二妹瞪大了眼,
“您早知曉這事兒了?”
珍珠與阮媽媽卻都是一驚,珍珠還有些迷惑,阮媽媽卻是久經世故,那里不知這深宅大院里頭的道道,正自慶幸自家大爺與夫人夫妻和美,沒想到竟還有那膽子大的妖精,斜刺里殺出來!
不由怒從心頭起罵道,
“好個不知廉恥的小蹄子!這三更半夜的找男人,也不怕丟了她老子的臉!”
可憐柳公的一世清名!
林玉潤想了想道,
“大爺可是讓你離開?”
戚二妹點頭怒道,
“大爺定是被那柳妖精迷住了,夫人您是沒瞧見,那姓柳的女人就差脫光了衣裳滾到大爺懷里了!”
林玉潤點了點頭沖他們三人道,
“大爺心里有數,不必太過掛心!”
說罷照舊云淡風清喝她的魚湯,那三人在這處面面相窺,卻是不知林玉潤怎會這樣兒淡定,莫非是被大爺氣傻了!
戚二妹急道,
“夫人,您還是快去那院子吧!這會兒他們只怕都摟到一處了!”
那頭柳鳶倒是想去抱趙旭,卻有那林玔自那后廚沒有尋到珍珠,自家提了腌瓜條的小壇子回來,他悶頭進來也沒瞧見上頭那兩人,一邊兒往窗邊走,一邊兒道,
“大爺腌瓜條,小的尋到了!”
放了手里東西,往那書案方向一瞧,卻是嚇了一跳 “大爺!柳姑娘!你…你們…”
林玔還小卻也知這事兒瞧著不對,當下漲紅了臉,半是氣的半是羞的,
大爺怎么能跟柳姑娘這樣!
夫人…夫人那廂才生了孩子呢!
他是林家人,自然是向著林玉潤,見狀不由狠狠瞪向那柳鳶,
“這女人真是不知羞,穿那么少到這處來勾搭男人!”
他生得白白胖胖,圓臉圓眼,這么一瞪那眼兒更大了,趙旭瞧著不由抬手輕咳了一聲,招來林玔指責的目光。
趙旭見這情形實在演不下去了,不由嘆了一口的氣道,
“出來吧!”
外頭吱呀一聲窗戶打開,卻是露出一身黑衣勁裝的一個人來,英俊的面上滿是不置信,
“柳…姑娘…你…你…”
他那目光又望向趙旭,
怪不得!大爺自夫人生產之后便言他最近有所懈怠,將他排入了暗衛之中日夜守班!
原來…原來…大爺早就知曉這女人心思不純!
趙旭見他現了身,知此情此景已用不著他了,當下帶著林玔自回前頭院子去了。
這后頭的事兒,便讓趙寶自家去處置吧!
他這廂回了前頭院子,林玉潤見他進來便笑著問,
“事兒可是辦了?”
趙旭點了點頭,坐到那窗邊的軟榻上頭,揉著肚子氣道,
“可惜了爺爺那一碗面!”
林玉潤算著時辰,只怕面剛端去那人便來了,忙吩咐珍珠道,
“去后廚讓他們再做一碗來!”
珍珠依言去了,林玉潤難掩好奇心下也有一絲吃味兒,問道,
“聽二妹說,她那衣裳都快脫光了?”
趙旭想起來眉頭一皺,一揮手道,
“那樣兒的女人便是提鞋爺爺也不要!”
一抬手卻見自家媳婦神色怪異的瞧著他,眼珠子一轉立時哈哈大笑起來,過來沖林玉潤拱手行禮道,
“夫人勿怪,我就讓她摸著了手臂,對了…還挨了肩頭!”
見林玉潤嘟起了嘴,忙道,
“我現下就去洗!”
說罷果然叫人備熱水,熱水一到便轉到后頭去洗漱,卻聽得外頭自家媳婦幽幽的道,
“洗干凈些!”
趙旭在里頭咧了嘴兒笑,忙應道,
“謹遵夫人之命!”
那一頭趙寶卻是鐵青著臉,也不見如何作勢,腳下用力身子已是自那窗外進來了,來到柳鳶面前上下打量她那一身打扮,不由咬緊了牙關,柳鳶卻是蒼白著臉,緊緊摟了身子微微的發抖,
“寶…寶哥!”
趙寶彎腰把那落到地上的披風撿了起來,為她披在了身上,盯著她良久,眼中光芒時明時滅,卻終是歸于暗淡,他轉過臉道,
“穿上衣裳回去吧!”
柳鳶抓緊了披風裹著身子,抖著唇又叫,
“寶…寶哥!”
趙寶閉上眼再一睜開卻已神情平靜,目光森然,
“你走吧!至少為你自己留最一氣呵成一絲尊嚴!”
柳鳶抖著身子緩緩轉了過去,兩行淚流了下來,這廂腳步踉蹌的向外一步步挪去,趙寶眼看著她漸漸遠去,臉頰上肌肉抽搐,一拳打在了書案之上,
“轟…”
那書案上破開一個大洞,木屑四散,劃破了皮膚有血流了下來,他也不覺著痛,呆呆立在那處良久,才轉身離去。
他離開院子那后頭卻跟了一個人,他翻墻自后院出了州府衙門,后頭那人也是翻墻出了后院跟著他到了那蜀州城中,一處繁華熱鬧所在。
三層高的樓,兩名龜奴立在門前,見趙寶過來立時笑著點頭哈腰迎了他進去 那人在后頭瞧了竟是這處所在,當下咬牙跺腳,在那處猶豫了半晌后,終于還是轉到了后頭的墻邊,提氣縱身,腳尖在那墻上一點人已是翻到了里頭。
這院子里重重疊疊倒有好幾進,幸喜現下已是夜深外頭呆著的人不多,這人一個個院子進去,從那窗戶向里看,見到那種種不堪場面,卻是一邊抬手捂眼一邊兒罵著便彎腰溜走。
好不容易終于在那東南處一座兩層的小樓上尋到了趙寶,此時他已是依在女女支的懷中吃著酒,正與一旁的女子調笑著。
那人見了氣得不成,心中暗罵道,
“不過是一時眼瞎信錯了人罷了,怎得便轉身就來這處買醉了?你買醉便買醉吧,去那酒館不成么,還到這處來放縱,真是個沒出息的!”
、外頭這個越想越氣,里頭那個卻是將酒當水一般猛往嘴里灌,那陪著的兩名女支女卻是一邊吃吃兒笑著,一邊心中暗喜,
“這般俊俏的小哥兒,若是能睡了,讓老娘倒貼錢也愿意啊!”
這兩個女女支也不知見過多少這樣兒的男子,瞧他那猛灌酒的架勢便知他是心里有事兒,多半還是情傷!
不由笑著摸他臉道,
“小哥兒這般俊俏,也不知是那位姑娘不知珍惜,竟舍得讓你傷了心!”
趙寶被她戳中傷處,哈哈一笑恨道,
“生的俊俏又如何,卻是擋不住那榮華富貴,位高權重!”
兩名女支女聞言捂著嘴兒笑道,
“那姑娘可真傻,人都道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若是奴家,奴家便要小哥兒也不去戀那權勢!”
趙寶慘笑一聲道,
“她是傻!她傻我卻更傻,輕易信了她,只當她是個清高自持的好姑娘!卻原來…”
卻原來是個不知廉恥,貪慕虛榮到寧愿將自家清白之身抵上去的X人!
趙寶心下暗恨又狠狠灌了一壺酒下去,心中又在暗恨自己,
、趙寶啊!趙寶,枉你自詡精明能干卻原來是個睜眼兒瞎,明明旁人已有點醒你,卻是捂了耳朵遮了眼睛不愿去聽去看,活該你被人耍!
想到這處又灌了一壺杯下去,酒入愁腸,醉得更快!
不過幾壺酒下去趙寶這廂已是癱軟到了桌上,兩名女女支卻是喜出望外,合力將他抬到床上,正要動手寬衣解帶,卻聽房門一聲響,被人從外頭踢開,一個人從那門口跳了進來!
“你們都給我住手!”
一抬頭卻是一個姑娘,短襖長褲,五官倒是生得好看,只是皮膚黝黑,兩名女支女回頭瞧了瞧床上那個,
難道是這位的夫人來捉奸了么?